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虎就是一隻紙老虎,如果剛剛是換做他跟我下去那麼只怕他早就已經嚇得暈過去了。
王成的腿打著顫,半張著嘴,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金小虎原本惱怒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一絲絲冷笑,指著王成的褲子故意問道:“王成,你這是怎麼了?”
王成羞愧無比的低著頭,他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被嚇尿的事情自然不想被人知道。
“還是送他們去醫館吧,別耽誤時間了。”我立刻打斷了金小虎的話。
金小虎這才又伸出手去,打算扶起已經甦醒卻依舊虛弱的菲菲。
孫子二話不說,衝了過去,伸出手一把擁住了菲菲的腰際。
菲菲的身體一僵,那晶瑩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我,櫻桃一般的小嘴微微張著對我說道:“銘揚,你來抱我好麼?”
我一愣,菲菲居然當著孫子的面就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把孫子當做是什麼了?
孫子木然的站著,我以爲他會對菲菲發火咆哮,可是誰知道他居然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便扶過了我手中的王成。
“銘揚,你去扶著菲菲吧,現在她很虛弱。”孫子低垂著腦袋,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是現在也不是顧忌這些的時候了,我只好走上前去扶起了菲菲,她在我的耳邊低聲對我說:“銘揚,我走不動,抱起我吧。”
我回頭去看孫子,孫子扶著王成快步走到了我們的前面,這算是默許了。
菲菲緊緊的勾著我的脖子,我將她抱起。
以前和菲菲在一起的時候她經常對我撒嬌,有的時候當著很多人的面也讓我抱,只不過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走出劉媚兒的家,我便想起傻大個還在牆角,於是讓金小虎過去看看。
金小虎揮動著手中的槍很是不悅的揮動著:“用得著你說麼?我可做了好幾年的警察,這些我知道該怎麼做。”
金小虎朝著那牆角走去,不到幾秒便走了出來,皺著眉頭對我們說傻大個不見了。
如果說一開始我只是懷疑傻大個,那現在我敢百分之百肯定傻大個和劉媚兒就是一夥兒的。
劉媚兒跑了居然還帶上了傻大個,這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醫館
村裡唯一的醫館就在村頭,我之前也經過幾次,不過好像從未見它開過門。
那個時候我還在想一定是因爲這村裡生病的人少,所以纔會如此,現在是晚上,天已經烏漆墨黑的。
村裡沒有一盞燈,只能藉著車頭的燈查看前面的情況。
這醫管裡依舊是黑漆漆的,我快速的下車去敲門,只是敲了半天的門裡面也沒有人答應。
“什麼鬼地方?”金小虎有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擡起腳便狠狠的朝著那木門踹了過去,“砰砰砰”隨著幾聲的巨響之後,木門的門板居然被踢斷了。
我正想要制止金小虎,便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
看來金小虎的衝動有時候還是管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緊接著便是“吱嘎”一聲開門聲傳來。
一個老男人從門縫裡探出頭來,我仔細一看,這個人不就是之前給我看過病的範大夫麼?
“範大夫?”我開口叫道,範大夫也立刻就認出我來了,連連點頭,但是卻並沒有要開門讓我們進去的意思。
哪怕是我將來意跟範大夫說明了,範大夫依舊是推脫這天色已經晚了,他的醫館不營業。
“去你的,再囉嗦,老子一槍斃了你信不信?”金小虎還真的把槍頂在了範大夫的額頭上。
範大夫嚇壞了,立刻看向我求救。
“範大夫,這位是金警官是鎮上來的,他不會傷害你,但是還請你配合。”我看出來了,這範大夫就是吃軟不吃硬。
有金小虎在這,他肯定會乖乖就範。
果然,範大夫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請我們幾個人進去。
我們大家走進醫館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金小虎皺著眉頭,似乎有些反胃,而我讓範大夫爲孫子爆炸了傷口,又爲菲菲把脈檢查了身體。
範大夫說菲菲只是小產之後體虛,至於王成是嚇壞了,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小產?
