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速度實在太快,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便被緊緊的按著,臉頰貼在冰涼的地面上。
進來的人無不蹙眉捂鼻的,只聽“咔嚓”一聲,冰涼的手銬便銬在了我的手腕上。
他們將我和夏東海從地上拽起來,又將這豆腐塊一般的小房間翻找了一遍最後從牀底下拉出了一個行李箱。
什麼情況?我瞪大了眼睛,這行李箱是昨晚用來裝張靜怡的,可是在半路上就已經被我們給丟掉了,爲什麼爲什麼它現在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在行李箱的邊緣還有長長的頭髮從裡面露了出來,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嚓”的一聲拉鍊被拉開了,行李箱蓋子被翻過來的那一瞬間我差點嚇的昏過去。
裡面的屍體已經腐爛,蛆蟲在涌動著,那張已經變得發黑的臉卻絕非是張靜怡,雖然一側已經爛了,可是卻依稀看的出來應該是一張標準的瓜子臉。
張靜怡的臉有點圓潤,還帶著稍許的嬰兒肥。
“帶回去!”
帶頭的警察衝著手下的民警喝道,我和夏東海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帶到了警察局,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和夏東海是被分開審訊的,我木然的坐在審訊室裡,這一次跟前幾次明顯不一樣。
三個高大的警察坐在我的對面,爲首的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目光銳利被稱作是蔣隊的人。
身邊兩個民警,一個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手中還拿著本子應該是做記錄的。另一個則是剃著寸頭,目光冷冷的看著我。
蔣隊瞪著我,那眼神就是看殺人犯的眼神:“我叫蔣天光!所有經過我手的犯人沒有一個不乖乖認罪的,我希望你不要耍小聰明,殺警可是大罪,你還是乖乖認了,不要做無謂的抵抗。”
殺警?
我木然的盯著蔣天光,自己什麼時候殺警了呀?牀底下的那具屍體是誰我都不知道,這?
“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是麼?”蔣天光說著便用力的一拍桌子:“你要是不說,我可要動粗了。”
做筆錄的斯文警察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筆,低聲說道:“蔣隊,千萬必要衝動,這裡有錄像。”
蔣天光擡起頭來看了監控器一眼便垂下了眼眸,怒視著我。
“你千萬別以爲什麼都不說就可以逃脫法律的制裁,你殺警還將屍體肢解,性質惡劣,死刑是逃不掉的了。”蔣天光的目光冷冽無比。
“你們能不能讓我說句話?我根本就沒有殺什麼警察,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麼。”我茫然的看著這三個人。
他們一怔,便搖了搖頭。
蔣天光起身,手中還拿著剛剛鑑定科送來的報告,蔣天光直接把報告甩在了我的面前,我放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被害人劉彤?
劉彤?我那天做了一個夢,夢到劉彤在別墅裡被鬼物給害了,她怎麼會被碎屍?而且屍體居然還出現在我們的出租屋裡?
“你們之前就跟劉警官有過多次的不愉快,最後一次還給劉警官假訊息,去搜查別墅。劉警官被投訴,停職之後她便失蹤了,沒有人聯繫的上她。”蔣天光說完便看向了我們。
“而就在劉彤失蹤的第二天,你們從學校裡搬出來,到了出租屋,樓下的居民反應聽到樓上有男女爭吵的聲音,還有女人在哭喊,但是因爲覺得是情侶所以沒有插手。”蔣天光說完一隻手便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看似只是拍我的肩膀,實際上卻是用了最大的力道抓著我的骨頭都咯吱做響。
我疼的眉頭都擰在了一起,想要放抗雙手卻又被手銬銬著,根本就沒有辦法推開他的手。
“不是我,我沒有殺她。”我爭辯著。
“不是你?那你告訴我,劉彤的屍體爲什麼會出現在你們的出租屋裡?”蔣天光那碩大的眼睛就好像是牛眼一樣瞪的大大的盯著我。
我半張著嘴,實在是沒有一句可以反駁的。
“就算假設別人把屍體偷偷的放在你們的牀底下,你們是不知情的,但是那麼大的屍臭味你們會沒有一點察覺?特麼的當我們警察是三歲的小孩子是不是?”蔣天光說著便一把將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我努力的去回想著,箱子被打開的時候確實已經有很多蛆蟲在蠕動了,當時那些警察都捂著鼻子和嘴巴,氣味應該很嗆鼻纔對,可是我和夏東海卻什麼都沒有聞到。
就好像是失去了嗅覺一般,特別是夏東海,他可是號稱“狗鼻子”的。
這所有的事情串聯起來之後,我覺得這一次真的沒有這麼容易再從這裡走出去,或許真的會背上殺警的罪名。
