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手一顫,低下頭看著懷中的林偉凡,林偉凡在已經(jīng)是面色蒼白,他掙扎著用僅剩的一點力氣拼命的搖著頭。
不斷的說寶珠的死跟他沒有任何的關(guān)係,聽到原本還癱坐在地上啜泣的小憐立刻站了起來,憤恨的指著林偉凡。
“你還敢說你沒有錯?我早該想到了,其實小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對不對?”小憐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眼中不滿了血絲。
“原本小姐是堅持要生下孩子的,可是你一直勸說她把孩子做了,我問過小姐,小姐說她捨不得腹中的骨肉。”小憐哽咽著:“如果那孩子是老爺?shù)模〗阍觞N會捨不得?”
舅媽鬆開了緊緊抱著林偉凡的說,搖著頭往後挪了一小步,口中呢喃的說:“怎麼可能?你答應(yīng)過我的,你說你絕對不會碰寶珠的。”
舅媽的情緒看上去有些不對,林偉凡雖然依舊虛弱的辯解著,但是他的眼神已經(jīng)出賣了自己。
“叮咚,叮咚。”
氣氛最爲(wèi)凝固之際居然響起了門鈴的聲音,貴老三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也顧不上地上那兩個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同伴了。
貴老三走了不到幾秒鐘,門外便響起了急切的腳步聲。
“噠噠噠,噠噠噠。”
這是高跟鞋清脆的聲音,我看向大門的方向,便看到樑婉瑩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臉上佈滿了淚痕。
什麼都沒有說立刻跪在了寶珠的棺槨前面,哽咽絕望的喊道:“杜小姐,杜小姐我們也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求求你放我我父親吧,求求你。”
樑婉瑩激動的給寶珠磕頭,額頭都磕出血來了還不停下。
我知道寶珠的死和樑醫(yī)生有關(guān)但是沒有想到寶珠已經(jīng)對樑醫(yī)生下手了,看樑婉瑩如此激動就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樑小姐,你快起來。”看著樑婉瑩那已經(jīng)磕破的額頭我的心也被揪了起來。
樑婉瑩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懇求我無論如何都要幫幫她。
我皺著眉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樑婉瑩:“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
“我爸爸,我父親從昨晚開始就胡言亂語渾渾噩噩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臥牀不起,我給他看過他沒有生病,但是卻渾身抽搐。”樑婉瑩說著便帶著驚恐的神色看著寶珠的棺槨。
“我想這一切都是因爲(wèi)寶珠,可是害死寶珠的人並不是我爸爸,是林偉凡他給寶珠吃了藥寶珠纔會在流產(chǎn)過程中血流不止。”樑婉瑩之前還將整件事撇的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認。
寶珠確實是在樑醫(yī)生的醫(yī)院做的手術(shù),但是在手術(shù)前林偉凡給寶珠吃了加速血液循環(huán)的中藥,最後導(dǎo)致寶珠失血過多二十。
林偉凡將責(zé)任全部都推到樑醫(yī)生的身上,逼迫樑醫(yī)生隱藏屍體,並且承諾絕對不會出任何的問題,樑醫(yī)生因爲(wèi)害怕聲譽受損只好答應(yīng)。
但是,後來我?guī)е烊チ酸t(yī)院,樑醫(yī)生得到消息便立刻將寶珠碎屍隱藏在家中。
可我和孫子卻查到了碎屍的所在,樑婉瑩便建議父親將屍塊拋入河中,原本以爲(wèi)這樣一切就會被掩蓋過去。
“可是?”樑婉瑩的嘴角劇烈的顫抖著:“可是,從那天開始,我和父親便每夜都做噩夢,寶珠她不肯放過我們。”
“啪”的一聲,一記耳光落在了林偉凡的臉頰上。
林偉凡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靠在沙發(fā)邊上,舅媽一臉的痛恨絕望,她一定是沒有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居然假戲真做碰了自己的女兒並且還讓她有了孩子。
“爲(wèi)什麼?到底是爲(wèi)什麼?”舅媽掩面哭泣。
林偉凡看著地上的血,便露出了冷笑:“反正我也快死了,那好,那我就告訴你爲(wèi)什麼。你以爲(wèi)就你這個人老珠黃的女人我能看的上麼?我要不是爲(wèi)了錢我會跟你在一起,做夢!”
林偉凡按著傷口,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之前還以爲(wèi)她們這是忘年戀,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金錢交易而已。
舅媽完全無法接受林偉凡的說法,在舅媽看來林偉凡對她而言或許比自己的親生女兒還要重要吧?
