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一走,我和夏東海便開始盼著師父能突然間從棺槨裡爬出來,不過讓我們失望的是一直從天亮坐到天黑師父都沒有出現(xiàn)。
夏東海掙扎著爬到了棺槨的邊上,那棺槨裡面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我從包裡掏出了之前夏東海準備的熒光棒用力的掰了幾下,朝著棺槨裡照了照,棺槨裡除了漆黑一片之外,便再無其他。
心中不免擔憂,師父會不會出事了?我想下去看看,但是如果我下去了夏東海該怎麼辦?難道就把夏東海一個人丟在這裡麼?
“銘揚,你下去幫老頭子一把,我擔心他出事了?!毕臇|海凝眉很是嚴肅的對我說道。
“那你怎麼辦?”我看了看四周。
現(xiàn)在是夜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在夜裡出現(xiàn)的,夏東海身體虛弱,一旦被它們盯上必死無疑。
“我沒事,你快去快回就好,我怕老頭會出事?!毕臇|海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棺槨。
我猶豫著,左右爲難。
“呲呲呲,呲呲呲?!?
一種奇怪的聲音傳來,因爲熒光棒的光亮並非很明亮,我只能將熒光棒貼近棺槨的底部,仔細的看著。
發(fā)現(xiàn)有一股子液體在不斷的朝著外面涌出來,速度驚人,而這股液體中帶著腥甜的味道。
不僅僅是我,夏東海也能感覺的到,我們的心裡都在顫抖,只不過又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著。
“我要下去?!毕臇|海掙扎著將他的腳跨入了黑色的棺槨裡。
眼看著他蹲身就要朝著那洞穴裡鑽,我一把將他給揪住了,蹙眉問道:“你幹什麼?你下去也沒有用,沒準一會兒師父跟我還得護著你,到時候更麻煩。”
我說完就扶著夏東海到了一個墓碑前靠著休息,並且把師父給我的綠色石頭遞給了夏東海。
“把這個含在嘴裡,那些東西就找不到你了,你在這等著我,我很快就帶著師父回來?!毕臇|海聽了,毫不猶豫的把石頭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他仔細的思量了一番之後,點了點頭,含含糊糊的對我說:“銘揚,小心?!?
我鎮(zhèn)定的笑了笑便跳入了棺槨裡,弓著身體緩緩的朝前挪動著,黑暗的洞穴裡沒有任何的聲響。
手中的熒光棒無法將四周都照的清楚,我只能是摸索著前進。
在這黑暗中,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此刻師父究竟在哪裡我也沒有絲毫的頭緒,只能如一隻無頭蒼蠅一般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從洞口一直走到了乾屍的黑棺前,我什麼都沒有發(fā)現(xiàn),包括那乾屍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難道師父也被柳長鳴帶走了?師父今天的羅盤上指著正前方的方向,如果在這洞穴裡,正前方就應(yīng)該是?
我的正對面?可是這是一面石壁,根本就沒有路了,難道這裡還有其他的機關(guān)?我伸出手在牆壁上摸索著,最後發(fā)現(xiàn)牆角處有一個不明顯的浮出的石塊,於是用力的按了一下。
“嚯”的一聲,面前的石壁居然轉(zhuǎn)動了,一條長長的走道出現(xiàn)在了我的面前,這走道旁還種樹木,我伸出手一抹,發(fā)現(xiàn)是柳樹?
而且柳樹的周圍還種著一片彼岸花?這彼岸花也有鬼神之花的傳說,是在地獄裡綻放的花朵。
我的心中本就緊張這下子更是手心都出了汗水,不禁想著如果進去之後真的碰到了柳長鳴該如何把他制服。
“咿呀······”
“噌噌噌噌!”這是有人在唱戲,還有人爲其敲鑼打鼓?
青青前世是的戲班的名角,這個我知道,不過這聲音是男人的聲音,我忽然想起柳長鳴是青青的師兄,那麼他肯定也會唱戲。
莫非是柳長鳴?我頓時加快了腳步,前面的光線也越來越亮,最後刺眼的光芒射入了我的眼眸。
我瞇著眼,看著赫然映入眼簾的庭院,假山和戲臺。
這?這不是長青廟麼?不準確的說這裡的一切都和長青廟一模一樣,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
而戲臺上,幾個“小鬼”在敲鑼打鼓,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只正甩袖唱著戲,雖然我不懂什麼戲劇。
但是他的唱腔很是飽滿圓潤,聽不懂什麼意思,但是也覺得這戲唱的很有味道。
柳長鳴一開始是拿著一把摺扇,背對著我,現(xiàn)在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他的一邊眼睛上已經(jīng)戴上了眼罩,另一隻深邃的眼眸正從我的臉上掃過,不帶一絲停頓。
我瞇著眼眸看著他,他的手一揚,那些小鬼便停了下來。
那些小鬼們不過七八歲的樣子,都是青紫色的臉,看起來很像是殭屍,但是空氣中卻充滿了鬼氣。
“柳長鳴,你把青青藏到哪去了?還有我?guī)煾改??”我瞪著柳長鳴。
柳長鳴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冷笑:“你來的正好,你說青青會不會喜歡這身戲服呢?”
