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奕帶著簡潔買了一大推有的沒的東西,絲毫不問簡潔的意見,買了就直接送回去。
一開始,簡潔很不理解他的做法,只能將其歸爲間歇式抽風。
現在,簡潔明白他的意圖了,特別是看著這幅“家和往事興”的畫面時,她更加的明白他的用意了。簡單的來說,就是籠絡人心……
“院長,知道你愛喝茶,我特意買了些茶葉,不要客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來的助理立刻雙手奉上茶葉,藺奕笑臉盈盈的送出去,簡凝安笑臉盈盈接過。
簡潔鄙視的掃了他們一眼,用物質收買人心,庸俗。
“院長,這裡孩子多,這些玩具、書本、衣服就算做我給他們帶的見面禮。”
四個助理又讓開身影,將東西展現在他們眼前。藺奕恭親友善的微笑著,簡凝安面慈心善的點著頭。
簡潔不削的看了他們一眼,靠小孩子打好關係,卑鄙。
“院長,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爲了簡兒您也得養好身體,這些補品您慢慢留著吃。另外,我請了一些幫工,協助您打理孤兒院,費用完全由我贊助,您就不要爲小孩子過於奔波了。請多花一點時間在您自己的女兒身上。”
四個助理將賬單補品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藺奕親和的笑著,簡凝安遲疑了片刻,最終欣慰的點了點頭。她的確欠簡潔一分母愛,她的母愛分給了太多人。
簡潔則無所謂的看了他們一眼,靠她來樹立好形象,無恥。
見岳母大人答應,藺奕舒了口氣,他多麼的害怕,萬一這對母女一樣固執,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了,好在她還是比簡潔好說話,比較善解人意。
雖然他可以給她很多愛,親情,愛情,友情,他都可以辦到,但是來自母親的關愛,是他無法取代的。
儘管他不是很樂意有個人來分享簡潔的愛,但是他卻希望有個母親來和他一樣愛簡潔。她母親將全部的愛用到她父親身上,留下那點點可憐的感情,卻還要與那麼多人分享,實在是博愛得太殘忍了。
藺奕看著簡凝安,鄭重的懇求道:“還有一件事希望院長同意,這裡的條件實在是不算怎麼好,有的東西太老舊了,我想翻新。”
“不行。”簡凝安神色凝重,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
簡潔看了藺奕一眼,有些不解了,他什麼時候開始走先禮後兵的道路了?只是因爲對方是她母親嗎?
藺奕神色親和,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艱鉅:“院長,那些東西都太破舊了,超過了修理限度。而且,這樣的環境,實在是不適合這些孩子成長。”
“那就換個地方給他們,反正不能改這個地方。”簡凝安絲毫不肯放鬆,堅決不同意。
簡潔百無聊賴的去翻閱那些新書,四個助理狗腿的跟在她後面遞閱。他們四人,是不想成爲藺大爺的池魚,而簡潔則是完全不想理會。
簡潔很清楚這裡對簡凝安的重要性,這是她守護了二十多年的回憶,是不容許所有人觸動的,哪怕是她,也只能在局外觀看。
除了是那個人和她結晶,在這裡,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簡潔的。簡潔是他們愛情的見證,是她孤獨的陪伴,是她等待的期盼。
因爲有了她,她纔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但是她的勇氣,也不能動搖她記憶的點點滴滴,這個地方,見證了她所有的美好歲月,美好得令她苦苦等待二十餘年也毫無怨言。
“我要改變這裡,不是因爲孩子們,我沒有那麼心善。”藺奕毫不避諱的說道,“只是因爲你是簡兒的母親。”
簡凝安沉默了片刻,還是拒絕:“我不會破壞這裡的一草一木,也不會搬走。”如果搬走了,他要是回來了,會找不到她的。
藺奕無奈的嘆息一聲,誰說的她善解人意不固執的?她們母女對一些事,簡直是如出一轍的固執蠻橫,固執得蠻不講理,蠻橫得不顧一切。
藺奕看著簡凝安,尊敬而又不失尊嚴的說道:“需要靠外在來緬懷的記憶,本身就是不值得長存的。”
簡凝安一頓,沉默了片刻,臉色怪異,腳步慌亂的快步離去,將藺奕送得東西都拋擲腦後。
簡潔託著下巴,一本正經的問道:“這屬於惱羞成怒嗎?”
四個助理:“……”那真的是你的親媽嗎?怎麼一點也不關心?
