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臥室裡,一個女子熟睡著,她面容冷豔卻又不失俏麗,神情淡然,顯然是睡得很安穩。
臥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去,徑直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躺在她的身側,撐著腦袋望著她,柔聲喚道:“寶貝兒,該醒了。”
睡夢中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頭,很不樂意被打擾。
男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胡亂的將他的手拍開,拉起被子繼續矇頭睡。
一直注視著他的男子輕聲一笑,將她的頭從被子中拯救出來,俯身在她耳邊,語氣有些上揚的說道:“老婆,起來吃了東西再睡,餓著肚子對身體不好。”
簡潔迷迷糊糊的只聽見有人在和她說話,吃東西,老婆……老婆!
簡潔猛地睜開眼睛,就對上一張似笑非笑放大的俊臉,有些熟悉,還是那麼欠扁。她呆呆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默默的閉上了,再默默的翻了個身,暗示自己那是幻覺。
藺奕順勢從背後連帶著被子抱住她,笑著說道:“這不是幻覺。”似乎爲了證明這不是幻覺,他還故意加重了環住她的力道。
簡潔認命的睜開眼睛,轉過頭看向他,平淡的說道:“不好意思藺先生,我似乎又走錯房間了。”
雖然在表達一種不好意思的尷尬歉意,但語氣卻絲毫歉意也沒有,簡直就是在說“我走錯房間是對你的一種恩賜”。
藺奕絲毫不介意她的語氣,很溫柔的答道:“你不用不好意思,你沒走錯,這本來就是你的房間。”
聞言,簡潔瞪了他一眼,然後默默的看著他,很明顯的不滿道:“那麼,請你出去。”
藺奕勾脣一笑,向她揚了揚眉,問道:“我爲什麼要出去?你在害羞嗎?”
“這是我的房間。”簡潔很淡然的說著事實。
藺奕點了點頭:“我知道。”
“所以,你出去。”簡潔不容拒絕的說道。
藺奕看著她,拿起她的一縷頭髮,神情很悠閒,語氣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都是夫妻了,你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當然我的房間也是你的房間。對吧,老婆?”最後兩個字他特意咬得很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簡潔愣了愣,老婆,對了他剛纔也是那麼叫的。簡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立刻否定道:“我不是你老婆,不要亂叫。”
藺奕很委屈的看著她,幽怨的說道:“我們都那樣了,你是要對我始亂終棄嗎?”
簡潔不出意外的又打了個冷顫。
藺奕挑了挑眉,關心的問道:“老婆,你冷嗎?來老公懷裡,我抱抱就不冷了。”
“閉嘴!”簡潔怒不可遏。
藺奕撇了撇嘴,不滿的說道:“昨晚你那麼熱情,現在就這麼兇了,果然是始亂終棄。”
簡潔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想起了什麼,迅速的掀開被子看了看,舒了口氣,還好,還穿著睡衣。然後猛地一愣,睡衣!
藺奕看著她不可置信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你不覺得你現在看,有點晚了嗎?”
簡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心情大好,很好心的解釋道:“沒錯,睡衣是我給你換的,而且——”他頓了頓,然後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繼續道,“你昨晚真的好熱情。”
簡潔爲自己可能逝去的貞/操默哀了三秒鐘,然後很淡然的看向他,說道:“我是不會對你負責的。”
“我知道。”藺奕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我對你負責就行。”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簡潔皺了皺眉,她現在心情很煩躁。
“你說我們去哪裡蜜月旅行呢?”藺奕自說自話的問道。
“……”簡潔很無語,這人又開始間歇性聽不懂人話。“這種事情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
“巴厘島、普羅旺斯、威尼斯、夏威夷、巴塞羅那——要不都去一遍吧,我會好好滿足你的。”藺奕衝她揚了揚眉毛。
“……”簡潔默默的起身,無視他的遐想,靜靜的向外走去。
藺奕卻一把拉回她,將她拉回自己懷裡,從後面環住她的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的側顏,說道:“不要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老婆不用忙著收拾東西。”
簡潔掙扎著,力量就像石沉大海般,完全沒用,她吼道:“誰忙著收拾東西了?”默了默,又補充道,“不對,誰是你老婆了?”
