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號稱是“神棍”的兒子,他都感覺不到,還有臉來諷刺我?夏東海笑嘻嘻的遞給我一根菸,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我。
看夏東海笑的一臉的陰森,我的心裡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身體也不由的往後縮了縮,不知道他又有了什麼歪主意了。
“看看唄,說不定,你會有興趣的。”夏東海低聲勸說著。
我這才接過了紙張一看,便愣住了,這是一張懸賞,是專門對於這次連環兇殺案的,提供重要線索者可獲得獎金十萬元。
十萬元?夏東海的手指著那十萬元的紅字,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我將紙往桌上一放,對夏東海說:“去去去,一邊去,想什麼呢?要真的是殺人不眨眼的兇手,就你跟我現在這個樣子誰特麼的是他的對手啊?難不成爲了十萬塊你要把命豁出去?”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死心眼呢?上面是寫提供重要線索就可以獲得十萬塊錢,不是寫抓住兇手才能獲得十萬快錢。我們不用找那個變態殺人狂,你只要用用你的眼睛,找那些魂魄出來好好談一談不就輕輕鬆鬆拿到手了麼?”夏東海說著就坐到了我的身邊,低聲在我的耳邊說我的生活費應該花的差不多了。
真會戳軟肋啊,我的生活費確實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就這麼一點點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
夏東海挑了挑他的小粗眉毛,笑呵呵的看著我,等待我的答案。
“我跟你一起去。”
“好好好,想通了就好。”夏東海還以爲是我吭聲了,正歡欣鼓舞呢,卻發現吱聲的似乎不是我,而是我們身後的李新凱。
“你瞎摻和什麼啊?”夏東海撇了撇嘴。
李新凱快步走了過來,一臉嚴肅的拿起懸賞令,便將一張銀行卡擺在了桌上。
“只要你們找到線索,不用警察賞,我就自掏腰包給你們十萬。”李新凱的音量不大,可我和夏東海都聽的一愣一愣的。
我知道他可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是沒有想到出手就這麼闊綽,十萬塊錢說的如此輕巧。
夏東海更是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伸出手爲李新凱拉了一把椅子,請李新凱坐下,稱呼也直接就變了。
“哎呀,凱哥,你看看你,不早說,您要是早說的話,我們早就已經著手調查了。”夏東海一邊說著,一邊笑嘻嘻的看著那張銀行卡。
服了他了,只要有錢,就可以如此的興奮。
李新凱皺著眉頭看著我和夏東海:“只不過,你們,你們真的可以跟鬼打交道麼?我之前是聽人說過你們對付了一個女鬼,可是我還以爲是以訛傳訛的。”
“那當然是真的,我可是正宗的道教傳人,我爸爸就是道長,專門抓妖魔鬼怪的。”夏東海說完揚了揚他的小布包:“這裡面全部都是法器,只要我一出手,那沒有什麼鬼怪是搞不定的。”
吹,不吹牛能死麼?
說完,夏東海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李新凱我是可以看到鬼的。
李新凱直勾勾的盯著我似乎並不怎麼相信,夏東海便對李新凱說今晚就讓他見識一下我們的厲害。
搞什麼,我還沒有正式的答應好麼?
夏東海說完也不顧我的反應便拉著李新凱開始稱兄道弟,還大方的分享了泡麪,兩人聊的很投機。
就好像是業務員對待顧客一般,我則被甩在了一邊。
等到天色越來越暗,夏東海和李新凱的表情就越是興奮激動,特別是李新凱,從六點開始就不斷的詢問夏東海是不是該下樓去找線索了。
“嗚嗚嗚,唔唔唔。”
哭聲斷斷續續的,聽的我很是揪心,我起身走到窗前往下看,就在我們宿舍樓底下有一大羣的人在哭泣,燒紙錢,應該就是死者的親友。
“唉,等這撥人走了,我們再下去。”夏東海嘀咕著。
大概晚上十點鐘,校領導讓學校保安趕人,那羣家屬鬧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最後還是被趕走了。
學校已經在跟他們洽談賠償金的問題了,只不過這些親屬並不滿意。
沒有辦法學校就只好把這件事擱置著,反正學生已經放假回家了。
夏東海看著那羣人被趕走了,便衝著我微微一笑:“走,輪到咱們出場的時候了。”
李新凱聽到夏東海這麼說躍躍欲試的跟在夏東海的身後,兩個人走到了門口的位置發現我沒有跟上便衝著我用力的揮了揮手。
無奈的我只好跟著他們一起下樓,一邊走,夏東海還不忘了提醒我:“銘揚,你注意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嗯!”我應了一聲便快步下樓,一路下來我並沒有任何的發現,到了公寓門口我們三個被宿管的大叔給攔下來了。
“大晚上的,你們要去哪裡啊?不知道最近學校裡亂糟糟的呀?”大叔瞪著我們幾個,讓我們立刻回去。
夏東海是個人精,似乎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了,於是笑呵呵的朝著大叔遞了一包煙,那煙可不是七八塊的,至少要幾十塊。
“叔啊,我們幾個餓壞了,天天叫餐也吃膩了,那些家屬都被趕走了,我們出去打打牙祭吃點好的,要不然這樣回來的時候再給叔您帶點好吃的?”夏東海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
那大叔看了看煙,再看看夏東海,便微微的咳嗽了一下,讓我們幾個早去早回。
“一定,馬上就回來。”夏東海笑呵呵的說著拽著我和李新凱就往外走,深怕這大叔反悔。
走出宿舍大門,便一陣陰風吹了過來,涼颼颼的,讓人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夏東海走到了畫著白線的地方,那是昨天警察做的記號,他眨巴著黑豆小眼睛問道:“附近有東西麼?”
