小憐一愣,擡起頭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疑問。
我將小憐單獨請到了後院,小憐的雙手不斷的在衣角擰巴著,還以爲我要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而我一開口,卻是要勸說小憐離開這裡。
貴老三是一個負心漢想要騙財騙色,那杜有福更加不是什麼好東西,跟那種人在一起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小憐一聽,立刻擡起那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我,低聲懇求道:“銘少爺,我,我,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我以後不會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離開這裡我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楚楚可憐的懇求著我,我聽了便爲小憐感到悲哀。
“小憐,我告訴你貴老三不是什麼好人,不值得你那麼對他,至於杜友福,我想你比我更加了解他,如果我是你,我會走的越遠越好,當然決定權還是在你自己的手上。”我是以朋友的角度出發,純粹希望小憐可以幸福。
小憐怔怔的看著我,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而我話也不多說,拿上行李箱便跟夏東海王成出發。
王成開著車一言不發,一路上不斷的抽著煙,臉上的神情急躁無比。
我和夏東海則百無聊賴的看著窗戶兩邊的風景,這跟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是依山傍水,看起來像世外桃源一般。
“要不要喝點水?”我主動的把水壺遞給了王成,王成卻頭也不回一下,直接無視了我。
我將水壺收了回來,現在這天氣就是這麼變態,早上和傍晚冷的要命,這中午又絕對是烈日當空照,車內的溫度更是高的不得了。
王成是被我們刺激了,臨時上路,什麼都沒有帶,看他嘴脣乾裂,我這纔給他遞水,他居然還不領情。
“嘭”的一聲,我還正喝著水,車子卻好像是撞上了什麼東西,我的身體往前一傾,水全部都撒到了衣服上。
“怎麼了?”我抖了抖身上的水,擡起頭看著王成。
王成用力的拍打著方向盤,破口大罵:“該死,該死!”
“是不是撞上什麼東西了?我下車看看?”我推開車門低頭一看,原來王成車子的前輪胎不知道壓到了什麼地方居然癟了。
“車胎癟了。”我對王城說到。
王成推開車門下去檢查,弄了半天最後生氣的一腳踹在了乾癟的車胎上。
“還以爲能快點,這下完了卡在這裡了。”夏東海搖了搖頭將手枕在自己的脖子下,悠悠的說:“那我們就等著那輛班車經過的時候中途上車好了。”
王成撇了一眼坐在車裡的夏東海:“班車不會經過這裡。”
“啊?”我和夏東海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爲什麼?”
王成指了指離我們已經很遠的另一條大路:“班車走的是大路,我走的是捷徑。”
“靠?那怎麼辦?趕緊的,我們現在就朝大路走。”夏東海拉著我的行李就下車,我拽住了夏東海的胳膊。
這小子還真的是沒有常識,我們的車子已經開了很久了,那條大路看著近,其實是在山的那一頭。
我們就算是用跑的也趕不上中午十二點的班車,夏東海一愣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面瞪著王成。
“就你聰明?還抄近路,你看看,全給我耽誤了。”夏東海皺著眉頭。
我看了看四周,這荒郊野地的,晚上我們該怎麼辦?
王成沒有搭理我們倆直接坐回到車裡,將車的靠背椅一放,便躺下睡覺了。
看他那一臉疲憊的樣子就知道昨晚沒有睡好,我估計樑婉瑩徹夜未歸,他便也是徹夜未眠。
明明很在乎,可是卻又要惡語相向,把對方從自己的身邊推開。
沒多久車裡便傳來了王成微微的鼾聲,夏東海探出脖子看著車裡的王成不由的搖頭:“這哥們兒心夠大的,這都能睡的著啊?”
夏東海說著,便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了,便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給解開,這麼熱的天氣,夏東海早就已經汗流浹背了。
那些眼睛在汗水的覆蓋下卻依舊是精神奕奕,夏東海取出了包裡的紙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覺得自己的脖子又開始發癢了。
我想給夏東海弄點水擦一擦,結果剛剛水壺裡的水都灑出來了。
“嚓嚓嚓!”
