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青今日本道就收了你。”道長揚起木劍和青青展開了激烈的打鬥。
而我抱著溫佩如,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樺葉,你在哭麼?”溫佩如伸出她那冰冷的手,放在我的臉頰旁,口中柔聲說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你不愛我,娶我只是被逼無奈,新婚之夜,你騙我是出去辦正經事,我知道你是去找慕青青了。”
溫佩如說到這已經吐出黑漆漆的血水,看起來非常恐怖,那黑色的液體裡面居然還有東西在蠕動著,我仔細一看是蟲子。
溫佩如的身體抽搐著,我發現她的周圍已經開始出現霧氣,她的臉也變得隱隱約約的有些看不見了。
“你,你,你爲什麼要救我?你沒事吧?”我知道自己很蠢,這個時候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她這樣怎麼可能會沒事呢?該不會是要魂飛魄散了吧?
我居然開始擔心起了溫佩如,要知道在前一秒我還在想著怎麼制服溫佩如。
“樺葉,你這是在擔心我麼?”溫佩如的目光如水一般的灑在我的臉上,嘴角微微的揚起,那白皙的皮膚又一點一點的出現,重新變成了美豔動人的女人。
她幸福的朝著我的胸前靠了靠,溫婉如少女一般:“樺葉,你這是在擔心我對麼?原來你也會擔心我?樺葉,無論什麼時候,我愛的只有你一人,我做任何事,都是爲了讓你能回頭看我一眼。前世你常常說慕青青可憐,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獨守空房形單影隻,無人憐愛的人是我,不是慕青青。”
溫佩如悲痛欲絕,我的內心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愧疚,眉頭擰成了一條線。
她確實是一個可憐之人,或許當初我應該誓死都不娶她,這樣至少不會毀了她。待她嫁到了如意郎君自然會忘了我,可是我偏偏?
溫佩如的笑容變得凝固,她的胸口前居然出現了一大塊的空白,面容也變得蒼白,如雲煙一般飄渺。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
“樺葉,對不起,我已經不能再等了。”溫佩如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而我已經不爭氣的開始流淚。
我隱隱約約的記得她說的那個新婚之夜,第二天我歸家之時她是跪在祠堂裡,因爲錦帕沒有見血她被母親責罰,背上甚至被打的皮開肉綻的。
她知道我去哪兒,但是那個時候卻什麼都沒有說。
我也記得有一段時間她好像迷上了戲劇,府裡的下人都說少奶奶喜歡卑賤登不了檯面的東西,而我卻不知道那是爲了我,因爲由始至終我都沒有注意過她。
雖然她是我的髮妻,我卻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
五年獨守空閨,我卻想到要以不能生育爲由休了她,那時候我還認爲自己是在讓三個人都過的好,但是卻沒有爲溫佩如真正的想一想,一個被修的女人今後該怎麼辦。
是我錯了,那時候只顧著和青青生死相許,只顧著和青青雙宿雙棲,別的什麼都顧不得。
“對不起,我?”一句對不起,我知道根本就抹不平溫佩如前世的犧牲和死後的等待,我註定是要良心不安。
道長捂著腹部迅速的跑進了房間裡,他將自己的手指咬破,把八張血符貼在門上,又將窗戶用符咒給封上了。
“師父,你能不能救救溫佩如?”我已經失了分寸。
道長低垂著眼眸看著溫佩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當年她去找我師父要聚魂丹的時候,我的師父就已經告訴她了,孤魂留在這世上只會害人害己,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靈魂便開始受百鬼蟲侵蝕,最後靈魂完全被啃食的乾乾淨淨。”
“沒救了麼?”我看著懷中的溫佩如聲音略帶哽咽的問道。
道長點了點頭:“沒救了,她已經開始消失了。”
我低頭一看溫佩如的腳已經不見了,我慌張的看著她,淚水吧嗒吧嗒的掉著,心中的愧疚已經溢出心頭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爲溫佩如做些什麼。
“不要哭,這是我自願的,我雖然不能選擇爲誰而生,但是我可以選擇爲誰而死,樺葉再見了,我不後悔愛上你。”溫佩如說著便揚起嘴角衝我微笑,一羣螢火蟲從溫佩如身上飛了從來,將我圍住,最後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我再低頭,溫佩如已經從我的眼前消失,我“噗咚”一聲坐在了地上,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段時間我究竟是在做什麼?我一心想著防備溫佩如,可是最後她卻爲了我而死?