菲菲看著大夫喃喃自語的說著,緊接著便開始努力的回憶著什麼,可是估計她怎麼也想不起來。
“大夫,你說什麼啊?”菲菲看著大夫。
不等大夫開口,孫子便已經對菲菲說:“你都忘記了麼,你前些日子流產了,現在身體虛的很,你聽我的,明天就跟我去鎮上然後我們再回城。”
孫子的眼中寫滿了渴望,他不僅僅希望菲菲跟著他離開,也希望我可以跟他一起走。
“銘揚,不是我說,這一次你九死一生,那算是你福大命大,那下一次呢?”孫子咬牙看著我。
我還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我只是覺得自己有責任查清楚這件事。
這銘家的老宅子裡隱藏著巨大的秘密,我不能怎麼糊里糊塗的就離開。
“我們走了,還有這些警察在這裡,他們會去調查的。”孫子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
我沉默不語,其實也已經給出了答案,我不會走。
範大夫站在一旁看著我們,他好幾次想要張口讓我們走,可是又害怕金小虎手中的槍,所以便猶猶豫豫的一直沒有說話。
“好了,好了,你們別囉嗦了,折騰了這麼久,我們晚上就在這睡吧。”金小虎看了看四周,目光便停留在上樓的樓梯上。
範大夫一聽立刻搖頭,說著樓上只有兩個房間,不夠這麼多人住的。
金小虎燦燦一笑:“我去樓上睡,你們呆在樓下好了。”
說完便快步朝著樓梯口走去,範大夫毫不猶豫的擋在了金小虎的面前,這一刻他似乎已經不再害怕金小虎的槍了。
金小虎蹙眉盯著範大夫,並且提高了音調問範大夫什麼意思。
範大夫一臉嚴肅:“你們如果非要睡,那就睡在樓下好了,樓上是我女兒和我的房間,你們不準上去。”
我上前將金小虎拽了過來,範大夫能讓我們幾個人留下住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金小虎居然還鬧事。
“咳咳咳,咳咳咳。”
樓上傳來了咳嗽聲,緊接著便是拖拖拉拉的腳步聲,那聲音好像每走一步都無比的艱辛痛苦。
過了一分多鐘,一張蒼白如紙的臉纔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範大夫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扶住了那孱弱的女孩,她看上去才十五六歲,卻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
“爹,您跟誰吵架呢?”那女孩擡起眼眸,看了我們一眼。
“秀秀,爹爹不是跟你說過了麼?叫你不要起牀,你的身體虛,不能折騰。”範大夫一邊說,一邊扶著他的女兒上樓。
過了五分鐘纔下來,給我們帶了棉被什麼的,讓我們打地鋪將就一下。
金小虎索性抱了一牀被子去車上睡了,王成不好意思的跟範大夫借了一條褲子,也許是因爲驚嚇過度王成睡著了都還渾身顫抖。
我在靠牆的位置躺下,側身打算給菲菲和孫子留下空間,讓他們好好的談一談。
不過當我睡的,已經迷迷糊糊的時候卻感覺到有一雙手從背後緊緊的把我給保住了,我瞬間就變得清醒,轉過身一看居然是菲菲。
她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她的眼中還含著淚水。
“你?你怎麼了?”我不解的看著菲菲問道。
菲菲緊緊的抱著我的胳膊,淚水一滴滴的從她的臉頰滾落下來,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這好端端的她在哭些什麼。
“銘揚,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在嫌棄我,覺得我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菲菲哽咽著一臉無辜的看著我說道。
我沉默以對,用餘光看向孫子,他好像已經睡了。
“銘揚,孩子確實不是你的,但是,那段時間你對我有多冷淡你自己心裡清楚,我是不小心犯錯的,請你原諒我一次,我以後會好好的跟你在一起的。”菲菲一邊啜泣一邊懇求。
原諒?我真覺得有些可笑。
自己的女朋友和自己最好的哥麼攪和在了一起,居然還要我原諒她接受她。
我想我還不是一個度量大到這種地步的男人,我做不到。
“我們不可能了。”我用力的將菲菲的手掰開,菲菲卻好像是狗皮膏藥一般粘上來,讓我無法再在這待下去,直接起身走到醫館門口透透氣。
索性菲菲沒有跟著我出來,我想起車上好像有一包煙,是之前王成給我的,我立刻打開車門取出煙便吞雲吐霧。
金小虎早就已經呼呼大睡,我靠在車門前,卻發現樓上卻還亮著燈。
並且隱隱約約的我看到房間裡有兩個影子在晃動,奇怪了,範大夫的女兒不是很虛弱麼?那範大夫現在是在跟誰在聊天?
哦,會不會是範大夫的妻子?不過從這影子看好像是一個男人呢?
我皺著眉頭,覺得有些奇怪,想想剛剛範大夫看到我們的時候好像表現的有些慌張,而且還拼命阻撓金小虎上樓。
我將手中的菸頭直接丟在地上踩滅,便躡手躡腳的朝著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