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人一聽,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仔細的將我打量著,緊接著臉上便露出了冷笑。
“哼,簡直可笑,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麼?”那些村民冷笑著朝著我們逼近。
他們的眼中,除了憤怒,便是一股濃濃的殺氣,讓我身上的血液再度沸騰了起來,好像是進入了自我保護的狀態。
夏東海死抱著我,不肯鬆手,並且費了最大的力氣將我往後一拽,擋在了我和那些村民的中間。
他看著那些村民,蹙眉說道:“你們就算殺了我們,那鬼物還是會繼續禍害你們村子的,我們是在幫你們。”
“哼?幫?你就是這麼幫我們的?讓我們傻坐了一天最後還是出人命了。”帶頭的中年男人瞪著夏東海。
原本幫忙接生的老婦更是盯著夏東海的脖子,扯著嗓子說道:“他,他,不是仙人,那,那會不會是妖怪啊?”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開始嘀嘀咕咕的議論了起來。
帶頭的男子大喊著:“對啊!他們應該是妖,想要迷惑我們,然後把我們全部都殺掉,我們現在就除掉他們。”
這羣愚昧的村民,大聲的吼著:“殺殺殺!”
夏東海的聲音被淹沒在一片喊打喊殺的聲音中,而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發抖,拳頭握的咯咯咯的響著。
“你們?”夏東海用力的揮著手想要大家安靜下來。
“撲哧”一聲,一把鐵筢子刺入了夏東海的胸口處,夏東海的身體劇烈的一顫,往後退了一大步。
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血給染紅了,我一把扶住了他的身體,夏東海還不忘叮囑我:“銘揚,求求你,千萬不要殺人,我們是人不是妖。”
夏東海壓低了聲音,在我的耳邊,說道。
“殺了他們,快!”村民迅速的將我們圍在了中間,我擡起已經猩紅的眼眸瞪著這些人。
那些人看到我的眼睛,好像嚇了一跳,口中嘟囔著:“果然是妖。”
帶頭的男子揮動著鐵鏟朝著我拍了過來,我一把將夏東海抱了起來,縱身一躍,狠狠的踢在了那男人的胸口上。
那男人直接被踢飛到了土牆之上,口中吐出一大口血,從牆上滑落了下來。
村民們本來還很有士氣,結果看到這樣的情景都嚇的往後退了半步,帶頭的男人捂著自己的胸口衝著那羣人喊:“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啊。”
我瞇著眼,快速的朝著他走了過去,他驚叫著救命,身後的村民這纔回過神來,鐵鏟和鐵叉迅速的朝著我狠狠的投了過來。
我麻溜的翻身上牆,那些鐵叉直接射中了帶頭男子的頭部。
院子裡再添一抹鮮血,血腥味在院子裡瀰漫開來。
村民們嚇的發愣,我抱著夏東海跳下土牆,迅速的跑出了村子,夏東海已經沒有了動靜,我抱著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發現了王成的車,我發矇的腦袋纔算是清醒了過來。
車?王成的車怎麼還在這裡,難道他還沒有離開麼?
我抱著夏東海快速的走了過去,王成已經不在車裡了,我將夏東海放在車後座,便打開了夏東海的小布包,伸出手想要翻看一下有沒有什麼止血藥。
結果這一伸手,便好像是被電到了一般,手指疼的立刻縮了回來,我低頭一看,我的手指頭居然出血了。
再試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我大聲的叫著夏東海的名字,夏東海微微的睜開眼,無力的看著我。
“銘揚,我,我,我的包裡有止血草,咬碎了吐在我的傷口上。”夏東海說一句話,連續停頓了三次。
我站在車門前,咬了咬牙,把布包給抓起,將裡面的東西全部都倒了出來。
果然,有一大包的草藥,從裡面掉了出來。
我抓起草藥便往自己的嘴裡送,拼命的咀嚼著,一股清涼的薄荷味在我的嘴裡迴盪著,我將夏東海的衣服給撕破了,那傷口並不大,但是不知道深不深。
猶豫著還是將藥吐在了夏東海的傷口上,我又用夏東海的圍巾把他的傷口給死死的綁住,我想如果現在揹著夏東海朝著大路走,明天肯定可以趕上那班去村裡的車。
到時候讓村裡的大夫給看看,我估摸著應該不會有事。
我忍著痛,將那些符籙全部都放到了布包裡,便想將夏東海背起來,但是仔細的想一想,他要是趴在我的背上,傷口流血的速度或許會更快,於是只要用“公主抱”的方式抱著他。
他雖然個頭不高,而且還瘦嘎嘎的,但是抱起來一點都不輕。
才走了一個多小時,我的胳膊就已經麻了,只好把夏東海放在大石頭上,氣喘吁吁的休息一會兒。
索性今天還吃了一點東西,否則我真的是沒有力氣了。不過行李箱還在蜻蜓村裡,現在是沒有辦法回去拿了。
“嚓嚓嚓,嚓嚓嚓。”
草叢中響起了奇怪的聲音,我回過頭去一看,發現草在左右搖擺著,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
該不會這麼倒黴,碰上什麼野獸吧?