柳長鳴看著我,冷笑著問道。
“哼,你覺得呢?柳長鳴你不必在這花費心思做這些沒用的,青青跟你已經(jīng)沒有瓜葛了?!蔽页L鳴靠近了一步。
仔細的看他的臉,除了被我戳瞎的左眼之外,他的鼻子嘴巴眉毛和右眼簡直就是藝術(shù),精緻的如妖孽一般的面孔。
任何人跟這樣的男人站在一起,都會變得黯淡無光。
“毫無瓜葛?”柳長鳴的水袖一揚,我警惕性的抽出腰間的短刀,蓄勢待發(fā)。
“不要這麼緊張!”一陣陰風拂過,柳長鳴一隻手扼住我的喉嚨,另一隻手將我手中的短刀給打落在了地上。
“再過一段時間,我和青青就會成爲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柳長鳴的孩子!”柳長鳴仰著頭冷血的笑著。
“青青肚子裡的鬼胎,是你搞的鬼?”我最後一絲絲的希望也被打的粉碎。
青青一直以爲那孩子是我的,是小寶投胎轉(zhuǎn)世又來找她這個孃親了,結(jié)果呢?卻是柳長鳴暗中使詐。
“我說過,我做了那麼多的孽都是爲了青青,爲了她我殺了那麼多的人,爲了她我製造出那麼多的鬼胎,我做這麼多,等的就是這一天。”柳長鳴說罷便伸出手在我的臉頰上用力的拍了拍。
“銘樺葉,我會讓你親眼看到我和青青的孩子出生,呵呵呵呵,呵呵呵?!绷L鳴瘋狂的笑著。
他的笑容在我看來無比的猙獰,我趁機一把抓住柳長鳴的手腕,想要讓他鬆開扼住我喉嚨的手。
而他的力道卻大的驚人,我咬了咬牙,飛起一腳想要踹在了柳長鳴的肚子上,他卻敏捷的躲過了。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绷L鳴揚了揚手中的扇子,原本安靜坐在戲臺上敲鑼打鼓的小鬼們立刻朝著臺下一跳,朝著我走了過來。
它們的手上都留著黑黑長長的指甲,這讓我想到了夏東海肩胛骨上的傷痕,暗暗提醒自己絕對不能被他們抓傷。
“嘿嘿嘿!”
它們發(fā)出瞭如孩子一般清脆的笑聲,但是那笑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瘮人。
原本站在我面前的柳長鳴已經(jīng)不見了,看來他是不屑跟我動手,所以讓這些小鬼來對付我?這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我迅速的撿起地上的短刀,朝著這些小鬼衝了過去,沒有做任何的猶豫,短刀的刀刃迅速的從那些小鬼的脖子上滑過。
“咔咔咔!”
一個個頭顱掉在了地面上,我凝視著那些頭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因爲原本猙獰的可怕面孔上,居然慢慢的浮現(xiàn)出正常孩子的面容,他們開始哭泣,淚水不斷的從眼眶中流出來。
“叔叔,我好疼,我好疼啊。”
那些孩子在大聲的哭喊著,我怔怔的看著那一張張純真的臉,緊緊的咬著牙。
“咔嚓!”一聲,幾隻手緊緊的把我的腳給抱住了,我低頭一看,就算是沒有了腦袋這些身體還是可以自由的行動。
他們的身體緊緊的抱著我的雙腿讓我動彈不得,幸虧快入冬了我穿的褲子厚一些,否則這下子肯定是已經(jīng)被那些尖銳的指甲給刺破了。
那些腦袋也不消停,居然一蹦一蹦的朝著我跳了過來,我俯下身將抱著我腿的這些小鬼用力的一拎,直接丟到了一邊。
那些腦袋把嘴巴張的大大的,準備下嘴咬我,我一腳把它們給踹飛。
“哇哇哇?!?
身後傳來了無助的哭聲,一個剛剛出生的小孩就躺在地面上,白嫩嫩的小手在無力的揮舞著看起來很讓人心疼。
這是?鬼嬰兒麼?不,看起來好像不是,鬼嬰兒的臉是青色的,並且經(jīng)脈盡現(xiàn),可是眼前這孩子卻?
我蹲下生把孩子給抱了起來,他就好像是一隻小貓咪靜靜的靠在我的胸口前,這是真的孩子?有脈搏有心跳,可是他爲什麼會在這裡?
“哇哇哇!”
孩子啼哭這,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餓了,可是現(xiàn)在我也沒有吃的可以給他。
“哇哇哇!”
聲音越來越大,而且從一個聲音變成了很多聲音相互交織在一起,我的目光看向了那假山後的院子,裡面應(yīng)該還有其他的孩子。
只是我想不通,柳長鳴養(yǎng)的不是鬼嬰兒麼,他要這些正常的孩子想要做什麼?我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快速的朝著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