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尷尬的笑了笑,說找東西耽誤了太多的時間,夏東海仔細的瞄了一眼這辦公室,便對我說一眼就看盡了沒有什麼可找的。
我指了指樓上,我想畫應該是在樓上。
而夏東海的心思卻不在我的畫上,他想搞清楚這心理診所是否有古怪。
“對了,那個房間。”夏東海指著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上次我們不小心把那個房間的門給撞開了,你還記不記得關醫生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這個?我仔細的想了想好像她是很緊張。
但是,如果是我,我也不想讓兩個兼職生隨隨便便開房門打鬧啊?
“快來啊,愣著做什麼?”夏東海衝我招了招手,我立刻走了過去,結果那門已經用鑰匙鎖上了。
夏東海和我倒騰了半天都打不開,最後只能是放棄了。
“鑰匙會不會在辦公室裡呀?關醫生出門總不會帶著一串鑰匙吧?”夏東海看著我問道。
這話說的有道理,我們立刻朝著辦公室走了回去。
“親愛的,給我拿一杯咖啡上來。”
樓上又響起了關月老公的聲音,因爲太突然,我和夏東海都嚇了一跳。
“他不會下來吧?”夏東海略帶擔心的看著我。
我皺著眉頭,側耳傾聽,和剛剛一樣,只是說了一句話便沒有動靜了。
“東海啊?你覺不覺得有些奇怪啊?”我看著夏東海:“我住院這些天你來這打工的時候,一次都沒有見過關醫生的老公麼?”
夏東海搖了搖頭:“沒有啊?”
“今天早上,他跟關醫生說了什麼?”我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
夏東海一愣,然後說道:“好像,好像也跟這個差不多吧?”
“如果我告訴你一個多小時之前他說了同樣的話呢?”我自己說到這心裡都有一點毛毛的。
夏東海朝著樓梯口看去,然後乾笑著說:“可是,我沒有聞到樓上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啊?會不會跟他的職業有關?你想想作家不都是要動腦提神的麼?想喝杯咖啡有什麼奇怪的?”
這麼解釋好像也沒有什麼解釋不通的,我似是而非的點了點頭,心中想著拿到古畫就立刻離開。
“鑰匙。”夏東海一拉開抽屜便激動的拿出了一串鑰匙。
我們兩個再次挪到了那個房門前,房門很快就被打開了,推開門卻讓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一整個房間,大概有八十多平方,全部都擺滿了植物,這些植物青翠很有活力,看起來與衆不同。
“我說你疑神疑鬼了,我都沒有看到半個鬼魂。”我蹲下身看著種在花盆裡的植物,夏東海則像警犬一般吸著鼻子到處的聞。
聞了大半天最後臉上露出一股不確定的神態,口中嘟嘟囔囔的說道:“可是,我真的覺得有屍氣啊?”
“去別的房間也看看吧。”夏東海似乎不找到點什麼便覺得不甘心。
我只能陪著他一起找,我們幾乎把二樓都翻了一個遍了,沒有找到任何的奇怪東西。
看著外面已經開始下雨,再看看手錶七點多了,我便提議先離開,否則關醫生回來就真的要撞上了。
“嗯,好吧。”我和夏東海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當我們走到一樓的時候,樓上再一次響起了那熟悉的聲音。
“親愛的,給我拿一杯咖啡上來。”
這聲音一響起,我和夏東海立刻面面相覷,詭異的氣氛瞬間蔓延開來,我們同時望向了三樓,直覺告訴我們三樓上面一定有問題。
一邊走,一邊覺得陰風陣陣,可能是下雨的緣故,這裡又安了很多的玻璃窗,風從縫隙裡不斷的吹進來。
沉默,依舊是沉默,樓上的人是什麼情況?
夏東海衝著我眨了眨眼,我們倆一起躡手躡腳的朝著三樓走了上去。
這裡我們之前來過,卻被關月給攔下來了。
三樓的樓梯口是一個不鏽鋼的鐵門,也已經上鎖了,夏東海一路小跑去辦公室拿鑰匙,我則站在門口等著。
“今日,某高校······”
奇怪?我將自己的耳朵貼在門上,裡面好像是有電視的聲音,還是新聞頻道呢?難道真的有人麼?
