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張著嘴巴,雖然聽的好像不是非常明白,但是我覺得夏東海不是在撒謊。
可是我不明白,吳勇又不是我們害死的,他剛剛爲什麼好像要傷害我們?之前夏東海不老說什麼因果報應(yīng)麼?
“或許他是心願未了,有什麼話想跟我們說,你剛剛嚇成那個樣子害得我也分寸大亂。”夏東海倒是把責任全部都推到我身上來了。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窗外已經(jīng)照進了陽光:“對了,我今天要去一趟醫(yī)院,我女朋友?”
說道這我突然頓了頓,菲菲的癥狀我覺得不像是普通的精神分裂,倒像是鬼上身一樣如果夏東??梢愿惺艿焦淼拇嬖?,那把他帶去醫(yī)院看看,或許他能幫到菲菲。
“那個?”我回過頭看著夏東海,他已經(jīng)是爬到自己的牀上閉上眼準備睡覺了,這疲憊的樣子,讓我有些不忍心打擾。
可是想想菲菲,我不得不伸出手推了推夏東海的肩膀。
夏東海睏倦的瞇著眼睛看著我:“怎麼了?不是要去看你女朋友麼?怎麼還不去?”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撇了撇嘴又閉上了眼睛。
“東海啊,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吧?我懷疑,我女朋友是被鬼上身了,所以?”我誠懇的看著夏東海。
夏東海衝著我伸出了手,又比劃了一個動作。
見我沒有看明白意思又立刻補充道:“錢!”
“???”我驚訝的看著夏東海。
這小子什麼情況,我跟他怎麼也算是同學吧,幫個忙還要錢?
“你看看,抓鬼什麼的很恐怖的,弄不好小命都搭進去了,不拿點錢補補膽怎麼行?”夏東海說的還振振有詞。
我嘆了一口氣,問他要多少,他伸出了一個巴掌。
五十塊應(yīng)該還不算多吧?要是可以救菲菲我當然願意出了。
“好,五十塊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蔽覐纳砩咸统隽四莾H剩的一百遞給了夏東海,本來還指望著他能找給我錢,結(jié)果他直接把錢揣到了兜裡,並且懶洋洋的爬了起來。
用拿黑豆般的眼睛鄙夷的掃了我的一眼,不屑的說道:“五十塊?打發(fā)要飯的呀?我說的是五百,抓鬼啊老大,五百塊錢算什麼,我可是拿著我的老命給你辦事呢?!?
夏東海說著又指了指我胳膊上的紗布,和那兩個我吃空的碗:“這些東西都不止五十塊錢了,什麼都別說了,看在我們同學一場的份上,這一百塊錢就當是押金,五百塊你先欠著我?!?
夏東海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我聽的是一愣一愣的,還沒有等我答應(yīng)他就已經(jīng)拿上他那灰色的小布包走到寢室門口了。
並且神采飛揚的衝我眨了眨眼,讓我快點。
“哦?!毕胫F(xiàn)在什麼都沒有菲菲的性命重要,我也就不在乎那五百塊,所以請夏東海過去,我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說不定真的能起到效果。
我們?nèi)メt(yī)院之前,先回家取了銀行卡,和一些生活必需品,這棟樓下週就要拆除,看著這熟悉的房子心中有些不捨。
爸爸跟我雖然關(guān)係不好,但是因爲有他在,這就是我的家。
“哎呀呀,你們家怎麼陰森森的?”夏東海在客廳裡一邊摸摸這個,一邊摸摸那個。
我打包好行李,又忍不住將掛在牆上我和爸爸的照片給取了下來,什麼都沒有了,這照片也就留個念想好了。
“這麼大的相框你自己拿啊?!毕臇|海完全不顧我已經(jīng)受傷,跟個大爺一樣的站起身來大搖大擺的走在我的前面,索性我也不指望他主動幫我。
畢竟之前我們兩個也沒有什麼交情,他昨晚能幫我已經(jīng)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給你一百塊?!蔽铱粗臇|海的背影說道,這麼多的東西我一個人哪裡搬的走啊。
夏東海一聽到錢,便將已經(jīng)邁出門外的腿給收了回來,臉上帶著比向日葵還要燦爛陽光的笑容。
“額呵呵,好,我們誰跟誰啊,來吧兄弟讓我來?!毕臇|海抱起我的行李二話不說啊,扛著就走。
我拎著相框慢慢的退出了房間,到了小區(qū)保安室,老大爺一眼就認出了我,這些東西我勞煩大爺給我寄到學校,自己則帶著夏東海直接去了醫(yī)院。
我們纔到醫(yī)院門口,就發(fā)現(xiàn)好多的人在樓下仰著頭圍觀,我也仰起頭朝著上方看去,發(fā)現(xiàn)就在醫(yī)院的樓頂上,一個女孩子站的筆直。
“哎呦喂,太可憐了,這麼年紀輕輕的就瘋了?!贝蠹移咦彀松嗟淖h論著。
我的心頭一驚,迅速的衝進了醫(yī)院,等我衝到樓頂?shù)臅r候以爲醫(yī)生一把攔住了我,說什麼也不讓我進去。
“他是這位病人的男朋友?!弊蛱毂灰У淖o士一看到我便激動的對醫(yī)生說道。
那醫(yī)生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好像看到了希望:“啊,是麼?我們給你打過電話,你也沒有接,現(xiàn)在病人的情緒非常激動,還請你無論如何也要穩(wěn)住她讓她下來?!?
