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鳴既然知道我們躲在這裡,憑藉他的功夫,完全可以直接進來把我們一網打盡,爲什麼要把夏東海抓走,如此的大費周章?
“額,銘揚,銘揚,我快受不了了,救救我,快救救我。”王成又在房內哼哼了。
我轉身走進了廂房內,但是想起師父的話,也只能硬著心腸坐在一邊,師父讓我看好他,我是不會讓他出事的。
王成的身體開始痙攣,他抽搐著挺著身,就好像是癲癇病一般。
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的汗水,他的肚子裡就好像是有一股子氣流一般,一會兒鼓起,一會兒又凹陷,他指著桌上的水不斷的懇求我讓他喝一口。
我凝眉,沒有理會他。
他叫喚了許久,見我不迴應便只能俯著身體閉上眼,喘著粗氣。
“噠噠噠。”
走廊外好像有人?我站起聲來,朝著門外看去,發現一個紅色的影子閃入了後院,我想起了小芬說的話,她說在這裡見過一個紅衣女鬼,我當時就懷疑是青青。
剛剛那個背影,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我看的很清楚,應該是青青沒有錯。
“青青?青青?”我大聲的叫著,快速朝著後院跑去,後院原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但是那老太婆的屋裡居然亮燭光。
“樺葉?”
我真正猶疑之時裡面傳來青青的聲音,她的聲音就好像是在我的耳邊,我不知不覺的便朝著那木門靠近。
伸出手推開木門,裡面點著兩根紅色的蠟燭,這蠟燭上雕刻的是龍和鳳,代表著龍鳳呈祥,是很早以前結婚時給新人的祝福。
“樺葉。”
青青的聲音從裡屋傳來,我繞過屏風,看到珠簾之後的檀木雕花的牀上,坐著一個蓋著紅色蓋頭的女人。
“你不過來給我掀蓋頭麼?”她柔柔的問我。
我的手微微一顫,失神的直接穿過了珠簾,珠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來,樺葉。”她召喚著我,我顫抖著伸出了手,輕輕的掀開了她的紅色蓋頭,一張精緻粉雕玉砌的笑臉便浮現在我的眼前。
“青青,真的是你?”我伸出手想要把青青抱在懷中,而青青卻盈盈一笑伸出手在我的臉頰上撫摸著。
我徹底的沉淪了,青青的笑顏在我的腦海中迴盪著,我想起了前世她爲我唱戲的模樣,她那冰冷的脣緊緊的貼在的臉上,脖子上,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髮絲中帶著一股濃郁的花香味。
我們在紅色燭光的照耀下相互交纏,我的溫度和她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的對比,沒有任何人打擾,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我們就此融爲一體。
最後耗盡全部的力氣,才相互擁抱著凝視著對方。
她側著身體,那絕美的身材曲線展露無遺,白璧無暇的肌膚就緊緊的貼在我的胸口前,她含著笑伸出手讓我閉上眼眸,我卻不捨。
如果這是一個夢那麼我寧願永遠都活在夢中好了,青青莞爾一笑,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樺葉,我給你唱個小曲吧。”青青仰著頭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好。”
“情郎何處去,妾等數餘載。久立窗前望君歸,不得君一笑。思君切,唯有獨斷腸。”
青青的唱腔哀怨婉轉,讓我不禁熱淚盈眶,過去是我對不起她,我沒能好好的保護她。我伸出手緊緊的將青青抱在懷中,心中默唸,此生無論生死將不離不棄。
然而,夢再美終究是要醒來的,我聽到雞鳴聲,便不由得睜開了眼睛,窗外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讓我有些睜不開眼。
我瞇著眼眸,如條件反射一般的轉過身去看看青青還在不在,結果我的身旁空蕩蕩的。
難道昨夜就只是一個夢麼?
我起身,發現自己的衣服丟在地上,而我的身上居然一絲不掛,並且手上全部都是淤青。
“咯咯咯。”
一陣可怕的笑聲傳入我的耳中,我的身上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鬼壓牀,鬼壓牀,鬼壓牀。”一個蒼老的聲音慢慢的在靠近我這才發現,老太婆居然就站在珠簾的後面,她那渾濁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我迅速的將衣服和褲子穿上,朝著房門外走去,老太婆咧著嘴對我笑著,我吞了一口口水,與她擦肩而過,不打算理會她。
她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朝著我笑了笑:“鬼壓牀的滋味怎麼樣?”
