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搖頭沒有回答我,原本準備進來畫畫的他一整節課都沒有動筆,而我也興趣索然,掏出手機便開始玩遊戲。
一邊玩一邊靠在牆上就開始打哈欠,眼皮也漸漸的變得沉重不斷的要耷拉下來,最後抵擋不住睏意便睡著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總之睜開眼的時候班級裡已經是空蕩蕩的,再一看牆上的鐘表居然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可惡的孫子,下課了也不叫我一聲的,居然就這麼走了,我將畫架一推也準備走人。
“啪啪啪。”
這聲音?
我轉過頭看向窗戶的位置,原來是我們班的班花江琳,她正用力的拍著畫板,最後將畫板上的油畫布扯下來,丟在了一邊。
看的出來,她的情緒很不好,我心想還是不要多事了,最近我這麼倒黴,說不定一開口又會沾染上什麼黴運,想到這我就轉身準備離開。
“你們這些男人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爲什麼一開始可以追的那麼熱烈,說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可是到最後卻?”江琳很顯然是感情上遇到了什麼問題了。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離門只有兩步的位置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個?要我怎麼回答你?
江琳的男朋友就是那個高傲的學習委員陳楠,他仗著自己家世好長得帥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現在的女孩子也是,好男人多的是,爲什麼偏偏要找陳楠那種花花公子呢?難道僅僅是因爲有豪車接送?那要犧牲自己的身體算算還是不值得吧?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見一個愛一個?”江琳瞪著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我。
哇,什麼情況,又不是我拋棄她的,她沒有必要這麼瞪著我吧。
“我還有事,我想,我還是先走好了?”腦海中只想著趕緊開溜,我可沒有時間在這裡扮演“知心姐姐”的角色。
江琳見我要走立刻大聲喊道:“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麼?我真的很難過,嗚嗚嗚。”
她哭的更加的大聲了,我的天哪,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會誤以爲我把江琳這麼了。
我趕緊朝著江琳走去,口中笨拙的安撫著江琳。
“現在好男人多的是,你何必一棵樹上吊死呢?你這麼難過,他也感受不到啊。”我把自己能想到的話都用上了。
江琳趴在畫板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啜泣著,我的話似乎並不管用。
可是我已經想不出其它的來安慰她了,江琳哭了一會兒,忽然擡起頭看著我。
她臉上的妝容已經哭花了,其實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很清純,她這樣如百合花一樣的女孩子還是不要化妝來的更吸引人。
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哀怨的盯著我:“我什麼都給了他,不能就這麼被拋棄。”
我有些愕然,原本以爲她只是跟我抱怨一下,沒有想到江琳會跟我說這麼深入的話題?這話不是應該跟閨蜜說的纔對麼?
她等了許久我都沒有搭腔,便抓起了她的包包轉身走出了畫室。
聽著那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才確定她是真的走了,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銘揚,你小子可算是睡醒了。”孫子的額頭上都是汗水,手中拎著水和便當。
“你怎麼走了也不叫我一聲?”我抱怨道。
孫子將便當一放似乎來氣了:“你還有臉說啊?我怎麼叫你也叫不醒,睡的跟豬一樣,我還要辛辛苦苦去給你打包,你連謝謝都不說,還怪起我來了?”
