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澤找到簡潔時,她又在那片竹林,不同的是,以往她是一個人,現在是兩個人。
他站在湖邊,茂密的枝葉擋住了他的身形,他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湖中心的那兩人。
藺奕撐著船,簡潔半倚靠在他的懷裡,兩人時時偏頭低語,臉上都掛著難掩的笑意。親近,自然,而又理所當然……
不是想他們那般保持著距離,而是親密無間的相擁在一起。
他曾幻想過這一幕的出現,當見到這一幕時,她卻在別人的懷抱裡。
今生註定如此,他只能遙遙相望,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裡顯露笑顏。
他所能做的,也只不過在她身後守望,不奢求她回頭,不要求她回報,只期待可以遠遠的看一眼,他就能心滿意足。
也許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也可以如此堅強,不需要任何支撐,只倚靠那點點回憶,就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從未得到,也從未離開,所有的不過是星星點點的回味,靠著淺淺餘感,慢慢獨守一人。
他也曾幻想過,當初她問那句“你喜歡我嗎?”時,他回答的是喜歡。
他也曾期待過,當初她面無表情的陳述著“所以,你不要我了。”時,他回答的是永遠不可能不要你。
可惜,幻想終究是虛幻,期待到底是落空。那句“你只是我妹妹”徹底將她推開,徹底將他打入地獄。
他心裡明白,她從來沒有如他一般的感情,她始終當他是哥哥。
只是曾經,她還不懂感情的時候,他卻懂了;可惜現在,她懂得感情的時候,他卻遠了。
無論是時間,空間,還是他們本身,註定就是錯過,不然就是過錯。
一個不是錯過,就是過錯的故事,又怎麼會有圓滿落幕的一天?
所以,她成了別人的故事,而他卻在原來的故事裡徘徊,永遠在一旁看著她,守護著她與另一個人的故事,也守護著他回憶的源泉。
沐澤又看了眼她難得一見的笑容,轉身離開。
有的東西,只看一眼,就已經那麼刺眼。但即便再刺眼,卻依舊那麼令人難以忘懷。
船劃到湖中心,藺奕將船槳收好,雙手環住簡潔的腰肢,簡潔順勢慵懶的窩在他的懷裡。
親近,自然,帶著一絲撒嬌,幾分笑意,滿身閒適。
藺奕不覺勾起了脣角,湊到她耳邊,看著她如玉的容顏,柔聲問道:“簡兒今天開心嗎?”
簡潔目光依舊鎖在遠方,聞言只是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看著你被剝削,我很開心。”
藺奕無奈一笑,咬了咬她的耳垂,半笑半罵道:“你這個狠心的白眼狼。”
他心底是開心的,她還是如以往一樣,沒有絲毫變化,沒有被陳諾的事影響而疏遠他。
他覺得此刻格外的圓滿,滿心愛戀的人,無條件的相信他,還有什麼比這更動人心絃呢?
“簡兒,我很開心。”藺奕將她抱得更緊,腦袋在她脖頸間蹭了蹭,滿心柔情的說道。
簡潔不爲所動,淡淡的回道:“偷/情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藺奕微微一怔,她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解風/情。
這種感覺多麼的奇妙又令人嚮往,他握住她的一隻手,與她十指緊緊相扣,揶揄道:“能和簡兒偷/情,此生無憾已。”
簡潔“哼”了一聲,沒理會他。
藺奕卻真真切切的笑了,這嬌嗔又傲嬌的小模樣,真是恨不得把她揉到骨子裡。
難得叫她小女兒的嬌態,藺奕心情更好,明知故問道:“簡兒昨夜爲何要說我是個騙子呢?一見面就把我拒之門外,真真是傷了我的心。”
聞言,簡潔轉過頭看向他,認真的說道:“把手伸/出來。”
藺奕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還是乖乖的將手舉了起來。
簡潔毫不客氣地打了他手心一下,手掌相接,只聽到清脆的“啪”的一聲。
藺奕微微一愣,錯愕的看向她,又無辜的看向自己被打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簡潔一本正經的說道:“藺奕,我很生氣。”
藺奕又是一頓,然後豁然開朗,記得以*語時曾說過,如果再讓她生氣了,就打他手心。
原來她真的記得他們的每一句話,記得他們的每個約定。
藺奕笑了笑,柔聲說道:“簡兒生氣了,想怎麼打我都可以,只是你怎麼能用自己的手打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要是弄疼簡兒,我會心疼的。”
簡潔盯著他帶著笑意的臉,輪廓清晰可見,完美得不帶一絲瑕疵。明亮的眼眸裡倒影寫她的身影,懷揣著濃濃的柔情蜜意。
可是簡潔就是看著不爽,她二話沒說,狠狠地撲向他。
藺奕一個猝不妨及向後倒去,又怕傷著她,只能將她牢牢抱著,讓她跌在自己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