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被疖囋僖淮瓮O铝?。
夏東海拽著我的衣袖,焦灼的對我說:“我們馬上下車?!?
不過事情可沒有夏東海想的這麼簡單,車子雖然停下來了,但是車門卻沒有打開,車廂內的溫度越來越高。
我和夏東海背靠背的站著,那些黑炭一般的鬼魄目不轉睛的盯著我們,氣氛變得無比的緊張,就如同箭在弦上。
“噠噠噠,噠噠噠。”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一個穿著制服的面容蒼白的列車員走了過來,她的五官清秀,頭髮高高的挽起一個髮髻,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就納悶了,這一火車的人都是被燒死的,爲什麼獨獨這列車員居然白嫩嫩的。
一見列車員來了,那些人的目光才收了回去,繼續(xù)低著頭坐在車上好像是昏睡了過去。
趁著車員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夏東海在她的身上一嗅然後便低聲對我說那列車員是紙人。
“紙人?”我驚愕的看著夏東海。
夏東海點了點頭他告訴我,有一種讓冤魂安息的方式就是給冤魂燒紙人,讓這些冤魂活在這虛幻的世界中。
“讓一讓?!辈恢朗颤N時候,我們的身後已經(jīng)又出現(xiàn)了一個列車員,她也白皙漂亮,我和夏東海立刻讓開了。
她推著餐車,一步一步朝前走著。
我的心中開始沒有底,這死亡列車可以到十里鎮(zhèn)麼?我和夏東海該不會下不了車,一直就這麼陪著這羣人了吧?
“嘖嘖嘖,都怪你,陰氣這麼重,坐趟車都能選上這種鬼火車。”夏東海都已經(jīng)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要吐槽我?guī)拙洹?
“你陰氣不重?那你怎麼跟上來的?”我反問。
夏東??嘈χ骸拔沂峭低蹈谀惚翅?,看著你上車我才上車的?!?
算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我和夏東海本想找個空位坐下,結果這四周都已經(jīng)坐滿了“人”我們只好挪到了車門前。
“對了我的包,我的包還在位置上呢?!毕臇|海突然想起,他的灰色小布剛剛被他小心的放在位置旁邊。
我擡起頭看了一眼,不光光是他的包,我的行李箱也在那。不過,那個位置已經(jīng)被那羣鬼魄給佔領了。
“等它們離開了我們再過去?!币娤臇|海要過去拿包,我一把拽住了夏東海。
“不行,我什麼都可以丟,但是我的包不能丟?!毕臇|海推開我的手,快步朝著方纔的位置走去,我也緊隨其後。
索性那些鬼魄全部都沒有動靜,夏東海伸出手將在座位裡的包用力的一拽,“噗咚”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掉了。
我以爲是夏東海的布包,結果定睛一看頓時有些傻眼。
地上居然是一個孩子,一個已經(jīng)扭曲變的漆黑的孩子,他的肚臍上還有連接著臍帶,好像是新生兒。
“哇哇哇!”
那鬼嬰兒一哭,鬼魄們紛紛站了起來,鬼嬰兒的媽媽蹲下身將孩子抱了起來,呲牙發(fā)出了可怕的嘶吼聲。
我和夏東海想扭頭離開,卻發(fā)現(xiàn)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靠,不想跟你們動粗的,你們非要過啦,那老子就不客氣了。”夏東海抓起包裡的黃色符籙迅速的畫上了硃砂,將離我們最近的這幾個鬼魄全部都貼上了。
那些鬼魄就好像是殭屍一般停在原地一動不動,夏東海得意的朝著我笑了笑,將自己的手伸入包裡還一臉信心滿滿的跟我說:“我的鎖魂瓶這一次又要出來露露臉了。”
“夏東海小心!”夏東海只顧著拿法器,沒有發(fā)現(xiàn),那女人手中抱著的鬼嬰兒已經(jīng)張大了嘴巴,它的嘴裡都是細碎的爛牙,一口咬在了夏東海的胳膊上。
夏東海毫無防備,手中的瓶子也掉在了地上。
那鬼嬰兒死咬著夏東海的胳膊,任由夏東海如何用力都無法將它給甩開,我情急之下伸出手一把拽過了那鬼嬰兒。
鬼嬰兒嘶吼著,已經(jīng)燒焦的臉蛋上落下一串串的血淚,正愣神他已經(jīng)迅速的張嘴準備咬我。
我條件反射,迅速的將鬼嬰兒狠摔在地上,只聽“啪嘰”一聲,那鬼嬰兒頓時腦花四濺,沒有了動靜。
“糟了!”夏東海嘀咕了一句,原本那些貼在鬼魄上的符籙全部都掉到了地上,夏東海抽出包裡的紅色短劍朝著這些鬼魄砍去。
手起劍落,枯竭的胳膊掉了一地,夏東海拽著我衝出了鬼魄的包圍圈,我們一起從一節(jié)車廂跑到了另一節(jié)車廂。
而那些鬼魄的手卻轉瞬間又長了出來,夏東海的手心變得越來越冰冷,他護著我嘴裡不斷的叫我後退。
我看著他的臉已經(jīng)發(fā)青,脖子上好像長出了很多的黑色圓點。
“夏東海,你的脖子?你?”我扶住了夏東海,因爲他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踉蹌。
而那些鬼魄以驚人的速度朝著我和夏東海襲來,我蹲下身立馬背起了夏東海拼命的朝著後面的車廂跑去。
結果發(fā)現(xiàn)我們兩個已經(jīng)跑到了最後的用餐車廂了,火車開的並不快,我在想如果現(xiàn)在從這裡跳下去是否會有一條生路,可是那玻璃偏偏離我們有一段距離。
“你殺了我的孩子,把孩子還給我,把孩子還給我?!惫砥浅疑斐鍪謥怼?