我皺著眉頭,看著那草叢:“誰?給我出來,要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是我,是我!”草叢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王成連滾帶爬的從草叢裡爬了出來,我原本以爲他丟下這輛車坐班車走了,沒有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裡?
“你們也逃出來了?那真的是太好了。”王成看著我渾身是血,再看看夏東海脖子上的眼睛,說起話來好像都在打結。
我冷冷一笑,便抱起夏東海準備繼續趕路,王成起身攔住了我:“那,那鬼物,怎麼樣了?”
他一邊說,一邊朝著四周看著,一臉的驚懼和恐慌。
當他聽到我說出,“跑了”這兩個字的時候,肩膀瞬間無力的一沉,嘴角顫抖著:“銘揚,你們,你們這是打算去趕班車吧?不用去了,我今天已經跟那些人說好了,讓他們明天送個輪胎過來,你坐我的車走吧。”
“哼,不必了。”我撇了一眼王成並不打算搭理他。
他又小跑著追了上來,指著懷裡的夏東海,說班車很顛簸,現在夏東海受傷了,傷口很容易被震裂。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雖然血止住了,但是傷口肯定沒有辦法一下子就癒合。
王成討厭歸討厭,我不能拿夏東海的命當做賭注。
見我的眼中有一絲猶豫,王成立刻轉身從草叢裡拿出了水和饅頭,說著是今天他跟班車上的人買的,也讓我們吃一點。
我將夏東海放下,打開水壺給夏東海喝了一點水。
夏東海微微咳嗽著,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胸口輕輕的起伏著問道:“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我們已經出了村子,沒事的,明天就有人給王成送車胎,我帶你去看大夫。”我低聲安撫著夏東海。
夏東海這才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夜靜的可怕,我時不時的看著小路,怕那些村民再追上來。
“咕嚕嚕。”
王成靠在石頭邊上打著呼嚕,我還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著,好像是鬼嬰兒飢餓的咕嚕聲。
我警惕的朝著我們的周圍看去,突然,一個小小的影子出現在了小路的入口處,該死的鬼胎居然還陰魂不散。
看來它是不吃了我們就不甘心啊,我一腳踹在了王成的身上,王成嚇的立刻坐了起來慌張的看著我,問我怎麼了。
我讓王成扶著夏東海,自己則起身注視著那鬼嬰兒的一舉一動。
鬼嬰兒在朝著我們靠近,王成嚇的有些腳軟,夏東海也睜開了眼眸,看著那漸漸靠近的小東西蹙眉道:“銘揚,它的怨氣加重了,沒有那麼好對付。”
“那我該怎麼辦?”我看向夏東海。
夏東海吃力的掏出短劍遞給我,而我剛伸出手去接,便疼的將手縮了回來。
之前我碰夏東海的東西,從未發生過這種狀況啊?爲什麼現在會?
“糟了,你身上有邪氣!”夏東海咳嗽著,看向了王成:“王成,你去。”
王成一聽便拼命的搖著頭:“你們是想讓我去送死麼?不行,絕對不行。”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夏東海給推到了一邊,我趕緊扶住夏東海。這個該死的王成,關鍵時刻居然又想跑。
鬼嬰兒已經離我們只有兩米的距離了,他瞪著我,卻猶豫著不敢上前來,目光反而是轉向了王成。
“王成,它跟上你了。”我故意大聲衝著王成喊道。
王成回過頭來,看到鬼嬰兒確實呲著滿嘴的碎牙朝著他衝了過,他本能的想去拔槍,結果發現槍已經被那老頭兒給拿走了。
這下傻眼了,只能抓起地上的石塊去砸鬼嬰兒,那小小的石塊又怎麼可能對付的了鬼嬰兒呢。
鬼嬰兒靈敏的躲避著,離王成越來越近,我放下夏東海抓起地上的饅頭朝著鬼嬰兒砸去,將它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鬼嬰兒轉過它那碩大的腦袋瞪著我,現在我帶著受傷的夏東海已經無路可退,只能跟著小玩意兒拼了。
“咕嚕嚕。”它的肚子在叫喚著,朝著我快速的爬了過來,我擡起腳想要將它狠狠的踹開,結果它的手就好像是鉗子一般緊緊的箍住了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