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羣人並非是善類,見我過來了便朝著我伸出手來,這手勢夏東海之前經(jīng)常做,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要錢,可是卻故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那瘦子蹙了蹙眉,三角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看他這瘦骨嶙峋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是這裡的老大吧?不過事實證明我錯了。
見我一動不動,原本躺在牀上如爛泥一般的犯人們,居然一個個的站了起來,很快就把我圍在了人羣中。
兇神惡煞的瞪著我,好像要把我給活生生的給撕吧了。
“你們想幹什麼?”我的目光從這些人的臉上掃過,他們一個個咧著嘴衝我冷笑。
瘦子微微咳嗽了一下,那些人便往後退了一步,離瘦子最近的男人跟我的年紀(jì)差不多,斜眉歪眼的,指著我喝道:“你丫的不懂規(guī)矩是吧?那我們教教你,第一次看到老大,要給見面禮的。”
說完瞪著我,這讓我想起了初中時被收保護費的情景,那個時候我正值叛逆期,就好像是鞭炮一樣一點就炸。
不過現(xiàn)在,這麼多人要是一起動手,我估計是要被打成肉泥的。
仔細(xì)的琢磨了一下,我便緩和了一下臉色。
“那個,各位大哥,我這進來的時候身上的錢已經(jīng)被沒收了,所以?”我只能是乾笑。
他們一聽沒有錢,臉色驟然變了。
瘦子衝著他們招了招手,一羣人便衝著我撲了過來,我?guī)缀鯖]有還手的機會,直接被按在地上被他們當(dāng)做是沙袋一樣的毒打。
那一個個拳頭就好像是雨點一樣密集,落在我的身上更是疼痛不已,我大聲的喊著救命,那獄警說他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情可以喊他,可是我叫的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救救我。
直到這羣人打累了,一個個才活動了一下手腕,懶洋洋的又躺回去了,我癱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獄警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用他的警棍在生鏽的鐵欄桿上敲了敲,不耐煩的問道:“吵什麼吵?”
“張警官,這個小子第一天進來就在這犯橫。”這羣人還把過錯全部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擡起頭看著那獄警:“他們動手打人。”
一邊說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吃力的扶著牆壁。
那獄警看到我這幅模樣,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我好自爲(wèi)之。
好自爲(wèi)之?我回過頭看著躺在牀鋪上的那些人,咬了咬牙。
“難道非要出人命了你們才管麼?”我艱難的朝前挪了兩步。
獄警冷冷一笑:“你有本事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應(yīng)該想到後果了。”他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我身後的那一羣人,發(fā)出了冷笑。
那瘦子靠在枕頭上,衝我吹口哨,我一瘸一拐的走到了牀鋪邊上,準(zhǔn)備坐下休息,心中想著要忍耐,無論如何都要忍耐。
只是這並非我願意忍,那些人就容得下我的,因爲(wèi)剛剛我的“不識相”已經(jīng)惹怒了這些人。
所以接下來我的日子自然是不好過的,一見我要坐下,離我最近的男人,一腳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我的怒火竄上了心頭,揚起拳頭就撲上去跟那人幹上了,心中想著我就不信邪了,這羣人想欺負(fù)我,我就跟他們拼了。
我?guī)缀跏且蝗^就把對方的門牙給打掉了,因爲(wèi)出手的速度太快,打的太兇猛,在一旁看的人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
他們的第一反應(yīng)並不是要幫“兄弟”出頭,而是直接叫獄警過來,我這個“刺頭”就這麼被從“房”裡拎了出去。
那羣人得意的看著我:“張警官,這個人太可惡了,第一天來就這麼囂張,不好好的教訓(xùn)一下還真的不知道他自己姓什麼了。”
“你們?nèi)慷冀o我閉嘴!你跟我走。”獄警用警棍戳著我的後背。
我撇了一眼他胸口的名牌,上面寫著張榮,他不分青紅皁白便推著我讓我去外面的操場上站著。
現(xiàn)在正是日頭最毒的時候,正午一點多,我的臉上都是傷,傷口和汗水接觸之後那滋味自然是不好受。
咬著牙站著許久,迎面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仔細(xì)一看這不是夏東海麼?
我估計他的境遇會跟我差不多,於是在他被押著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便壓低了聲音對夏東海說了一句小心。
他也衝我眨了眨眼,看這小子的表情居然還挺輕鬆的,我不禁爲(wèi)夏東海捏了一把冷汗。
我這麼大的塊頭都被打成了這樣,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兒的,還指不定被打成什麼樣呢,估計也夠他受的了。
“站好了!站不好,晚飯不用吃了。”張榮衝著我大聲的喝道。
我仰著頭,任憑汗水流入我的眼中,酸的發(fā)疼。
一個下午站下來,我原本就疼的後背更是如火燒一般的難受。
“嗶嗶嗶嗶!”
