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奕又是一笑,寵溺的說道:“沒關係,我就是喜歡膚淺的人。”
此種情景,此種境地,此般注視之下,兩人卻在熟視無睹的秀恩愛,真是既大膽,又狂妄。
簡潔又是一嘆,又用那種無可奈何的縹緲語氣說道:“愛而不藏,自取滅亡。”
藺奕也是一嘆,說道:“簡兒,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先天就不足,你這樣說話,不是難爲他們嗎?”
衆人:“……”真是謝謝你的好心了,他們不是弱智。
“也對,是我沒考慮到。”簡潔認可的點了點頭,解釋道,“我猜他們的目光都是——秀恩愛,死的快。”末了,又是一聲嘆息,“奈何我實在是不想用這麼高尚的詞,人本就膚淺了,說的話也難免膚淺了。”
衆人:“……”你不膚淺,你那意思分明是他們長得膚淺,說的也膚淺,反正就是從內而外,沒有一處不膚淺。
“夠了!”賴於清怒不可遏,打斷他們的對話,指著簡潔叫喊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你還不是學我一樣,你以爲拿著那東西就可以爲所欲爲嗎?我大可以替他,他就不受你的威脅了!”
簡潔挑了挑眉,看向姚寅,輕笑了一聲,說道:“原來,他是這樣和你說的。”
“他沒有和我說,是我自己猜的。”賴於清立刻反駁,不想再讓他因爲其他原因而對她虛情假意。
從始至終,姚寅都坐在一邊,冷眼旁觀。就算此刻接受到簡潔嘲諷的目光,他也依舊冷著一張臉,置身事外。
簡潔突然爲賴於清感到不值,這個男人,除了宋笑笑,怕是沒有誰他會放在眼裡,沒有誰他會不利用。
簡潔看向賴於清,不帶一絲同情,也不帶一絲惡意,只是平鋪直敘的訴說一個事實:“女人一遇到男人,果然都會變成傻子。”
“……”這話說得,好像你不是女人。
藺奕則毫不避諱的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簡兒,如果你遇到我變成了傻子。那麼我遇到你,就變成了瘋子。爲你癡,爲你瘋,爲你不顧一切。”
衆人:“……”愛而不藏,自取滅亡。
“簡潔,你欺人太甚!”賴於清怒吼道,實在是不能理解,姚寅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女人。
但同時,她又感覺到深深的悲哀,一樣被威脅,一樣的籌碼,姚寅對她是厭惡,而對簡潔卻是縱容。
她無法忍受簡潔這樣對他,更加無法忍受簡潔優於她。
“我怎麼了?”簡潔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偏偏明知故問。
賴於清明顯低估了她不要臉的程度,怒視道:“不要以爲你可以爲所欲爲,不是每個人都會縱容你的。我本以爲你會多高尚,結果還是一樣的威脅別人,這樣得到的東西你也配擁有?你真無恥!”
衆人一陣竊竊私語,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了。完全可以想象:
簡潔依仗著姚寅的喜歡,拿到了他的把柄,然後威脅他。姚寅既喜歡她,又受她威脅,無奈之下只能對她縱容,所以才無奈的一杯接著一杯的喝悶酒。
而簡潔,則恬不知恥的仗著把柄與喜愛,得寸進尺,甚至還養小白臉。
一時間,簡潔的形象不僅變得無恥,更是變得可恥,成了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人。
一直沉默的姚寅突然站起身,拉過賴於清,低聲道:“夠了,別說了。”
姚寅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第一次可謂“溫聲細語”,賴於清心裡卻一陣苦澀。
因爲他是因爲簡潔這樣對她,因爲這樣的一個人,而對她和顏悅色……
賴於清滿心苦澀,卻又更加的怨恨簡潔,她不顧姚寅的勸阻,繼續對簡潔惡聲惡相:“簡潔,你還有一絲良知嗎?你摸著你的良心,你就不慚愧嗎?”
“我本來就沒有良心。”簡潔奇怪的看著她,回道,“而且我本來就不高尚,我就是無恥,怎麼了?”
神態自若,語氣理所當然,被她這麼一反問,不僅賴於清無言以對了,在場所有人都歎爲觀止了。
能夠將節操和臉皮拋得這麼幹淨的人,真是萬中無一,空前絕後,不同凡響呀!
當然,抱著這種想法的人,顯然是不知道有一個更加不要臉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藺奕正站在一旁靜觀著。
姚寅又開口勸解道:“算了,不要說了,鬧大了就不好了。”
不說還好,一說賴於清的不甘更甚,想也沒想就對簡潔說道:“我是不會息事寧人的,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什麼也不要了,你也什麼也得不到。”
簡潔挑了挑眉,很不解的問道:“難道有什麼東西,我需要經過你才能得到嗎?”