“額?”我撇了撇嘴,心想自己睡的真的有這麼熟麼?算了,先吃東西比較重要。
我笑嘻嘻的走到了孫子的身邊,乖乖的跟孫子說謝謝,這纔打開了便當。
“牛排?”我喃喃的說道。
這孫子是什麼情況,昨晚剛剛纔吃的牛排,大中午的又給我吃這個?我擡起頭看著孫子。
“哦,我昨晚看到你好像挺喜歡吃這個的,所以,所以就給你打包來了,吃吧。”孫子說完就低下頭開始吃他的飯盒。
我哦了一聲,也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這個味道還真的是會讓人上癮,吃著這半生不熟的牛排,我覺得其它的東西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我幾乎是狼吞虎嚥的把牛排全部都吃光,孫子只是扒了幾口飯就將便當盒放下了。
“你最近胃口好像都不大啊?”我擦了擦嘴,看著孫子。
“哦,可能是天氣忽冷忽熱的,對了,今天週五了,我要回家一趟。”孫子一邊將吃剩的東西整理一下丟垃圾桶,一邊回頭看我:“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媽媽做的紅燒肉那可是一絕的。”
孫子家我去過幾次,可是每次去完之後心裡就不是滋味,不是人家對我不好,而是因爲他們家和睦有愛的氣氛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從那樣的家庭裡走出來,再孤零零的回到自己的家,這會讓我看起來更加的可憐。
“不去了,我還有一個檢討書要寫,一萬字呢。”我拿檢討書當擋箭牌,其實那檢討書我根本就不會真的動筆去些。
林老頭子,只不過是在氣頭上,明天再去去道個歉,我覺得就差不多了。
“那好吧,記住千萬別在惹林老頭子了,否則掛科可不是開玩笑的。”孫子衝我眨了眨眼便回宿舍去,要帶上他累積了一週的髒衣服,髒襪子回家。
這是他的習慣,我也只能是羨慕嫉妒啊。
孫子一走,我便無聊的坐在畫板前,看著之前被我撕扯下來的畫布,又小心翼翼的撿了起來。
這畫布上的女人我看著總覺的很眼熟,我看的出神,忽然畫裡的女人回過頭來衝我盈盈一笑。
“啊?”我丟下畫布,身體已經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口中卻安撫自己:“幻覺,一定是幻覺,我看,我還是好好的休息好了。”
剛剛丟的速度太快,我雖然沒有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是恍惚間覺得對方有一張清麗非凡的面孔。
走出畫室,我到小賣鋪去準備買菸,也幸虧早上跟孫子借了錢,要不然這週六周天可真的要餓死在學校裡了。
“呦呵?這不是銘揚麼?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小賣鋪的大叔跟我很熟絡,因爲我經常曠課來他這買菸。
“嗯,是好久沒來了。”我伸了伸懶腰,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肩膀。
大叔笑嘻嘻的朝著我走了過來,將我尋常抽的煙遞到了我的手中,我頓了頓,對那大叔說:“還是給我七塊的吧。”
我老爸去世了,我的經濟來源一下子就斷了,現在還是不要這麼奢侈,僅剩下的一點點錢要省著花,至少要撐到拆遷費下來再說。
“額?”老闆將好煙收了起來,遞給我一包七塊的,那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怪怪的盯著我。
我本來還想找老闆借個火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省的他一會兒多嘴問我些什麼。
只是這七塊錢的和二十快的相比,聞味道就知道差距還是很大的,我嘆了一口氣將煙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
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我這邊走了過來,這不是江琳麼?
今天在畫室裡,江琳還哭哭啼啼的,好像是已經崩潰絕望了,不過現在看起來精神卻不錯,而且臉上的妝也補好了,依舊是那個讓人傾倒的班花。
我看到她便笑了笑,算是對她打招呼,她只是斜眼撇了我一眼就跟我擦肩而過。
女人心海底針啊,這轉眼間就裝作不認識我還是怎麼的?我無語的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回到了宿舍。
孫子不在,陳楠和楊偉峰搬走了,吳勇自殺,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百無聊賴的坐在自己的牀鋪上,看著這些空蕩蕩的牀位心中更是落寞。
我掏出手機打給菲菲,菲菲的手機又打不通,我撇了一眼空牀位,心想,不對啊,孫子說加上我以後就是六個人了,那扣除他們應該還有一個跟我一起纔對啊?
可從搬進來到現在,我還沒有見過那個人,我站起身看了看門後的衛生值班安排表。
上面寫著,孫志茂,陳楠,楊偉峰,吳勇還有就是夏東海。
夏東海啊,那難怪了,他好像是本地的,可能只是爲了方便所以申請了一個宿舍,我躺回到自己的牀上,目光呆滯的看著吳勇的牀鋪,越看心裡就越是發麻。
最後索性扭過頭去睡覺,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閉上眼,我才睡了沒多久,就覺得冷的很,“啪啪啪”的吵鬧聲將我給吵醒了,我睜開眼,朝著那聲音的源頭看去,原來是窗戶沒有關好,被風吹的在相互拍打著。
外面的天空已經是陰沉沉的了,看來今天要下一場大雨啊。
我起身要將窗戶給關起來,結果當我伸出手關窗戶的時候,忽然有一個東西從樓上急速的摔了下來。
我一怔立刻朝著樓下看去,驚人的一幕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樓底下的轎車頂上一個女人正靜靜的躺在上面,而車頂已經往下凹了,這是高空墜落造成的,不過這女人爲什麼是面朝上?這不是和吳勇一樣麼?難道她也是被人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