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夏東海指著遠處依稀露出一點點的小木屋:“老頭說,他在這有一間木屋,讓我幫你把這孩子弄到這來,肯定不會被發現。”
夏東海說著,一把拽過那孩子:“走,再哭,鬼就來吧你吃了。”
那孩子捂住自己的嘴巴,肩膀還在不停的抖動著,看起來是嚇壞了。
我瞪了一眼夏東海便拉過了二狗子的手,讓夏東海帶路,我們跟在他的身後,他拿出了準備好的手電,照著前方的裡。
越是靠近小木屋,就越是覺得有些陰森。
“鈴鈴鈴,鈴鈴鈴。”
走在最前面的夏東海也不知道碰到了是嗎,發出了鈴鐺清脆的聲音,這聲音平時聽著是沒有什麼,不過現在卻讓我們的心裡不由得一顫。
“怎麼了?”我看著夏東海。
他轉過身指了指腳底下踩到了線:“這鈴鐺應該是我家老頭弄的吧,走吧,我們進去。”
夏東海推開門灰塵落了他一腦袋,看來師父也很久沒有來這裡住了。
“咳咳咳。”夏東海被灰塵嗆的直咳嗽,揮舞著手,掏出蠟燭和打火機點上。這村裡時常斷電,所以蠟燭是必備的東西。
木屋裡有一張牀,一把椅子和一張破損的座子便別無他物了。
“我要回家。”二狗子突然失聲痛哭。
夏東海指了指黑漆漆的門外對二狗子說:“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走,我們不攔著啊。”
二狗子朝著門的方向走了兩步,我正要上前拉住他,夏東海便朝著我使眼色,我嘆了一口氣轉身將牀上的灰塵拍了拍。
“嗚嗚嗚!”二狗子再一次哭了起來。
夏東海打著哈欠:“你再哭真的會把鬼給招來的,我們兩個要睡覺了,你要走就趕緊的吧啊。”
窄窄的牀根本就容不下三個人,夏東海還故意睡相誇張的趴著,二狗子含著淚看向了我,我也裝作要躺下休息的樣子,他立刻搶先一步,躺在了牀上。
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這狐貍的孩子,跟老狐貍一樣的狡猾。
我只好坐在椅子上,聽著門外被風吹動發出的鈴鐺聲,心中沉甸甸的。
青青沒有了內丹肉身會腐爛,我很擔心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已經?我糾結的轉過頭看著沉睡的二狗子和夏東海。
“嚓嚓嚓,嚓嚓嚓。”
好像是腳踩在枯葉上發出的聲音,我心想難道這麼快就被杜有福發現了我們的藏身處?
“東海,快起來,好像有人來了。”我壓低了聲音叫夏東海。
夏東海一個鯉魚打挺便從牀上跳了下來,躡手躡腳的朝著門邊靠去,他探著腦袋看了一眼之後立刻將門給推開了,轉過臉對我說:“是你師父。”
師父?
我一看,果真是師父,他左顧右盼了一番才走了進來,先是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二狗子,然後對我和夏東海說:“你們走了之後杜有福就叫來了手下把村子翻找了一遍。”
“他的動作還真是快。”夏東海看向了我:“明天我跟你一起找那個胖子談條件。”
“不行,你要回去,這件事我跟銘揚就可以解決。”師父搶在我開口之前,對夏東海說道。
夏東海撇了一眼師父:“你一大把年紀了,還幫什麼忙?倒忙吧?”
“好了,都別說了,小心把孩子吵醒。”我說完便坐下趴在桌上假裝睡覺。
師父和夏東海不再說話,夜變得寧靜而漫長,夏東海爬回到牀上,師父隨便坐在牀腳盤腿坐著。
我回過頭看著師父,見他的睫毛還在抖動便知道他一定還沒有睡著:“師父,有件事我想問你。”
“恩。”他沒有睜開眼,只是微微哼了一聲。
“如果青青沒有了內丹,她多久之後會開始腐爛?”我緊張的看著師父。
師父原本閉著的雙眸忽然張開了,凝視著我:“慕青青的內丹?”