夏東海抓了抓脖子,粉色的皮屑嘩啦啦的往下掉。
我趕緊抓住了夏東海的手,因爲在他的指甲裡已經帶血了,夏東海難受的皺著眉頭呲著牙。
我看了看四周,這是在山上,不知道可以去什麼地方弄點水?報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周圍繞了一大圈,結果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眼看著天色一點一點暗下來,我們口乾舌燥飢腸轆轆,到了傍晚起風了,我和夏東海被凍的迅速的鑽入了車裡。
“好餓啊。”夏東海靠在車窗邊。
我嘆了一口氣:“睡一覺吧,睡一覺就不餓了。”
我閉上了眼睛,可在這樣又冷又餓的情況下人是根本睡不著的。
“那,那,那是什麼?”突然坐在駕駛座上王成身體縮成了一團,說起話來也變得磕磕巴巴的了。
“那,那,那個?”王成的手顫抖著指著前方。
我一愣便擡起頭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昏暗的前方居然有一羣人,他們擡著一個棺材,手中撒著紙錢。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我們可以看做是農村殯葬,可是偏偏那漆黑的棺材上還綁著紅色的花球,而且吹奏的曲子居然是喜慶的曲調,這讓眼前的這一幕看起來變得非常詭異。
夏東海瞪大了眼眸朝前仔細的看著,那些人離我們越來越近,那曲調聽的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叩叩叩!”
那棺槨從我們車旁過去的時候,突然車門外響起了聲音,我一回頭一張刻慢了皺紋的臉便赫然出現在車窗前。
“啊!”我嚇的身體一側,夏東海便仔細的嗅了嗅告訴我:“他不是鬼,是人。”
我這才稍稍冷靜了一些,將車窗降了下來。
那老頭兒的臉離我不到不到十釐米的距離,他衝著我詭異的笑了笑:“你們的車子壞了麼?”
見我們點頭,便又說:“那要不要去我家裡休息一晚上?我家離這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
我和夏東海面面相覷,本想推辭,畢竟這些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底細。
可王成卻是一口答應了,並且麻溜的下了車,我和夏東海自然也不好推辭,跟在那棺槨的後面。
“呵呵呵,你們千萬別見怪啊,我這是幫我家姑娘找了個好婆家。”那老人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喜悅。
我更是覺得心裡冷颼颼的,尷尬的笑了笑:“你家姑娘?”
“我家姑娘上個月死了,我怕她一個人孤獨,所以給她挑了一個好丈夫。”老人說著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
我乾笑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死人也要結婚?那就是冥婚?我曾經也經歷過冥婚,現在想起來也是一身的汗。
“要不我們還是別跟他們去了?”我看向了王成,他畢竟是被我們攛弄來的,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的讓他一個人去。
“哼,孤陋寡聞,在這裡到了適婚年齡卻沒有來得及結婚就死去的人,一般都會找適合生辰八字相符的人結婚,當然了雙方都是死人。”王成一臉淡然的說著,就好像剛剛他沒有被嚇到一般。
死人跟死人?那還好一些其實這應該也只是活著的親人的願望吧?畢竟人死後就要投胎轉世,哪裡還需要什麼冥婚?
我們跟著那殯葬隊伍走了至少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了前方有燈光亮起,原來這裡還有個小村子叫“蜻蜓村”的,這名字倒是起的挺特別。
“你們進來不要客氣。”那老頭兒非常的熱情,棺槨被擡進了屋裡。
而我們被安排在一個擺滿了酒宴的院子裡,我有些驚訝,一個冥婚居然弄的這麼熱鬧,幫忙擡棺槨的人全部都被請著坐下了,我們自然也能蹭上了一頓飯。
我看著十幾桌的酒席,和陸陸續續來的人,心中想著這村裡的人數應該跟冥河村差不多。
“來,你們別客氣,多吃點啊。”老頭兒招呼著我們。
我們早就餓了,便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還真別說,這裡的飯菜真的非常可口,我們大家狼吞虎嚥的吃著誰都顧不上說話。
“現在,我們請新郎官來敬酒。”
身後突然響起了那老頭兒略帶嘶啞的聲音,我一愣手中的雞腿差點沒有掉到桌上,請新郎敬酒?新郎不是死人嗎?怎麼敬酒啊?
我轉過頭去一看,一個穿著黑色褂子,面容稚氣的男孩一臉茫然的站在院子的中央。
“他應該只有十幾歲吧?”我嘀咕著。
只見那男孩被老頭子帶著挨個的敬酒,一圈下來他已經是滿臉的泛紅。
“好啦,好啦,他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耽誤洞房了。”老頭兒笑著給那男孩擋酒。
我心想,什麼情況,他的女兒都死,還洞房?
不等我回過神來,便看到一個房間裡亮起了燭光,那薄窗戶上還映照出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靜靜的坐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