我扭過頭想要問問背上的夏東海該怎麼辦,結果一轉頭臉頰便觸碰到了夏東海額頭上的汗水。
“夏東海?你怎麼了?”我低聲叫著。
夏東海痛苦的皺著眉頭,空中嘀咕著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清楚。
“啊啊??!”那鬼嬰兒的母親已經(jīng)衝著我撲了過來,我也只能暫時想辦法先護著夏東海。
“呲”的一聲,我的衣服被抓破了,胳膊上出現(xiàn)了三個觸目驚心的血道道。
不等我反擊一羣鬼魄便朝著我撲了上來,她們銳利的牙齒撕咬著我的皮肉,我護著身下的夏東海整個人蹲在地上。
“呲!”的一聲,那鬼嬰兒的母親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一股熱血瞬間涌上了我的心頭。
我擡起一隻胳膊,將那些鬼物用力的一推,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朝著他們衝了過去,爲首的鬼嬰兒的母親被我按在地上,“咔嚓”一聲直接擰下了她的頭顱。
我的手上沾滿了黑色的皮屑,那鬼魄嘶吼著,流出暗紅色的血,卻還是沒有斃命,我擡起腳直接把那頭顱踩碎。
一股青煙隨之冒出,那鬼魄算是支離破碎了。
“銘揚?不要,銘揚!”
我的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個聲音,剩下的那些鬼魄害怕的往外跑,我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衝上去一陣廝殺。
最後只覺得精疲力竭才倒在了變得冰冷的地板上,失去了知覺。
“銘揚?銘揚,你別嚇我,你快醒一醒啊,銘揚?”
黑暗中一個聲音一直在叫著我,我掙扎著睜開眼,陽光非常強烈我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了。
“銘揚?你醒了?”夏東海的臉幾乎已經(jīng)貼到了我的臉上,我皺著眉頭看著他:“嗯,這是?”
“這是十里鎮(zhèn)!”夏東海起身給我倒水。
我按著自己的額頭,覺得渾身痠痛。
“銘揚,你有沒有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夏東海將水遞到了我的嘴邊,我擡起手去接水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居然有這麼多的牙印。
列車上的一幕幕立刻從我的腦海中閃過,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夏東海,他的脖子上故意圍了一條圍巾。
“我們?怎麼到了這裡?”我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後面發(fā)生了什麼。
“天亮了,列車在十里鎮(zhèn)的站點停下來了,銘揚,你的身體真的沒有不舒服的麼?”夏東海有些擔憂。
“我沒事,倒是你,你的血不是可以治的住鬼物的麼?爲什麼你的脖子上會出現(xiàn)黑點?”說是黑點還是考慮到了夏東海的情緒。
仔細的想一想,其實那跟屍斑很像。
“如果是一般的鬼物,我的血絕對可以對付它們,但是昨天的那一羣鬼是被人超渡過的,對方還在鬼物的身上下了咒,我是間接被詛咒了?!毕臇|海說著便將脖子上的圍巾給扯了下來。
我一看,夏東海脖子上原本一顆顆小小的黑點已經(jīng)長大了許多,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夏東海的脖頸間。
“這怎麼辦?你自己會法術,難道沒有辦法解開麼?”我看著這斑點心頭一陣噁心。
夏東海將圍巾纏上:“這個必須找到下詛咒的人才有辦法解開,這叫對癥下藥,我們要在這鎮(zhèn)上停留幾天了?!?
夏東海跟我商量,想要快點解開身上的詛咒。
就算沒有這詛咒我也打算在鎮(zhèn)上呆幾天,因爲我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要拜訪。
我掙扎著從牀上爬了起來,雖然身上有這些印記和傷痕,但是我除了身體痠痛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不適。
“夏東海我要去找我的舅舅,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是呆在這裡休息一下?!蔽铱戳丝催@房間覺得有些眼熟,感覺自己好像是來過。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毕臇|海的態(tài)度很堅決,我只好帶上他,一下樓,看到小旅館老闆的第一眼我便認出他來。
我和孫子健楠菲菲來冥河村的那一次,也是住在這個小旅館裡,不過那個時候老闆都是笑呵呵的,如今卻愁眉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