舅媽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桃木劍,指著林偉凡。
林偉凡害怕的往後縮著,而舅媽的劍已經(jīng)刺入了林偉凡脖子,林偉凡瞪大了眼眸腿用力一蹬便閉上了眼睛。
“舅媽?”我震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那小道長倒是表現(xiàn)的無比淡定,用他的話來說著都是因果報應(yīng)。
“呵呵呵,呵呵呵。”舅媽大笑著,手中的桃木劍也掉落在了地上,她的衣服上還沾染到了林偉凡的血。
“我太傻了,是我錯了,以前爲(wèi)了過好日子,所以對杜有福欺辱寶珠的事情忍氣吞聲,我確實不配做一個母親,這都是我造的孽。”舅媽無力的挪著步子朝著寶珠的棺槨走了過去。
她緊緊的抱著那棺槨,棺槨裡還能傳來“咔咔咔”的聲音,寶珠還在掙扎。
“孩子,媽媽錯了,媽媽真的錯了,現(xiàn)在媽媽就來陪你。”舅媽說著便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朝著那棺槨拼盡全力撞了上去。
“舅媽!”我大叫一聲衝了過去,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力道太大,舅媽的額頭都撞凹了,血不斷的往外噴涌流了一地。
而此刻棺槨中的響聲忽然戛然而止,大廳變得寧靜無比。
小道長撿起桃木劍用袖子輕輕的擦拭了一下便插回了自己的腰間,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此事已經(jīng)完結(jié),那厲鬼的魂魄已經(jīng)飛走了。”
小道長的目光看著大廳的門外,我也朝著那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寶珠的背影漸漸的遠去,而舅媽就在她的身旁。
樑婉瑩被剛剛那一幕嚇的目瞪口呆,抓著我胳膊的手就更用力了。
我皺著眉頭將自己的手給抽了回來,樑婉瑩立刻朝著我跪了下來,讓我現(xiàn)在去她家看看她的父親。
可是我去又有什麼用呢?我什麼都不會啊。
我看向了小道長,小道長半閉著眼眸掐指算了算,便嘆息了一聲道:“油盡燈枯已經(jīng)去了。”
“什麼?不,不可能的。”樑婉瑩掙扎著站了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外面衝了出去。
我也快步的跟上樑婉瑩,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這裡離樑婉瑩家不算遠,但是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東西的我就快要累趴下了,索性的是還是撐到了樑家。
大門沒有關(guān),樑婉瑩這個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了。
我看著樑家二樓的燈還亮著,便快速的朝著樓上走去,走廊上一片漆黑,最後一個房間裡透出一絲微弱的燈光。
我朝著那房間走去,便聽到了樑婉瑩的哭聲。
“嗚嗚嗚,爸爸,爸爸。”樑婉瑩悲痛欲絕,而躺在牀上的樑醫(yī)生卻瞪大了眼眸,白色的被褥上全部都是血,內(nèi)臟已經(jīng)從身體裡流出來了。
不用說,他一定已經(jīng)死了。
“啪”一隻手猝不及防的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心想不會這麼倒黴吧?難道又遇上髒東西了麼?
我緩緩的回過頭去,目光小心翼翼的斜了一眼身後的方向,在我的身後一個瘦小的影子筆直的立著。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小道長居然不顧身上的傷也跟著我們過來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樑婉瑩淚眼迷茫,身上沾滿了血跡,無法接受自己眼前的這一切。
“道長,爲(wèi)什麼樑醫(yī)生?”我倒吸了一口氣。
小道長走到房間裡,雙腿盤著坐下,口中唸唸有詞的給樑醫(yī)生誦讀了些什麼咒語,然後將一道紅色的符貼在了樑醫(yī)生的額頭上。
樑婉瑩憤怒的推開小道長的手,大聲的喝道:“別碰我爸爸!”
“我若不這麼做,你父親七日之後也將成爲(wèi)厲鬼,他死的悽慘又是被屍鬼給害死的,怨念極深。”小道長雖然是一張孩童稚嫩的小臉,但是說起話來卻是無比的嚴肅,不容置疑。
樑婉瑩原本要撕下符咒的手也開始變得顫抖起來,最後直接抱著樑醫(yī)生放聲痛哭。
小道長起身,便走出了房間,低聲對我說道:“揹我回去。”
“啊?”我看著小道長,他胸口的傷痕已經(jīng)變成了黑色的。
雖然這個小道長之前要傷害我和青青,但是仔細的想一想如果沒有他的話,今天說不定會有更多的人受到波及。
我蹲下身,小道長便立刻爬了上來。
一邊朝著樓下走去,一邊聽到小道長腰間的刀劍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這讓我的心不由的揪了起來。
之前他說要殺了我,但是我被青青所救,倖免於難,可是現(xiàn)在如果他要對我下手應(yīng)該是易如反掌纔對吧?
這麼想著我便覺得頭皮發(fā)麻,小道長似乎也猜出了我的心思,低聲在我的耳邊說道:“放心吧,我非但不會殺你,還會救你。”
“啊?”我聽的雲(yún)裡霧裡的,立刻側(cè)著腦袋看向小道長。
他一本正經(jīng)的盯著我,看那眼神應(yīng)該不是在跟我說謊,我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你今天是剛好路過這裡的麼?”我不由的加快了速度,因爲(wèi)心裡放心不下孫子和小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