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一顫,心想這下糟糕了,要是杜有福知道了我真正的目的只怕是會立刻把我從這趕出去。
回過頭去,看到杜有福那張油膩膩的老臉已經變得抽搐,氣急敗壞的瞪著我和夏東海。
我尷尬的陪著笑臉:“那個舅舅,我,我是聽到樓上有動靜才,纔上來的,我?”
“下去!這個地方不是你該來的。”杜有福用命令的口吻呵斥著我和夏東海。
我們兩趕緊順了他的意思乖乖的朝著樓下走去,小憐看到我們從樓上下來,便是微微一愣。
杜有福面色鐵青:“你們明天就給我離開別墅。”
“舅舅,我知道錯了,我是聽到聲音好奇才上來看看的舅舅。”我故作焦灼,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小憐,向她求救。
小憐咬著嘴脣,低聲對杜有福說:“老爺,銘揚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閉嘴!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明天你必須給我滾!”杜有福嗔怒的瞪著我和夏東海語氣很是決絕,似乎這件事根本就沒得商量。
我再看小憐,小憐已經是低著頭不敢再吭聲了,在杜有福的面前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哼!”杜有福冷冷的哼了一身便甩袖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小憐看著我和夏東海最後只是嘆了一口氣,便去陪杜有福了。
夏東海拽著我下樓:“傻了吧?我都說了會被發現的,你要去看,明天白天找個杜有福不在的時候去看不行麼?現在好了。”
我確實是衝動了一些,可是一想到那個女人可能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又怎麼能冷靜的下來呢?
如果杜有福非要趕我走,那我就直接跟他撕破臉。
夏東海見我不吭聲,便回過頭來看著我:“你小子還是等他明天消氣了好好的哄哄他,否則一旦被趕出去想再進來不就難了嗎?”
“我哄他?”我恨不得掐死他倒是真的。
一整夜我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閣樓上那女人的臉,讓我焦躁不安,一直睜著眼到了天亮。
原本以爲杜有福天一亮便會趕我走,所以一直躲在房裡故意不下樓吃早飯,到了中午小憐特地來敲我的房門,說杜有福去村裡了。
小憐尷尬的看著我:“銘揚,那個?”
我知道小憐是要勸說我離開,於是故意一按自己的腦門,裝作身體不適。
“你怎麼了?”小憐擔憂的看著我。
“啊?我,我有點頭暈,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我的身體還故意踉蹌了一下,靠在門邊一動不動。
夏東海也過來幫忙演戲,扶著我對小憐說,昨晚我已經吐了好幾次了。
小憐緊張的讓我躺回牀上去好好休息著,我仰著頭,故作無力的看著小憐:“哎呦喂,哎呦,不行啊,舅舅說我今天要離開別墅的。”
“你都這樣了,還怎麼走?你舅舅去村裡了,估計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呢。”苦肉計在小憐這還是管用的。
見我臉色不好,小憐便決口不提趕我走的事,還讓翠兒去叫醫生來家裡給我看一看。
我想推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只是還好小憐叫來的醫生不是別人而是樑婉瑩,樑婉瑩拿著醫藥箱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她拿著聽診器認真的聽著,還給我量了血壓。
“沒事的,他沒有什麼大毛病,應該休息一下就會好了。”樑婉瑩看向我,她應該知道我是在裝病。
小憐鬆了一口氣,去給樑婉瑩拿出診金。
房裡就剩下樑婉瑩和我還有夏東海,樑婉瑩低著頭,淡淡的對我說:“我們扯平了。”
我看著樑婉瑩臉頰上的淤青:“他又打你了?”
