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的目光便停留在了桌上的燭臺上,要是她要對我下毒手,到手我就用這玩意兒跟她拼了。
溫佩如端正的坐著,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伸出手將她的紅蓋頭一掀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深怕這溫佩如對我下手。
“我有這麼可怕麼?讓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溫佩如的語調中帶著哀怨和悲傷,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尷尬的扭過頭去,看到眼前的女人頓時嚇了一大跳,她眸似點星,眉如彎月,朱脣紅豔,膚若凝脂煞是好看。
讓我一時間有些恍惚,目光也無法從她的臉上挪開。
她並非如我想象中那般兇神惡煞,她低垂著精緻的臉頰,面帶嬌羞之色,就如人面桃花一般讓人動容。
“樺葉,你知道麼,我等了你很久很久,從今往後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溫佩緩緩的站起身來。
她輕柔的撫摸著我的臉頰,用冰冷無比的嘴脣親吻著我,我低垂著眼眸看著她,她的柔情足以融化任何人的心。
我甚至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覺得自己就快要淪陷了。
“情郎何處來,妾等數餘載,獨醒空對月。”
淒涼的曲調忽然從我的耳邊響起,我的身體不由的爲之一振,朝著四周看去,窗外一個影子閃過,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青青的影子。
“青青?”
我用力的推開了溫佩如,可是那影子一閃而過,青青並沒有出現。
而此刻,我忽然覺得身後有股說不出的寒氣,我扭過頭一看,溫佩如滿臉是血,如之前的陸東一般成了一個被剝皮的血屍。
她靜靜的立在我的面前,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裡射出憤怒和怨氣。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樺葉,一直以來我都在拼命的討好你,可是你呢?你對我還不如對銘家的一個下人。”溫佩如嚶嚶的開始哭泣,她的肩膀抖動著,我嚇的扭頭就想跑。
而一轉身溫佩如卻又到了我的跟前,和我幾乎是零距離了。
她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我身上的喜服,咧著嘴笑著:“樺葉,你知道麼?這喜服還有你的鞋子,都是我熬紅了雙眼一針一線爲你做的,你喜歡麼?”
一聽是溫佩如爲我做的,我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
溫佩如瞇著眼眸,眼中噙著淚水。
“溫,溫,溫小姐,我,我,我是銘揚,不是你說的什麼樺葉啊。”我的全身都繃得緊緊的,不敢動彈。
“呵呵呵,你不是銘揚?你不是銘揚怎麼會認識慕青青那個賤人?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個女人了?”溫佩如說著將她的臉貼在了我的臉頰上。
我的臉黏糊糊的,難受無比,溫佩如閉著眼眸,帶著哭腔對我說:“樺葉,你知道麼?我知道你喜歡戲子,我就去學戲,我故意接近慕青青,我努力的學習她的言行舉止,我在模仿她。”
溫佩如說著鬆開了我,聲音也陡然變了,變得怪聲怪調。
“你怕我啊?”她瞪大了瞳孔看著我,我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沉著,但是看到這樣的一張臉我真的沒有辦法冷靜。
溫佩如見我還在發抖,便冷冷一哼:“你沒有理由怕我的,因爲,我之所以變得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拜你所賜啊,你以爲我殺了慕青青就讓人將我抽筋扒皮,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的。”
溫佩如歇斯底里的叫喊著,我怔怔的看著溫佩如。
“不,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我搖著頭,看著溫佩如。
溫佩如揚起嘴角笑著,她走到我的面前,將我擁入她那冰冷無比的懷中,口中低聲唱著京劇。
這曲調真的和青青唱得很像,我不敢反抗,只能是任由溫佩如擺佈。
“呼呼呼。”
木窗被風給吹開了,溫佩如立刻擡起頭來,一把將我推開,我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看到一個影子閃入了房中。
緊接著便是兩道紅色的影子扭轉在了一起,我看的眼花繚亂,但是可以確定的是進來的不是道長。
“嘭”的一聲,溫佩如被重重的彈到了牆面上,她俯身眼中射出一股可怕的寒光,手卻緊緊的按著胸口的位置。
“呵呵呵,聚魂丹都被我給取走了,你以爲你還能撐的了多久啊?”這聲音很尖刻,一點都不像青青。
可是這張臉卻是我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臉,難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她到底是不是青青?