“好,好?!蔽揖o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在醫(yī)生的指引下一點一點朝著菲菲靠近,她背對著我,烏黑亮麗的黑髮在風中飄揚著。
“菲菲,你這是幹什麼?你下來,快下來。”我的聲音顫抖著。
菲菲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獰笑:“呵呵呵,銘揚你來啦?一起上來,我們就都解脫了。”
菲菲非但沒有對我的勸說動心,反而還讓我跟她一起自殺。
我的目光開始在搜尋夏東海,夏東海氣喘吁吁的彎著腰,累壞了。
“是不是鬼上身?”我沒有給夏東海喘息休息的機會,壓低了聲音問道。
夏東海擡起頭稍稍的往前靠了一步,仔細的嗅了嗅,對我說他沒有感覺到這裡有鬼的氣息。
沒有?菲菲真的只是單純的瘋了麼?可是就算瘋也總該有個原因吧?
“過來,過來啊,我們一起死。”菲菲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她的腳只要朝前再挪幾釐米就會掉下去。
“好,我,我過去”我小心翼翼的朝著菲菲走去想要趁機把菲菲從上面拽下來,結(jié)果這纔剛剛站上水泥臺子菲菲便伸出手猛地將我一拽。
我的身體立刻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和菲菲一起栽了下去,這裡可是四樓啊,下去就算不死也會斷胳膊斷腿。
“啪”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我的胳膊,我擡起頭看到夏東海咬著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
我這隻胳膊受了傷,根本就用不上力氣,夏東海比我的個子要矮小很多要拉我上去很吃力。
“你們特麼的看什麼呢?還不快幫忙!”夏東海衝著那些已經(jīng)驚呆的醫(yī)生護士爆粗口,那些人這纔回過神來迅速的衝過來幫忙,好不容易纔將我給弄了上去。
我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要趴在那水泥臺上低頭看著樓下,菲菲摔在醫(yī)院外的綠籬上,引起樓下的一陣騷亂。
隨後菲菲被送進了手術(shù)室搶救,而我和夏東海坐在手術(shù)室外,腦中一片空白。
不到半個小時菲菲的爸爸也到了,他一看到我便是暴跳如雷,說我?guī)е品瞥鋈ク偭藘蓚€多月,菲菲回來之後便從家裡搬走,一定是我對菲菲做了些什麼纔會讓菲菲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我?”我還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告訴你,我辛辛苦苦把菲菲拉扯大,爲了栽培她在她的身上花了不少錢,要是她死了,你必須賠償我那些損失?!狈品频母赣H面色發(fā)青,口水在我的臉上飛濺著。
說了一大串,我沒有聽出一絲一毫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的擔憂,反而字字句句都是對錢的在乎。
我沒有頂嘴,他是菲菲的父親,我給他一個面子。
近四個小時的手術(shù)對我來說無比的漫長,索性最後菲菲被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她的雙手粉碎性骨折,腦部也受到了震盪,按照醫(yī)生的話來說她需要一個很長的恢復期。
看著被紗布嚴嚴實實包裹著的菲菲,我心如刀割,菲菲的父親站在病房門口口中唸叨著:“這不死不活的算怎麼一回事?”
“誰是病人家屬,把手術(shù)費給繳一下吧?!弊o士小姐看著我們說著。
菲菲的爸爸往後退了一步,衝著我吼了一句:“你把我女兒弄成這樣的,以後由你負責!”說完菲菲的爸爸便扭頭就走。
我真的替菲菲感到心寒,居然有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
“多少?”我把銀行卡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哦,一共一萬二?!弊o士小姐的一句話就好像是在我的心上壓力一塊石頭。
我的卡里有八千,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孫子的一萬塊錢也在我的身上,原本是想要還給孫子的現(xiàn)在也只能先挪用了。
繳了手術(shù)費我就給孫子打了電話,昨天的不歡而散並沒有讓孫子對我置之不理,聽我說菲菲自殺孫子不到半個小時就趕過來了。
我將剩下的六千塊錢放到了孫子的手裡:“孫子,這是你之前給我墊交的醫(yī)藥費,剛剛我用了四千,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銘揚,我跟菲菲還有你都是朋友,這些錢現(xiàn)在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孫子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摺疊鈔票一臉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