我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大圈,衝著夏東海搖了搖頭。
夏東海自己也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真的沒有一點點鬼魂的氣味。
“會不會是因爲屍體被帶走了,所以魂魄就飄到別的地方去了?”我看著夏東海問道。
夏東海聽了說也有這個可能,一般魂魄會停留在死去的地方,或者是和屍體呆在一起。那天我們沒有看到鬼魂,很有可能魂魄在她們死去的地方。
這麼一來線索不就斷了麼?
“這怎麼辦?”夏東海嘀咕著:“走,去操場的垃圾桶那邊看看,說不定那邊有線索。”
夏東海真的是可以爲了錢豁出去,我和李新凱跟在夏東海的身後一起朝著操場走去,夜深了,這裡黑漆漆的一片,學校也是摳到了家,停課就捎帶著這裡的照明燈也停了。
李新凱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不由的抓緊了我的胳膊,看來他還是膽小的,只不過是爲了白雯雯才硬著頭皮來找的。
“有麼?”夏東海站在水泥臺階上,目光緊緊的盯著垃圾桶的方向。
我朝著那邊看了過去,好像沒有什麼動靜,四周安靜的可怕。
夏東海抓了抓他的頭髮,有些不甘心,李新凱原本就對我們將信將疑,這下子瞬間就覺得我們在說謊。
“什麼能看到鬼?我還真的是蠢,居然這樣的話也相信?你們兩個自己玩吧,我要回去了,明天我就去警察局問問進度。”李新凱有些生氣,轉身就走。
我和夏東海面面相覷,夏東海蹙眉撇了一眼四周:“真特麼倒黴,十萬塊錢就這麼說飛就飛了?”
“啊啊啊啊!”
夏東海正不甘心的自言自語,遠處便傳來了尖叫聲,那聲音是李新凱的?
我們立刻衝了過去,發現就在男生宿舍旁的小籃球架底下,靜靜的擺放著一個紅白藍塑膠袋。
李新凱尖叫著,臉色慘白,我和夏東海也緊緊的握著拳頭,我們剛剛路過這裡的時候分明還什麼都沒有,難道殺人兇手就在這附近麼?
夏東海深吸了一口氣,鎮定的報警,李新凱則指著塑膠袋露出的半個腦袋,流著眼淚,渾身抽搐說不出話來。
“新凱,你別激動,那,那不會是雯雯的。”我安撫著李新凱。
李新凱拼命的搖頭:“銘揚,你看,你看看,那是雯雯的髮卡,那櫻花粉色的髮卡是她生日的時候我託她的舍友送給她的。”
李新凱泣不成聲,我的眼眶也開始泛紅,但是警察來之前我們不能碰那個袋子,這二十分鐘對於我們來是無比漫長的。
李新凱癱坐在地上,悲傷絕望的叫著白雯雯的名字。
在這乾冷的夜晚,我們最後的一絲期盼被擊的粉碎。
這一次警隊派出了四輛警車,開始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可是沒有發現任何的可疑,而塑膠袋被拉開的時候,原本還在啜泣的李新凱徹底的昏厥過去了。
因爲白雯雯的臉赫然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她沒有如前面兩具屍體一般腐爛惡臭,她就好像是睡著了,靜靜的閉著眼睛。
“快,送他去醫院。”我衝著夏東海喊道,由警車幫忙我們將李新凱送到了醫院。
安頓好李新凱,我和東海便立刻趕回了學校,坐在出租車上,我的心跳的飛快,腦子裡都是白雯雯衝我微笑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