溫佩如的瞳孔瞬間放大了好幾倍,那眼白裡全部都是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很是驚悚。
我靠牆站著,心跳的飛快,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賤人,你以爲你拿走我的聚魂丹就可以讓我魂飛魄散了麼?想得美,就算要死我也要跟你一起死啊。”溫佩如說著便迅速的朝著青青衝了過去。
青青一揚紅袖,溫佩如便快速的一個旋身躲過,並且趁機一把扼住了青青的脖子口中開始唸唸有詞。
青青瞇著眼眸瞪著溫佩如:“你瘋了,用了禁忌法術不但我會魂飛魄散,你也會跟我一起消失。”
“我不在乎,我想見的人已經見到了,現在我就跟你一起魂飛魄散!”溫佩如說著便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只見她雙手合緊,不斷的變換著動作,青青好像是被定住了身體一般完全不能動彈。
“樺葉,救我,樺葉。”青青看向了我,我也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我慌張的看著青青便衝了過去,想要把溫佩如被拉開。
但是這件事要比我想象中的艱難許多,我靠近溫佩如便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給擋了回來根本就無法順利的靠近。
“樺葉,救救我。”青青大聲的叫喊著,我心急如焚,慌亂的看著四周,拿起桌上的燭臺朝著溫佩如砸去。
可這才發現不但是我,就連這燭臺丟向溫佩如也會被彈回來,她的周圍就好像是有一層保護膜。
怎麼辦?我心慌意亂,偏偏現在道長又不在身邊。
說到道長,我立刻想起了道長之前給我的靈符,這靈符會不會有效果?我取下靈符口中誦讀著道長教我的心經,讓自己平靜並且嘗試著一步一步朝著溫佩如走去。
這一次我居然突破了那一層氣流走到了溫佩如的身邊,青青已經面色發白,我用力的拽著溫佩如的手,讓她放開青青。
溫佩如扭過頭來看著我:“樺葉,我最後跟你說一次,我沒有殺她,我是無辜的,你信不信我?”
“我信,我信,你放開青青,我可以跟你冥婚,我可以跟你走,你不要傷害她。”此刻我的腦子裡亂糟糟的,前世的一幕幕在我的腦海中飛快的閃過。
我看到青青被挖眼割舌,我看到青青躺在血水中,我卻沒有辦法幫她,是我無能,是我害死青青的。
“你信我?”溫佩如鬆開了青青一把將我抱住,我的目光卻是看著眼前虛弱的青青。
“不,你不信我?你的心裡還是向著她?”溫佩如紅著眼眶看著我,我深怕溫佩如傷害青青立刻搖頭。
溫佩如卻還是轉身準備對青青下手,我閉上眼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將符咒直接貼在了溫佩如的身上,溫佩如驚聲尖叫,此刻門外也傳來了惠萍的聲音。
“溫主子?溫主子?不好了那小孩他?”話還沒有說完,我便聽到了踹門聲,道長手中持著桃木劍衝了進來。
我想這下好了,道長來了這溫佩如肯定輕而易舉的就被道長給收了。
道長疾步朝著我們的方向衝了過來,不過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道長居然略過了暫時被我制住的溫佩如,而是直接衝向了青青。
青青原本虛弱無力的靠在木桌旁,可看到道長來了便速度敏捷的與道長周旋了起來,讓我看的目瞪口呆
“慕青青,上一次被你逃了,這一次本道長絕對不會放過你!”道長說罷,便揚起了手中的桃木劍。
我見識過這桃木劍之前道長用這個對付過寶珠,並且在跟我同住的時候,我還曾經看到道長用自己血來養這把桃木劍。
他說過,這把劍是他師父留給他的,可以讓鬼魂魂飛魄散。
“不要!”我飛快的朝著道長衝了過去,整個人擋在了青青的面前,我用力的閉著眼眸等待著那鑽心的疼痛。
結果等了許久,並未感到一絲的痛楚,再次睜開眼,卻發現溫佩如已經躺倒在我的懷裡,她的胸口上插著道長的桃木劍,身上有一股黑色的液體不斷的流出來。
我的心驟然一緊,不知道眼前這一幕究竟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溫佩如一直想要我的性命,她要害我,爲什麼現在又要救我?我的腦子嗡嗡的響著,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咔嚓!”一聲,我的後背忽然一涼,錐心的痛傳入心底,青青的臉已經貼在了我的臉頰上。
“呵呵呵呵!”她的笑聲讓我感到無助。
“銘樺葉,你也會有今天?”青青冷笑著,將她的指甲在我的後背一攪,我疼的弓著身子立刻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