她語氣裡是自信與從容,讓人聽著感覺很狂妄,可心裡卻偏偏無法說出反駁的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她氣場的感染,總給人一種錯覺,似乎她所說的這些,都是極其可能的,不,不是極其可能,而是隻要她想就可以做到。
儘管,是那麼不切實際的事,漫不經心的口吻……
賴於清譏諷一笑:“雖然我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了,但是我卻可以毀掉你所擁有的東西。”她湊近簡潔,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是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威脅他的。”
她的聲音很低,其他人可能聽不到,但是臨近的四人卻都聽得一清二楚。
聞言,藺奕只是淡淡一笑,淡弱的程度幾乎讓人看不到,要不是眼裡流動著些許危險的氣息,根本就彷彿沒有存在過一般。
簡潔深深的看了賴於清一眼,又看向姚寅,誠懇的說道:“你還真是將她迷得神魂顛倒,她怕是什麼都願意爲你做了。”
“你不要污衊他,明明是你先對不起他的,你沒有資格說他。”賴於清以保護的姿態擋住簡潔的視線,完全被衝昏了頭腦。
簡潔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感嘆道:“我真是不喜歡蠢女人。本來以爲你有腦子的,結果你的腦子也不過是個擺設。就算以前有,大概遇到他也提前退休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賴於清皺著眉頭,緊握著拳頭,這不過是她最後的執念了,她要他歉疚,要他永遠記得她。
“我偏要管。”簡潔無賴的回道,“你都管我的事了,我自然要禮尚往來。”
遲遲等不到她鬆口,遲遲得不到答案,賴於清徹底被激怒了:“簡潔,你如果不放棄,我就讓你身敗名裂!”
她越是顯得著急,簡潔偏偏越是不著急,就不滿足你的願望。
“呵!”簡潔輕笑一聲,饒有興趣的問道,“請問,我有什麼聲名可裂?”
“你難道就不在乎別人對你的眼光了嗎?”
簡潔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好心的提醒道:“我早說過,我本就無恥,所以就更不在乎那些表面的東西了。”
“那他呢?”賴於清似乎找不到她的痛處了,病急亂投醫的指向藺奕。
藺奕突然接收到如此多的目光,也不甘示弱的看向簡潔,問道:“對呀,那我呢?”
“你?”簡潔看向他,想也不想的認真答道,“你本就是我的,不能相提並論。”
衆人一陣譁然,賴於清也是滿臉震驚,完全沒有料到她會這麼坦誠而直白的承認他們的關係,甚至是宣佈主權。
藺奕倒是對她這充滿佔有慾的一句話很滿意,他本就是她的,就像她本就是他的一樣。
“簡潔,你不要臉!”賴於清本就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再盛怒之下,也罵不出多少難聽的話,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幾個詞。
“我都快爲你的詞彙量犯尷尬癥了。”簡潔默默的嘆了口氣,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悲憫感。
衆人被她突兀的基調給打亂,這到底是希望人家狠狠的罵你呢?還是嫌棄人家罵你的詞彙量太單調,不夠惡毒呢?
簡潔突然挽上藺奕的胳膊,藺奕對她寵溺一笑,極其自然的將她半擁入懷。
在所有人都傻了的眼光中,他們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摟在一起。所有人內心都充斥著一個詞——奸/夫淫/婦!
然而,這種憤懣的感情基調還沒有維持多久,就被簡潔理所當然的一句話給打破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與恍然大悟。
此刻,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場中那對耀眼的男女,他們相互依偎,深情的看著彼此,臉上帶著無所畏懼的相信和毫不掩飾的幸福。
簡潔看向賴於清,帶著笑容詰問道:“我對老公佔有,怎麼就不要臉了?”
賴於清一愣,所有人更是震驚,顯然是沒反應過她這句話,奸/夫淫/婦怎麼突然間變成合法夫妻了?
簡潔不厭其煩,又加大音量說道:“他,藺奕,是我的老公,那些個什麼桃花,可以自動凋謝了。你們知道的,我不喜歡太麻煩的事,但也不介意一次性解決所有麻煩。”
所有人的震驚,又化爲深深的震撼,那個人是藺奕?那麼他坐在那裡就理所當然了,那麼他們做什麼都理所當然了,因爲那是變態呀!
知道藺奕身份的人,此刻內心一陣得瑟,看著那些人一驚一乍的表情,鄙夷的笑了笑,你們這羣沒見過世面的人。這種場合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他還宣佈她是他老婆呢!
藺奕會心一笑,寵溺又無奈的說道:“簡兒,你這麼一來,你老公我的身份都曝光了,以後桃花更多。”
簡潔看了他一眼,又環視了一週,漫不經心道:“沒關係,不怕死的儘管來,我就宣佈個主權而已。”
那語氣,那神情,那散漫的態度,完全把一個視生命如草芥的惡霸表現得淋漓盡致。
“……”簡小爺,她們再也不敢覬覦你的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