“被柳長鳴搶走了。”我咬著牙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七天之後她的身體就會開始腐爛,銘揚把她帶來吧,她救了小海我想勸勸她,幫她解脫。”師父正襟危坐,臉上的表情也異常的嚴肅。
我用力的點著頭,雖然知道青青倔強,但是還是想要試一試。
一夜無眠,我坐在小木屋前一直到天亮,看著夏東海和師父還在沉睡著,我便一個人駕著牛車,朝著村裡去了。
杜有福那老狐貍不知道會不會耍花樣,所以,我不能拉其他人下水。
纔剛剛到村頭便看到好幾輛轎車停著,杜有福還專門派人在村口守著,好像是料定了帶走孩子的人會回來。
“抓住他!”忽然有人大喊一聲,原本站在村口的那些人立刻朝我衝了過來。
我也不反抗,反正我要找的就是杜有福,他們把我帶到杜有福的面前我還省事了。
那些人推著我進了範大夫的醫館,杜有福就坐在醫館裡,面色鐵青。看的出來他是真的緊張,對於二狗子還有很關心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杜有福臉上的肥肉抽搐著,恨不得把我給活活弄死。
我看著他只是淡然的揚起嘴角笑了笑:“沒錯,就是我,你的兒子在我的手上,我們現在可以做一個交易。”
杜有福瞇著那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盯著我看著:“你想要多少錢,開個數吧。”
他還真以爲全世界的人都跟他一樣的貪財,張口閉口便全都是銅臭味。
“杜副鎮長,這個錢,我還真的是怎麼感興趣,再說了,您這麼愛錢,我怎麼好奪人所愛呢?”我一臉平靜的看著杜有福說道。
杜有福一聽,眼珠子轉了轉:“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放了那瘋女人吧?”
“是!”我斬釘截鐵的說道:“只要你放了我媽,那孩子就可以平安的回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你應該知道,我和張局的關係吧?我只要打一個電話,你就給我洗乾淨屁股蹲大牢吧你!”杜有福瞪著我,說起話來依舊是咄咄逼人,很是囂張。
而我,現在有重要的籌碼在手上,所以根本就不怕他。
他這麼說,我也只是悠哉的走到了杜有福的面前,看著桌上的茶水便給自己倒了一杯,悠哉的喝了一口。
故意吧唧著嘴笑了笑說道:“那你就報警好了。”
“你別以爲我不敢!”杜有福說著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不過這只是在嚇唬我,他並沒有撥號,目光一直在觀察著我臉上的表情。
看我風輕雲淡的樣子,他便咬了咬牙。
“好,你把孩子放了,我立刻把你媽還給你。”杜有福好像是做出了退讓,不過他這老狐貍的心裡在想些什麼我還不明白麼?
要是真的把孩子還給了他,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要收拾我吧?
“你先放人。”我一字一頓的對杜有福說。
杜有福聽了拳頭緊握:“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憑你的命根子在我手上,你放心,你這裡這麼多人我不可能跑得掉的不是麼?”我看著杜有福淡淡然笑道。
杜有福面色凝重的在我的面前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遍,最後轉身轉身對著身後的黑衣男子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那人立刻出去了。
“杜有福,你千萬別跟我耍花樣。”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的心頭蔓延開來。
杜有福那厚厚的嘴脣一抿,衝著我冷笑:“我怎麼會耍花樣呢?只不過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地方交換雙方的人,這樣才公平。當然了,我會讓你先聽聽你媽的聲音。”
“滴滴滴,滴滴滴。”
不一會兒杜有福的手機響起來了,他直接把手機遞給了我:“接啊,是你媽。”
我的手有些顫抖,母親這兩個字對我來說是渴望而又陌生的,我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仁慈的補償我這麼多年的心願。
“滴。”
我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哼哼哼的聲音。
“媽?媽?是你麼?我是銘揚,你,你現在在哪裡?”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本以爲父親死後自己就成了孤身一人,可現在母親的出現讓我又渴望能有一個家。
“呃呃呃,呃呃呃。”
電話那頭的女人,根本就不會說話,一直只是發出哼哼聲。
這樣的聲音我根本就不能肯定對方就是我的母親,杜有福不等我再繼續問下去一把奪過了手機。
他衝著我咧嘴誇張的笑了笑:“聽到了吧?”
“那種聲音隨隨便便找一個人也可以模仿,我要聽她說一句話。”我盯著杜有福。
杜有福鄙夷的笑了笑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的情況麼?那個女人是瘋的,你讓她說話不是故意拖延時間麼?說不定這個時候二狗子已經被你的那個同夥夏東海給弄死了。”
杜有福要求我立刻選一個地點把雙方的人交換了,不要再浪費時間。
“交換的時候你會看到你媽的臉,如果不是,你可以對二狗子下手。”杜有福說的很是淡然。
我猶豫著點了點頭,既然他敢用自己兒子的命賭,我也沒有什麼好懷疑他的。
“那就今晚在郊外的樹林裡交換。”我盯著杜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