“來,我來開。”夏東海將我往旁邊推了推,我一把拽住了夏東海。
“你等等,裡面有電視的聲音,不會真的有人吧?”我有些不確定了。
夏東海仔細的聽了聽,也聽到了,於是我們兩個開始猶豫了起來,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咔嚓”一聲,樓下響起了拉開內鐵門簾子的聲音。
我的心頓時被提了起來,糟糕了,這下完蛋了,好像有人回來了。
“死就死。”夏東海試著將幾把鑰匙輪流插入了鑰匙孔最後順利的將門打開,我們兩個立刻閃了進去又輕輕地把門給反鎖了。
鎖上之後都按著自己的胸口,就算是遇鬼了都沒有這麼激動的。
“好接下來是另一組新聞······”
這聲音是在一個房間裡傳出來的,聲音清晰無比,我和夏東海一前一後踮著腳尖就朝著那聲源靠近。
那個房間的門是半開著的,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面而來。
我們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正在看電視。
我壓低了聲音,對夏東海說:“看吧,之下完了撞槍口上了。”
夏東海卻沒有理會我,一步一步朝著那“人”走了過去,看的我嚇的一身的冷汗都出來了。
要是別人報警,我們兩個不但是私自闖入別人的家,而且還會被當做是小偷抓起來,到時候說不定還會被學校開除。
“銘揚,你,你,你過來。”夏東海的音調起了一些波瀾。
我一愣,那人聽到夏東海跟我說話居然也一動不動,難道?我快步走了過去,嚇的差點叫出聲來。
那是一個被砍去了雙腿的男人,他的皮膚蒼白,眼睛裡鑲嵌著兩顆玻璃球,身上穿著乾淨的浴袍。
是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帥氣斯文的男人,不過已經死了,而他的身上非但沒有散發出惡臭味,反而有一股子香味。
桌上還擺放著一個錄音機,而且還是定時播發的。
“咔嚓”
我和夏東海還在發呆,門外就響起了開門聲,看來真的是關月回來了,我們兩個迅速的掀開牀罩想要躲到牀底下。
結果一掀開牀罩,把自己嚇的連連後退。
那牀底下居然有兩條腿,仔細想想應該是這個男人的腿。
現在也顧不得別的了,我和夏東海一咬牙一跺腳一起躲了進去。
我們前一秒才滾入牀底下,後一秒就傳來了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然後便是關月的自言自語。
“親愛的,你猜我今天出去跟誰見面了?”關月的語調裡帶著興奮。
當然了,已經死去的人是沒有辦法給出任何的迴應的。
“我看到了顧培了,她還是那麼漂亮,以前她也是你的助理吧?”關月說罷,便好像挪動著什麼東西,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不一會兒牀上便一沉,估計是她把那個男人給弄到牀上來了。
靠,什麼情況啊,這個關月自己是心理醫生。可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一個心理變態啊?
“你啊,這麼不說話?吃醋啦?我早就說過外面的女人都不如我好,她們都下賤,沒有了你照樣可以給你別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如果我沒有了你,我只能去死了。”關月的語調很平靜。
而我聽的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愛你愛到殺死你?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變態的事情發生?
我和夏東海在牀底下就連大氣都不敢喘,一直到關月起身,打開衣櫃拿了兩件衣服跟牀上的“人”說去洗澡,我們兩個才從牀底下探出頭來,想趁機溜了出來。
“你們這麼擅自闖進別人的家,就不怕我報警麼?”
當我和夏東海從牀底鑽出來的時候,關月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她將手中的睡袍往旁邊一放,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和夏東海。
“呵呵呵,只能的不好意思,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我和夏東海吞嚥著口水。
人發瘋可比鬼可怕多了,這個關月就是一個變態,必須要小心。
“你們怕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所做的一切都問心無愧。”關月說罷便緩緩的走到了牀前,我和夏東海迅速閃身到了門口的位置。
關月很淡定,絲毫沒有被人發現罪證的恐慌,只是當目光落到牀上那男人的臉頰上時,她變得有些難過。
眼神中透出一絲孤獨和落寞,就宛如一個深愛著丈夫的賢妻一般。
“他是我的未婚夫羅恆,三十四歲,事業有成,也是大集團的ceo,他真的很優秀。”關月說到這嘴角便不由的微微上揚。
“因爲公司要在國外上市,羅恆的精神也越來越緊張,他揹負著尋常人想象不到的壓力。所以,他來到了我的心理診所,向我敞開心扉,最後我們相愛了,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關月笑的時候,就連眼角都是上揚的。
可想而知,那時候她有多麼的快樂。
不過,這樣會心的笑容,很快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