藺奕不置可否的看著她,淡淡一笑:“當然是你了。”
簡潔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鄭重的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
藺奕嗅了嗅她的頭髮,又將她額前的一絲摟入理好,才緩緩答道:“我們今早都結婚了,這可不是亂叫。”
“……”簡潔的世界靜默了三秒,然後不可置信的說道,“絕不可能!”她怎麼可能和禽/獸結婚,更不可能和他這種不要臉的大禽/獸結婚的!
藺奕看著她滿臉錯愕的小臉,滿意的一笑,才說道:“你忘了嗎?還是你跟我求婚的?”
“不可能!”簡潔再次怒髮衝冠。
藺奕放開她,走向一邊,拿出一疊東西,遞給她,示意她自己看。
簡潔遲疑的看著,默了默才接過,然後一打開,自己就傻眼了。
結婚證上面的照片的確是自己和站在那裡的那個禽/獸,衣服也是昨天穿的那件。而且,她的簽名雖然歪歪斜斜的,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她自己的筆跡,想否認都說服不了自己。
簡潔默默的擡頭看了藺奕一眼,藺奕對她微微一笑。
她又默了默的看了看手中的結婚證,然後悲哀的發現,自己真的因爲喝醉了,就和禽/獸那種生物結婚了。
她的世界很灰暗,她的世界很挫敗,光芒呀,它遠離她,一去不復返了。
藺奕很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你看你,叫你昨晚不要喝那麼多,你非得喝,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簡潔擡起頭仰望著他,期待的問道:“告訴我,這是夢對不對?”
“不是。”藺奕很直接的打破她的期待,笑了笑說道,“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嫁給我的,你不用太開心。”
“……”她開心個毛線,嫁給一個禽/獸有什麼好開心的。
藺奕耐心的解釋道:“昨晚我們一起喝酒,喝到後面,你突然向我求婚。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真的有酒後吐真言這一說,要不是你喝醉了,我想這輩子你都不會說出你心中真實的想法。我們喝了一夜,然後早上民政局一開門,我們就去領證了。”
簡潔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她的世界現在需要冷靜,她淡然的問道:“我怎麼可能向你求婚?”
藺奕痛心的看著她:“你竟然不想承認了?你是不是想反悔?”
“是的。”簡潔點了點頭,很誠實答道。
“……”藺奕被她的誠實一噎,只是一瞬,又恢復常態,繼續說道:“就是我們喝著酒,看著電影,劇中男主向女主求婚,女主拒絕了。你很不削,說那個男的太羅嗦了。然後我就問你,如果是你,你會怎麼樣?
再然後,你就很簡單粗暴的對我說:你,要和我結婚嗎?
我回答說:好。
最後,我們就皆大歡喜的在一起了。”
簡潔:“……”
到底是她傻了,還是他傻了?這能算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的婚姻太具有戲劇性了?”藺奕託著下巴,極其認真的問了句。
簡潔搖了搖頭,很認真的說道:“這何止是戲劇性,簡直就是兒戲。”
藺奕點了點頭,認同的說道:“的確是的。”末了又笑了笑,繼續說道,“但是我喜歡。”
簡潔:“……”
“好了,你現在相信我們結婚了,我們就去吃東西吧。”藺奕很自然的摟住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簡潔避過他的手,義正言辭道:“不可以!”
藺奕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難道你要先洞房?好吧,只要你不餓,我是無所謂的。”
“……”這什麼邏輯?她揮開他靠近的手,努力的保持鎮定,極力的說服道:“這個婚姻太兒戲了,只是我們都喝醉了而已,不能當真的。”
藺奕看著她,認真的說道:“我沒喝醉,只是你喝醉了。”
“……”簡潔皺了皺眉,開口就吼道,“你沒喝醉還那麼兒戲!”
藺奕看著她,無所謂的答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好嗎?”簡潔怒不可遏。
“我不在乎。”藺奕攤開雙手,繼續無所謂的說道,“和我又沒關係。”
簡潔看著他這副嘴臉,恨不得將他狠狠的咬一口,咬得血肉模糊……
藺奕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對她說道:“好了,老婆,你肯定餓了,我們先吃飯再說好不好?”
“不要叫我老婆。”簡潔皺著眉頭,很不滿的說道。
藺奕笑了笑,溫柔的答道:“好,簡兒,你說不叫就不叫,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簡潔被他這一副嘴臉嚇得渾身一顫,一個無恥的禽/獸溫柔起來,也是無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