我正咬牙堅持著,突然響起了哨子聲,張榮走到了我的面前,表情嚴(yán)肅的瞪著我說道:“我警告你最好清醒一點,這裡是看守所,你要是再敢亂來的話,受苦的只能是你自己,走,去吃飯吧。”
他走在我的前面,我拖著沉重的步子跟在他的身後。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催促我:“快點,就你這速度還吃不吃了?”
我還真沒有什麼胃口,估計那食堂裡也不可能有合我胃口的飯菜,但是目前的情形我是不可能再跟獄警作對的。
食堂,是一個刷著冰冷灰色水泥的地方,看起來有點像倉庫。
一排排的犯人在很有秩序的排著隊,而我則排在了最後一個。
我朝著四周看著,想要尋找夏東海的影子,結(jié)果看了半天都沒有在人羣中發(fā)現(xiàn)他,心中更加爲(wèi)夏東海感到擔(dān)心。
“呵呵呵,貴哥你千萬別這麼客氣,夠了,我吃不了那麼多。”
突然從隊伍的最前端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笑聲,這聲音如此的耳熟,我探出腦袋朝著前面看去。
發(fā)現(xiàn)夏東海正端著滿滿的一盤子飯菜,一臉笑嘻嘻跟今天今天牢房裡的那個“老大”瘦子勾肩搭背的,好像兩個人的關(guān)係還不錯?
這倒是讓我大感意外,本想去一問究竟,但是張榮一直盯著我,我只能乖乖的排隊。
等到了我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什麼吃的了,豆芽菜,空心菜,還有一點點的馬鈴薯燉肉的馬鈴薯半個已經(jīng)爛了的蘋果。
這是幾個意思?我蹙眉看著盤子裡的這些東西,眉頭已經(jīng)糾結(jié)的擰在了一起。
“還不快去找個地方吃飯,吃飯的時間規(guī)定只有半個小時。”張榮在一旁提醒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有總比沒有強啊,我都已經(jīng)餓了一整天了,早知道這樣昨天就把牛排吃了。
“嘭”的一聲,突然有人絆了我一下,我直接就摔了個狗吃屎,手上端著的盤子也摔了出去。
食堂裡大家都看著我,並且發(fā)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笑聲。
“還不快撿起來?每個人都只有一份,今天你已經(jīng)沒有配額了。”張榮冷冷的對我說道。
“銘揚?銘揚,過來,過來。”我正抓起地上的盤子放到桌上,便看到夏東海衝著我招手。
我朝著夏東海走了過去,那些人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褪去,那瘦子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起來。
夏東海拍了拍我的肩膀?qū)δ鞘葑诱f:“貴哥,這是我最好的兄弟叫銘揚,以後還請貴哥多多照顧我們了。”
不等瘦子點頭夏東海又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你小子夠可以的呀,第一天進來就成熊貓了呀?這個男人叫林貴,這裡的老大,以後跟著他就不會有事的。”
“銘揚,還愣著做什麼,叫貴哥。”夏東海一邊說著一邊衝著那貴哥呵呵呵的笑。
我極爲(wèi)不情願的叫了一句貴哥,林貴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真是不打不相識啊,既然你是東海的朋友,那以後也是我林貴的朋友,好一起坐下吃吧。”
林貴發(fā)話了,一旁的兩個小弟就給我讓了位置,又是遞勺子筷子,又是給夾菜送肉的開始巴結(jié)我。
而我一直盯著夏東海和這個林貴,一看就知道,夏東海和林貴的交情匪淺,林貴只和他說幾句話,一頓飯下來夏東海儼然成爲(wèi)了這裡的“二當(dāng)家”了。
我突然覺得自己之前似乎真的是太看輕夏東海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屬仙人掌的,插哪活哪兒。
吃過晚飯,我們回去準(zhǔn)備洗漱,因爲(wèi)夏東海的出現(xiàn),我這待遇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
那些人看到我居然還微微低頭叫我銘哥,我悄悄的將夏東海給拽到了一邊問道:“什麼情況啊?你跟這些個三教九流的人也熟?”
夏東海撇了我一眼:“什麼叫三教九流啊?我賺錢可不管對方背景的。”
“賺錢?”我狐疑的盯著夏東海。
夏東海悄悄的從自己的衣袖裡掏出兩根菸,遞給我一根說道:“你吃不下那些東西,抽根菸解解餓吧。”
好傢伙,我的煙都被沒收了,夏東海居然還有?
“我跟那個林貴認(rèn)識純屬偶然。”夏東海吐了一口菸圈,跟我說起了他爲(wèi)林貴超度鬼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