“她是一個癡心的女子,只可惜癡心錯付,我師父對她說過她如果投胎,以她的命格來生會幸福和順,可是她卻非要見你,寧願魂飛魄散也要看到你。”道長說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身體便跟著微微顫抖。
我立刻扶住了道長,道長的手中溢出了血,我這才發現道長的腹部已經受傷了,血不斷的從他緊按著的指縫裡流淌出來。
“師父?”我立刻扯下了被單,緊緊的將道長的腰給紮上止血。
道長從袖子裡拿出一根捲菸讓我給他點上,我將捲菸放在一邊,想爲道長找一找這房子裡有沒有什麼藥。
“快點幫我點上。”道長大聲的衝著我喝道。
我一怔便只好拿過蠟燭給道長點上捲菸,他一邊抽著,一邊劇烈的開始咳嗽,我輕輕的拍打著道長的後背。
“師父,你看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抽菸,現在重要的是給你止血啊。”我覺得自己已經又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雖然我不知道青青爲什麼突然發狂的要對我下手,但是我相信青青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對我的。
我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道長就好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用力的吸著煙等到一根捲菸完全被吸光了這才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的臉色也稍稍的好轉了些許:“銘揚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捲菸?”我看著道長不知道他現在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
道長落寞的笑了笑:“這可不是普通的捲菸,這是裡面的粉末是骨灰。”
“啊?”我嚇的臉色蒼白,吃驚的看著道長我不明白他爲什麼要吸食骨灰。
道長咳嗽著告訴我,三年前青青害死了她的師父,還毀了他的*,雖然他已經被順利的引魂到這具孩童的*裡但是肉身常常與他的魂魄相互排斥。
“我的三魂七魄已經丟了一魂兩魄,所以要不斷的靠這些純陰的玩意兒,讓我能繼續支撐下去,我和你身上的鬼面斑沒有什麼不同,我也喝血的。”道長說完便問我是不是害怕了。
我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道長也算是一個可憐人。
這一切的因果都是我造成的,我想這件事也應該由我自己去解決。
“嘭嘭嘭!嘭嘭嘭!”
門外傳來了巨響,那木門好像馬上就要被吹開了一般,道長按著腹部掐指算著時間,臉色稍有緩和。
“沒事的,天馬上就要亮了,只要我們不開門今晚就會平安的度過。”道長低聲安撫著我。
“嗚嗚嗚,銘揚救命啊,銘揚我不想死。”門外傳來的是菲菲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孫子:“銘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銘揚,銘揚,你快出來救救大家啊。”王成也急了,那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昏過去一般。
我立刻朝著門的方向走去,道長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不能開門,你要是開門就死定了,慕青青的怨氣太重,她不會放過你的。”道長皺著眉頭,眼神很是銳利。
我想道長從一開始就已經料到了事情會這麼發展,所以他沒有對溫佩如動手而是一直在等著青青出現。
可是現在我要是不出去孫子他們就真的死定了,我一個人做的事,就自己一個人承擔,雖然前世的記憶零零星星,但是那也是我的過去。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道長你找機會快逃吧,我不想連累你。”我說著便推開了道長的手,將木門上的符咒全部都撕扯了下來,打開門的瞬間,一股狂風朝著我吹來,我皺著眉看著孫子菲菲和王成跪在地上,青青那長長的指甲上全部都是血,惠萍還有蓮姨的屍體就在一旁。
青青看到我出來了,臉上便帶著冷笑,看到她這樣的笑容我頓時心如刀割。
“銘樺葉,你肯出來了?還真的是一個講義氣的人啊。”青青一邊說,一邊舔了舔她指甲上的血跡。
我看著青青,覺得這張臉既熟悉又陌生,我無法把眼前這個殘忍的女子和我心目中的青青聯繫在一起。
青青在我的心中絕對不是如此冷酷無情的女人,我看著青青,咬著牙說道:“青青,有什麼事,你衝著我來,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爲了什麼這麼做,但是一切都是你我之間的事,請你放過我的朋友。”
“放過?呵呵呵,怎麼放過?你們銘家當初放過我的家人了麼?銘樺葉,你知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是被你們銘家的那些宗族長輩給害死的。”青青說著眼中便閃出仇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