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簡潔的事物都由秦苛一應(yīng)打理,洛易就好像故意避開她一樣。簡潔也不甚在意,他越是這樣,證明他內(nèi)心越是掙扎。
害怕一見到她,就會忍不住阻止她。
來到風(fēng)掣大廈下,仰頭看著這座高樓,心裡各種思緒婉轉(zhuǎn)流來,又是這個地方,又是一個輪迴。不同的是,第一次是藺奕在這裡瞪著她;這一次,是簡潔在這裡挽回藺奕。
她,又回來了。
舉步向裡走去,在大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簡潔想也沒想,就跟著她走向一邊。
走到角落裡,裡面立刻閃出兩人,一個揶揄的聲音應(yīng)聲響起:“美人兒的膽子可真大。”
簡潔不動神色,看了那人一眼,又看向一邊的人,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打量著他們。藺歌怎麼會和陳諾在一起呢?
陳諾也就是洛沙,此刻看著簡潔的神色有些陰鬱,完全不見初見時的溫柔與善解人意,除了怨恨,對她已經(jīng)沒有別的情緒了。
藺歌看著不急不慢的簡潔,笑了笑,看向身邊的人,問道:“現(xiàn)在,你還認(rèn)爲(wèi)布覺小姐傻嗎?”
陳諾一步上前,直視著簡潔的眼睛,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憤恨:“你騙我?”
面對她的怨毒,簡潔沒有絲毫畏懼,而是直面著她,平靜的說道:“騙是低智商對高智商的一種單向性的活動,如果你認(rèn)爲(wèi)我騙了你,也只能怪你自己沒有那個能力抵抗我的行爲(wèi)。所以說,傻是一種與生俱來就無可改變的氣質(zhì),就像你,傻到家了也是你獨有的氣質(zhì)。”
陳諾徹底被她的話驚異到了,到了此刻,才真正的相信她被騙了。被眼前這個人騙了,這個人根本不像她所見到的那麼無知,那麼愚蠢,那麼沒有大腦。
相反的,她有自己的簡介,城府極深甚至騙過了她,讓她接近了洛易,又安然無事的離開了。
陳諾逼近她,厲聲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付你嗎?”
簡潔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笑而不語。
見到她這副樣子,陳諾徹底惱了,她吼著她:“你說話呀!”
簡潔不動聲色的向後退了一步,避開她口水的荼毒範(fàn)圍,好笑的看著她:“流口水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應(yīng)該做的,不過倒很符合你傻的氣質(zhì)。”
“你!”陳諾氣急敗壞的怒視著她,舉起雙手就要上前抓住她,剛舉起的手卻被人抓住了。她狐疑的偏過頭,惱怒的吼道,“藺歌,你要幹什麼?難道你也要維護(hù)布覺嗎?”
“呵!”藺歌輕笑了一聲,將她的手一甩,一直注視著簡潔的眼裡閃過一絲光芒,他慢慢的湊近簡潔,緩緩的說道,“你真是布覺嗎?”
簡潔沒有回答,陳諾卻渾身一僵,隱隱的明白了什麼卻不肯相信,自欺欺人的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藺奕看了她一眼,嘲諷的一笑,還真是個笨女人。又轉(zhuǎn)向簡潔,幽幽的說道:“難道你不認(rèn)爲(wèi)布覺小姐此刻的氣質(zhì)很像一個人嗎?”
陳諾不說話,只是盯著簡潔的眼神變得詭異,悔恨和更加的惱怒。而簡潔依舊不動聲色,靜靜的看著他們,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好像在聽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樣。
藺歌笑了笑,語氣有些陰惻的說道:“不僅氣質(zhì)像,長得也像,表現(xiàn)得也一樣。也許,不應(yīng)該叫像,應(yīng)該說就是。”
他又湊近簡潔一點,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張與藺奕三分相似的臉上,全是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緩緩的說道:“你說是嗎,簡潔小姐?”
最後一句話,就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壓倒了陳諾,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的愚蠢,可笑,與可悲。有什麼事情,比信任了死對頭更難受的。
想著簡潔曾經(jīng)扮作布覺時的變現(xiàn),她只覺得這個人更加惹人討厭,也覺得自己真的很愚蠢。布覺與簡潔,都是那麼的可惡,可她卻相信了那是兩個人,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最大的恥辱。
這比簡潔直接在她面前,用言語壓制得她啞口無言,更讓她無地自容,她不是被簡潔打敗了,而是讓自己輸?shù)袅恕K屪约阂婚_始就輸?shù)袅恕?
簡潔看著藺歌湊近的臉,搖了搖頭,遺憾的說道:“明明長得有幾分相似,可笑起來怎麼就比藺奕難看那麼多呢?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你的心太醜了。”
“你!”藺歌一個氣悶,看著簡潔的神情變了幾變,又笑了起來,“嫂子,哦,不,前嫂子還是這麼幽默風(fēng)趣。”
想用離婚這件事打擊簡潔,可惜他太低估簡潔了,藺奕死掉都沒打倒她,離婚又算的了什麼呢?