“哼,無話可說了?你也知道自己的狡辯有多麼的蒼白無力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想明白了再說。”蔣天光說著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那銳利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我的身上挪開過。
我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心神恍惚了,雖然清楚的知道那些事不是自己做的,但是現在自己根本就說不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蔣天光的手在桌上拍打著,見我一直都在沉默,便開口道:“把他暫時關押在看守所,讓另一個犯人進來。”
蔣天光想要在夏東海的身上找突破口,我被小平頭拽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路推著出去。
在走廊上我看到了夏東海,他跟我一樣,都是一臉的茫然,但是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攤上大事了。
他們自然沒有給我和夏東海任何說話的機會,我被小平頭拽著推進了警車裡,因爲看守所離警察局還有一段車程。
一路上小平頭抽著煙,罵了n句帶媽的髒話。
“人不是我殺的,你們沒有定罪之前不能這麼侮辱人。”我盯著那小平頭,他轉過臉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再特麼的多說一句話我就削你信不信?真是膽子肥了,殺警?”小平頭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慨。
到了看守所,更是粗暴的將我弄下警車,和看守所的人交接了一下。
我隱約聽到那小平頭跟對方說:“這小子證據確鑿還嘴硬不肯承認,你們幫忙好好的照顧一下。”
“是麼?我想不用我們照顧,這一期的犯人會好好照顧新來的。”看守所的獄警好像跟小平頭挺熟絡的還給對方遞了一根菸。
小平頭將煙夾在耳朵上邊轉身上車離開,那獄警回過頭看著我,原本臉上的笑容立刻褪去:“看什麼看,還不快進去!”
他衝我大吼著,我咬了咬牙,走進了看守所。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也只是在電視裡看過幾次,但是都沒有放在心上,也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要來到這裡。
一走進看守所的院子,便看到幾個獄警帶著一批穿著統一藍色服裝的的犯人在除草,看到我這個新面孔那些人都擡起頭來。
他們的目光並不友善,就好像是看到了獵物一般。
我被安排在第三個“房間”裡,這稱不上是什麼“房間”,只有一張連在一起的大通鋪,看著地上整齊擺放的鞋子,我估計這裡至少住了十幾個人,廁所也在房間裡索性現在我也聞不到什麼味道。
而“門”便是一個生鏽的鐵欄桿,地上還有幾隻蟑螂來來回回的爬著,陰鬱的氣氛中帶著死亡的氣息。
一陣恐慌向我襲來,我茫然的站在“房間”裡,那獄警催促著我把衣服換上。
“這位警察同志,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是冤枉的,不是我做的。”我慌張的拽著那獄警的手解釋著。
他不耐煩的甩開了我的手:“冤枉?你們進來的人哪一個不說自己是冤枉的?快把衣服換上,今天不用你勞動,但是要好好的學習一下這裡的規矩。”
說完那獄警便甩給我一本書,是看守所的規章制度。
我認命的換上衣服,在獄警的監視下胡亂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心中卻是惴惴不安,不知道夏東海怎麼樣了,不知道這一次該如何逃出生天。
“好好看,別給我漫不經心的,還有我們這早上六點就要起來出操,會有廣播,不能賴牀。吃飯也會有哨聲,一旦錯過就沒有飯吃,記住了麼?”獄警瞪著我,警棍在手中晃動著。
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便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哨聲響了起來,我茫然的看著那獄警:“這是?”
“這是勞作結束的聲音,他們可以回來午休,你呢好好的學規矩,有什麼不懂的就叫我。”那獄警說著就轉身朝著鐵門外走去。
我起身看到走道里一羣滿臉汗水的犯人朝著這個房間走了過來,看到我無一例外的都把我當做是透明的。
直接躺在牀上休息,我站在一旁,看著大通鋪上躺滿了人,這裡哪兒還有我的位置?
“新來的?你過來!”突然在房間的最角落裡,一個瘦嘎嘎的男人朝著我揮了揮手,他的樣子看起來挺像老鼠的,總之第一眼沒有任何的好感。
我想自己剛剛纔到這裡,對這裡的情況還不瞭解,所以順從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