藺奕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門外,高深莫測的說道:“她會同意的。”
簡潔不置可否,沒什麼表示,反正對她而言沒什麼區別。
第二天,簡潔從外面回來時,就看見四個助理帶著一大羣人進進出出的忙碌。她微微一愣,走到一臉散漫的藺奕身邊,問道:“她同意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簡兒今早出門沒帶腦子嗎?”藺奕學著她一貫的語氣,揶揄了一聲,心情大好的轉身就走。
擡頭看向天空,恩,今天陽光明媚呀!
由於要新裝修,院子裡一片混亂,孩子們被轉到其他孤兒院,簡凝安則盯著他們幹活,害怕損害沒必要改的東西。
藺奕買了幾個大櫃子,特意置放簡潔房裡的那些破舊東西。
見狀,簡凝安酸溜溜的說道:“我的東西舊了就換,她的東西舊了怎麼還珍放起來了?”
簡潔看也不看她,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因爲我是他老婆,你又不是。你實在是羨慕,你老公也可以這樣,當然你老公能不能出現還是個問題。”
簡凝安不削的冷哼一聲,又投身到監督工作之中去了。
四個助理面面相覷,這該是一對正常母女該有的相處之道嗎?
藺奕無奈的笑了笑,他這個岳母大人還真是複雜多變,難以捉摸呀……
不過,他老婆大人最近也比較難捉摸了,以前的她,怎麼敢這麼對她母親說話呢?
“簡小爺,你這樣對院長說話,是不是不太好?”雍鄭不怕死的湊上去,極其認真的問著這個問題。他認爲抱簡小爺大/腿,明顯比藺大爺有用,所以要想抱一個人的大/腿,首先得先爲這個人考慮。他自認爲,這句話很好的替簡潔著想了。
簡潔看也不看他,淡淡的答道:“家有千金,行止由心。”
雍鄭愣了愣,虛心求教道:“什麼意思?”
簡潔斜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答道:“有錢,任性。”
“……”有錢了不起呀,書讀得多不得了呀!
呂仁鄙視的看了雍鄭一眼,諂媚的對簡潔說道:“簡小爺真是足智多謀,佩服佩服。”
康熙鄙視的看了雍鄭一眼,奉承的對簡潔說道:“簡小爺真是有勇有謀,敬佩敬佩。”
錢隆鄙視的看了雍鄭一眼,阿諛的對簡潔說道:“簡小爺真是深謀遠慮,欽佩欽佩。”
錢隆:“……”你們阿諛奉承就算了,爲什麼在那之前都要鄙視的看他一眼呢?他也是有脾氣的好嗎?別以爲他說不出來成語了!
“簡小爺真是詭計多端,信服信服。”
“……”三人更加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你丫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你四不四傻!
簡潔看了他們一眼,淡淡一笑。這一笑,不傾國,不傾城,卻讓他們渾身一顫。不是心動,而是心驚……
只聽見,簡潔用著那散漫的語調,漫不經心的說道:“涸轍遺鮒,旦暮成枯;人而無志,與彼何殊。”
四人皆是一愣,不解的問道:“什麼意思?”
簡潔悲憫的看了他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人要是沒有理想,和鹹魚有什麼兩樣?”
看著她那明顯的“你們這羣愚蠢的鹹魚”的眼神,四人沉默了,看來,簡小爺的大/腿也是不好抱的。
簡潔舉步離開,四人還在深深的受挫之中。
藺奕跟著簡潔向外走,走到他們面前時,也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幽幽的說道:“汝曹何幸,入吾之目?”
四人懵懂又驚恐的看著他,你們這對變態夫妻今天吃錯什麼藥了?怎麼都開始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哦,雖然以前也說的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不過以前是內心拒絕聽懂,現在是真心聽不懂。
藺奕神秘莫測的一笑,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們已經成功的引起我的注意了。”
“……”這個玩笑不好笑,反而特別嚇人。總裁,求求你無視他們吧。將他們丟在陰暗的角落,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藺奕笑得如沐春風,四人內心卻是一陣蕭瑟,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們,每當藺奕笑得越燦爛時,則是他越想折磨人的時候。
他們似乎已經看到,不久的以後,他們茍延殘喘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懊悔今日愚蠢的舉動,悔恨如今想找後臺的心思。
藺奕很滿意他們心如死灰的表情,語氣悠揚的說道:“敢打我老婆的注意,就要有早死早超生的覺悟。”說完,不再理會他們,向簡潔離去的方向追去。
四人面色如塵的看著他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覺悟與反思。
前途,多麼的黑暗;黎明,多麼的遙遠;總裁,多麼的變態;夫人,多麼的無恥;他們,多麼的不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