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沐和風放下電話時,沐澤還是對他持有深深地質疑。他爸什麼時候能靠譜一點呢?
對待自己兒子那毫不掩飾的懷疑目光,沐和風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你什麼時候開竅的,竟然懂得懷疑人了?”
沐澤無語的看著他,還是畢恭畢敬的回道:“我一直就會。”他又不是善男信女,怎麼會無條件的相信任何人呢?
沐和風更加驚奇的看著他:“我竟一直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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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該笑還是該哭。
沐和風一本正經的總結道:“也怪你太會僞裝了,連我都騙過了。”
“……”不要爲你的不負責任找藉口。
沐和風難得與他談心,可是沐澤卻再也不想和他談心了。完全不在一個頻道,卻硬要知道另一個頻道的事,何其不幸,何其悲哀,何其無奈。
不過沒有無奈多久,就被披星戴月而來的藺奕打斷了。
藺奕一衝進來,二話不說開口就問道:“簡兒呢?”
沐和風面無表情的指了指樓上,他立刻就跑了上去。
沐和風不緊不慢的在他火急火燎的背後補充道:“記得付停機費。”
沐澤:“……”有必要這麼斤斤計較嗎?
完全無視沐澤怪異的眼神,沐和風又幽幽的說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風風火火沉不住氣嗎?”
藺奕從接到電話,到上飛機,一路上都心急如焚,等到了簡潔房前,他卻停了下來,一時手足無措,手舉舉放放幾次,也沒有下定決心敲門。
這大概就是近鄉情怯吧……
想著她講自己關在屋子裡這麼久,藺奕一陣心疼與慌亂,什麼情怯也不重要了。
他敲了敲門,柔聲喚道:“簡兒,是我,可以開開門嗎?”
無人應他,一時靜默,藺奕更加心急,內心一陣慌亂。
又敲了幾次,還是沒有人回答他,他無奈,只能破門而入。
門被破開,室內一片漆黑,只能隱約的看見一個人影坐在窗邊。
藺奕走進去,反手將門關上,打開燈,看清室內的情形,不免舒了口氣,卻又開始揪心。
屋子裡很整潔,沒有一絲髒亂,就如同裡面住著的那個人一般,簡單卻一絲不茍。
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單薄、孤獨。夜風吹亂她的頭髮,髮絲與裙邊在空中輕舞,遺世獨立而羽化昇仙。
他似乎有一種錯覺,就彷彿下一刻,她就會在他眼前消失,再也找不到,再也尋不見。
她從始至終都盯著窗外,沒有看他一眼,對外界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似乎她的心神早已離開,所留下的不過是一個毫無反應,毫無情感的軀殼。
藺奕緩緩地向她走去,在她面前蹲下,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她的指尖微涼,目光偏遠無神。
藺奕心中一陣憐惜,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柔聲說道:“簡兒怎麼又坐在風口呢?這麼不愛惜自己,是要我罰你嗎?”
簡潔轉過頭,看向他,有些恍惚的說道:“藺奕?”
藺奕心中又是一疼,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強,他伸手揉了揉他的頭,將她的頭微微向下按。將額頭輕輕的抵著她的額頭,溫聲說道:“簡兒,我來了。”
“嗯。”簡潔淡淡的應了聲,靜靜地與他站起身,對視。
四目相對,藺奕盯著她清澈的眼眸,疼惜又懊悔。他不該放她離開自己的,不過短短幾天,他心尖上的人兒就瘦了這麼多,他怎能不心疼?
“簡兒同我過去尋好嗎?我的腿會麻。”藺奕輕聲細語的哄著,就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寶一般有耐心。
簡潔點了點頭,他站起身,牽著她的手往內走。
藺奕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又細心的問道:“吃過東西嗎?餓不餓?”
簡潔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藺奕,我沒事,你不要用那種看待寵物的眼神看著我。”
“……”藺奕默了默,見面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是該笑還是該哭呢?不過他的心總算放了下來,能這樣與他說話,比什麼都好。
“今天發生什麼事了,能告訴我嗎?”藺奕看著她,柔聲問道。
簡潔沒有回答,而是避而不談,她看著他,認真的說道:“藺奕,你知道嗎?原來我也是會後悔的。”
藺奕嘆了口氣,將她摟入懷裡,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撫道:“簡兒,你不是聖人,聖人也有做錯決定的時候。”
簡潔沒有回答他,將頭埋在他的懷裡,一身不吭。
藺奕也不急,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簡兒,不要害怕,不要彷徨,無論何時,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永不離開。”
從來沒有人知道永遠有多遠,也許漫漫無盡頭,也許只是一瞬,但當許下永遠的時候,其實已經到了永遠。重要的不是結果,而是當時那份心意。
有的時候,我們背棄的不是誓言,而是曾經許下誓言時的心情。忘卻的不是諾言,而是當時對你全心全意的愛。
世上最美的諾言不是天長地久,而是每時每刻都要愛得像現在,只有不忘初心,放得始終。
簡潔突然擡起頭看向他,目光灼灼,神情嚴肅的說道:“藺奕,你個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