“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樑婉瑩說罷便提起她的醫藥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夏東海會錯意,還衝我挑著眉問我是不是跟樑婉瑩有什麼。
我瞪了一眼夏東海:“別胡說八道,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我只是有些同情樑婉瑩,覺得她太可憐了。
不過,她的可憐很快就隨著她的失蹤而終結。
樑婉瑩來過別墅給我看完病便離開了,不到兩個小時王成便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詢問小憐樑婉瑩的下落。
小憐被問的一頭霧水,說樑婉瑩早就已經回去了。
王成憂心忡忡,看起來非常的急躁。
“銘揚,她真的什麼都沒有跟你說過麼?”王成蹙眉盯著我,好像我跟樑婉瑩有什麼似的。
見我搖頭,他便又掏出了手機,連續打了好幾次,估計那邊是無人接聽,所以王成惱怒的將手機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王成,樑婉瑩又不是小孩子了,應該不會有事吧?過一會兒她就回家了。”我安撫著王成。
王成咬著牙:“賤人,又不知道跟哪個野男人勾搭去了。”
“樑婉瑩她不是那種女人,她是有苦衷的。”我覺得那件事因我而起,我有責任爲樑婉瑩說句公道話。
可是這句話卻激起了王成的憤怒,王成瞪著我,面目有些猙獰。
“你跟她很熟麼?她什麼都跟你說?”他這句話分明是話中有話。
我一怔,便冷冷一哼:“王成,她是你老婆,你都不相信她還有誰會相信她?你既然娶了她,就該對她有最起碼的尊重。”
王成一聽更加的憤怒衝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惡狠狠的說著是他們家的家事,跟我這個外人沒有一點關係。
夏東海站在一旁拽著王成的胳膊,王成推開夏東海怒氣衝衝的出去了。
樑婉瑩的失蹤一開始我並不放在心上,覺得她可能只是被王成家暴,心情低落所以跑出去透透氣。
夜裡夏東海指了指樓上,壓低了聲音問我:“銘揚現在那個杜有福不在,我們去樓上看看?”
我也是這麼想的,小憐她們都休息的早,我和夏東海躡手躡腳的上了樓,只是讓我們大感意外的是樓上的鐵門開著,裡面的人卻不見了。
地上放著鐐銬,是之前銬在那女人手上和腳上的,這個“牢籠”之前應該是一個房間,裡面有牀還有梳妝檯,這擺設看起來也算是不錯。
牆上掛著很多照片,上面已經佈滿了灰塵,我伸出手在相框的玻璃上用力的擦了擦,一張清秀端莊的面孔映入我的眼簾。
這是一個穿著裙褂,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頭髮高高的挽起,髮髻上還插著珠釵笑的很是甜美可人。
“哇塞,好正啊?”夏東海感嘆道。
我看著上面寫著十八歲生辰,應該是這女人的十八歲生日的時候拍的。
“快看,還有呢。”
夏東海一邊說著,手欠的他已經拉開了抽屜,裡面有一大疊的信封和照片,我拿起照片一看,手就不由的顫抖了一下。
因爲照片中的男人是我的父親,雖然樣子也差不多二十出頭,意氣風發,和他後來頹然的樣子有很大區別,但是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是你媽媽嗎?”夏東海看著照片中一男一女抱著一個孩子,便看向了我。
照片中的女人隱約可以看出和昨晚那個瘋女人有幾分相似,而那個男人是我的父親,那那個孩子就是我?
我的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悲喜,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找到她。
可是,現在她居然又從我的眼皮子低下消失了,我緊緊皺著眉頭,手中的照片已經被我給握的皺了。
“小聲點,別被發現了。”
突然我隱約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是從樓下傳來的,我和夏東海相互對視了一眼。
夏東海壓低了聲音問道:“杜有福回來了?”
“不會吧?”我躡手躡腳的走出了“牢籠”從樓梯口探出頭去,看到小憐正拉著一個男人走進了房間裡。
我瞪大了眼眸,雖然房裡透出的燈光非常的微弱,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杜有福。
杜有福矮矮胖胖的,那個男人的個頭雖然也不高,但卻是一個瘦子。
夏東海瞇著眼睛笑著:“這小憐看起來本本分分的,怎麼也偷人啊?”
“閉嘴!”我弓著身子,悄悄的從樓梯口走了下來,側耳傾聽。
“哎呀,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別來找我了嗎?萬一被發現怎麼辦?”小憐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怒氣。
“我這不是想你了嗎?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說話的男人語調中帶著撒嬌的味道,小憐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算了,老爺今天不在家,但是下次不可以了。”
“好好好!”男人興奮的滿口答應。
沒過多久,房裡便傳來了男女粗重的喘息聲,這聲音讓人聽了便面紅耳赤。
我靈機一動便朝著小憐的房間走去,一把將房門給推開了,牀上兩個一絲不掛糾纏在一起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一嚇,都從牀上坐了起來。
小憐捂著被子,滿臉的通紅,看到是我,便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而那男人,也驚恐的用被子捂著重要部位,嘴脣顫抖著。
我一愣,這個男人不是貴老三麼?之前給寶珠做法事的假法師?對了,他還有一個身份是小憐的前夫?因爲他不務正業,所以和小憐分開了。
現在小憐嫁給了杜有福,卻和這個小癟三又攪和在了一起,我幾乎可以想象到杜有福看到這場面會是多麼的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