簡潔也笑了,學(xué)著他的語氣說道:“弟弟,哦,不,前前弟弟,還是這麼愚蠢可笑無大腦。”
藺歌的笑容一斂,皺著眉頭怒視著她:“難道你現(xiàn)在就不怕了嗎?現(xiàn)在我和洛沙是兩個人,你是一個人。”
“我爲(wèi)什麼要怕?”簡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是和陳諾待久了,腦子也秀逗了嗎?這裡是我的地盤,我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你在我的地盤威脅我,你是不是傻?”
她這話一出,藺歌和陳諾皆是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從她不是布覺,而是簡潔那一刻開始,一切就轉(zhuǎn)變了。現(xiàn)在是他們處於被動,他們開始任她宰割,難怪她那麼幹脆的就跟著他們過來了。因爲(wèi),根本沒有將他們放進(jìn)眼裡。
幾乎是落敗著看著簡潔離開,看著她悠閒的步調(diào),卻無能爲(wèi)力,兩人心裡都十分的不爽。
特別是陳諾,怨恨與妒忌,早就將她燒得面目全非,此刻更是肝腸劇烈般的疼痛,滿腔都是對她的恨與怨。
“你說,洛易知道布覺的身份嗎?”藺歌的聲音突然飄來。
陳諾幾乎惱怒的吼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怎麼可以容忍,藺奕再和簡潔扯上任何關(guān)係,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又走了,怎麼又能勾起他的回憶,特別是由她自己來提醒呢?
藺歌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你和那個女人相比,可真是差太多了,難怪會輸?shù)靡粩T地。”
“我沒有輸!”陳諾不顧形象的怒吼道。
藺歌不加理會,完全無視她的怒火,轉(zhuǎn)身就走,這樣的蠢女人,已經(jīng)不值得他再浪費時間了。
洛薩的總裁辦公室裡,秦苛打開門,走到那個站在窗邊的人旁,一絲不茍的彙報道:“布覺小姐已經(jīng)成功的進(jìn)入風(fēng)掣了。”
“恩。”洛易淡淡的應(yīng)了聲,目光一直看著窗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yīng)。
“有一件事,我必須解釋一下。”秦苛推了推眼鏡,看著他還是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自顧自的說道,“我根本還沒有找到可以安排布覺小姐進(jìn)入風(fēng)掣的途徑,無功不受祿。”
洛易突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秦苛看了他一眼,對於他這種不願接受現(xiàn)實的表示,深深的表示唾棄,然後才兢兢業(yè)業(yè)的答道:“也就是說,布覺小姐能夠進(jìn)入風(fēng)掣,和我們沒有一點關(guān)係。”潛臺詞就是,如果不是她的人格魅力太大的話,那就是她本身就是風(fēng)掣的人。
聽著這句話,洛易跳入腦海的第一反應(yīng)是那個他期待卻又不敢期待的想法,那一刻他不是惱怒,而是十分的欣喜,可又害怕自己想太多,只能壓抑住內(nèi)心的悸動,平靜的應(yīng)了句:“知道了。”
秦苛又看了他一眼,看不懂他的神情,也就只剩下自己的疑惑了,這到底是明白了,還是沒明白呢?
秦苛離開以後,偌大的辦公室又只剩下洛易一個人,他內(nèi)心此刻有些亂,各種情緒擁入心頭,卻又不能發(fā)泄出來,因爲(wèi)害怕一個不是。如果想象得太多,結(jié)果卻不是,那該是多麼殘忍的事實。
這幾天夜裡,他總是做夢,每一個夢都不同,卻每一個夢都有一個相同的人。每個夢裡,都有一個女人,她的性格氣質(zhì),是像他從未見過卻針鋒相對的簡潔,但她的臉卻是布覺。
每一次都讓他驚醒,可每一次驚醒之後,卻是笑著又睡去,期待著下一次的夢中相遇,期待著夢想成真。
他幾乎可以肯定,在失去的記憶裡,一定有很重要的部分,是關(guān)於那個叫簡潔的人。而如果布覺和簡潔重合的話,她們就是一個人的話,那麼他的記憶也就隨之浮上了表岸。
那個人,就是他心裡的那個影子。
可是他卻無從得知,究竟那個猜測,那些顯得格外真實的夢究竟是真是假,因爲(wèi)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告訴他,風(fēng)掣是他的死對頭,他們水火不容。
在回國以前,他一直堅信著他們告訴他的話。再回國以後,再與簡潔幾次商場對決之時,他卻漸漸的不再相信那個信念。
與之相反的,他總覺得,他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係。
所以,他只能讓布覺去風(fēng)掣,讓那兩個具有聯(lián)繫的影子去到一個地方,期待著她們的重合。
似乎從醒來以後,他從未有此刻這般,極其渴望著記憶能夠恢復(fù)。
“秦苛。”撥通電話,洛易嚴(yán)肅的吩咐道,“安排醫(yī)生給我會診。”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掛了電話,洛易微微一怔,不要讓人知道,原來,在潛意識裡,他早已經(jīng)不相信洛薩的人了嗎?真是可悲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