“放開我,你個瘋婆子。”我惱怒的推開了老太婆的手,迅速走出了屋子,門外天已經完全亮了。
今天陽光很是明媚,但是因爲院子裡種滿了槐樹,所以只有幾縷陽光微弱的照在院子裡,青青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如果不是因爲身上的抓痕和淤青,我甚至不敢肯定昨晚真的和青青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
一陣嘶吼聲傳入我的耳中,把我從沉思中拉到了現實。
這是?王成?糟了,昨晚一夜我與青青纏綿,不知道王成怎麼樣了?
我迅速的朝著廂房跑去,廂房的們敞開著,地上還有血腳印,我立刻衝入廂房,原本躺在牀上的王成現在已經摔在了地上,而且,他的肚子被剖開了兩半,裡面的腸子能看的清清楚楚的,鬼嬰兒卻不翼而飛。
他瞪大了眼眸看著我,那種怨恨,是深入骨髓的。
師父讓我看著他,結果?
這件事一定跟青青有關,我起身準備去柳長鳴的廟裡去一探究竟,結果迎面便撞上了受傷的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師父的胳膊上血流不止,衣服也破了,胸口和大腿上全部都是是傷痕,嘴角還帶著血跡。
看來是經歷了一場惡戰,師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將我一把推開,指著已經被剖腹的王成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低著頭,知道自己有愧於師父的囑託。
“又是因爲那個女人吧?銘揚啊銘揚,再這麼下去,你遲早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中的你信不信?”師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師父,青青是因爲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是我害了她,我?”我對青青有愧更有愛,我沒有辦法將她推開。
師父無奈的搖著頭,最後按著自己的胳膊,緩緩的坐在了木椅上,從自己的包裡掏出硃砂和符籙,寫下符咒貼在王成的額頭上,對我說必須將王成的屍體火化,然後誦讀往生咒,否則王成一定會化作厲鬼來找我們。
我點了點頭,院子裡架起了火堆,並且將王成的屍體給拖了出去。
師父劇烈的咳嗽著,我看到他又開始抽捲菸了,那白色的煙霧帶著死亡的氣息,我知道師父的身體一定是越來越衰弱了。
王成的屍體緩緩的被燒了起來,一陣陣黑色的濃煙飄向了天空,不一會兒火便熄滅了。
我只好蹲下身繼續點火,結果卻發現那些木材好像溼了?而伸出手在木頭上一摸,我的手便染上了猩紅的顏色。
“嗷嗷嗷!”原本躺在木頭架子上的王成突然跳了起來,而原本貼在他額頭上的符咒不翼而飛了。
“咯咯咯!”
老太婆揚了揚手中的符咒衝著我冷笑著,我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王成便朝著我撲來,將我緊緊的按在了地上。
師父背對著我,我想要大聲的叫他,可是此刻王成的嘴已經快要落在我的脖子上,所以只能先奮力的將王成的腦袋給按住。
他嘶吼著,就好像是怪物一般,他的內臟也掉到了我的身上,粘稠的腥味在空氣中迅速的蔓延著。
“不行了,快要撐不住了。”我的呲著牙,身上有一股熱氣迅速的涌上了心頭,感覺自己已經快要燃燒起來。
“啊啊啊!”我用力的一擰,將王成的頭顱從他的身體分離了下來。
“銘揚?”師父聽到了我的叫聲從屋裡跑了出來,看到我手中捧著王成的頭顱便大驚失色:“還不快放下。”
我急忙將頭顱放了下來,迅速的站起身來,王成的頭顱上兩顆眼睛還在滴溜溜的轉動著,他的手還在朝著前面摸索。
那隻手似乎還想要將自己的頭顱撿起來,師父掏出包裡的符籙點燃,直接用符籙上的火點燃了火堆然後將王成的頭顱丟進了火裡。
王成的身體也跟著那頭顱過去了,火堆裡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音,他的身體被燒的通紅,最後不再掙扎。
“師父。”我看著搖搖欲墜的師父便立刻衝上前去,一把將師父給扶住了。
師父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按著自己的胸口瞇著眼眸看著我說:“銘揚啊,不瞞你說,我的魂魄和傻大個的肉身到現在都沒有融會貫通,所以,現在的功力已經大不如前了,那個柳長鳴憑藉爲師我的一己之力是絕對對付不了他的。”
“那,師父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扶著師父朝著廂房慢慢的挪動著。
師父伸出手在自己的布包裡摸索著,過了許久才掏出一顆紅色的珠子遞給我。
“這個是?”我盯著那珠子不由的一愣。
“啊?快給我,快把內丹給我。”老太婆大聲的叫著。
原本就站在門外安靜的看著我們,我和師父都把她當做是透明的不去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