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過盡興,沐澤與簡潔滿意折環,進屋時又遇到在外面草坪曬太陽的霍思雨,眼神除了怨毒更多了一絲怨恨。
不知道爲何,從簡潔到這裡來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女人就總是這麼看著她。可是這種眼神對簡潔沒有絲毫作用,她向來是不懼以最壞的惡意揣測別人,也向來是以最差的待遇接待敵人。
沐澤轉過頭對簡潔說道:“你先進去。”然後又走向霍思雨,自然而然的接過傭人手中的茶壺,給她一邊倒茶一邊說道,“這麼多年了,小姨還是堅持喝茶。”
霍思雨將目光從簡潔身上收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眉頭一皺,說道:“我根本不喜歡喝茶,也不知道你爸爸怎麼就喜歡喝這些東西。”
簡潔沒有理會他們,將他們的談話拋之腦後,緩緩的向屋內走去。
沐澤見簡潔離開,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一笑,說道:“喝茶,講究一個心靜,小姨這麼熱情似火的人,的確不適合。”
“不適合我也喝了這麼多年了。”霍思雨又喝了一口,眉頭又是一皺。
沐澤將一切看在眼裡,意有所指的說道:“小姨,本就不適合,堅持再久也是沒用的。就像你喝茶一樣,不也喝了二十多年了嗎?還是喝一次就眉頭皺一次,又何必勉強自己呢?”
霍思雨將茶杯放下,陰鬱的看著他:“就像你說的,這茶我都喝了二十多年了,難道就拱手讓人了嗎?”
沐澤笑容一收,再也不如往日優雅從容的姿態,帶有一種王者的霸氣,說道:“這茶本就不是你的,你只是守了二十多年,卻在茶壺外遲遲不肯離開。”
一向見他都是溫文如玉優雅如斯的樣子,第一次見到他這一面,霍思雨先是一愣,然後氣憤的說道:“沐澤,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幫你媽媽守著,不讓別人覬覦,還有錯嗎?”
沐澤不以爲然的一笑:“至於是不是幫我媽媽守著我就不知道了,但是說到覬覦這件事,小姨——”他看向她,意味深長的說道,“難道你不是已經覬覦二十年了嗎?”
霍思雨動作一頓,神情慌亂的將茶盞都打翻了,茶水沿著桌沿蔓延開來,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每一聲似乎都清晰的縈繞在耳畔。
她有些慌亂的解釋道:“沐澤,我沒有覬覦你爸爸,我只是幫你媽媽守著,你要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已經不重要了,再說我也從來就沒相信過。”沐澤笑容淺淺的看著她,繼續說道,“還有,連我都可以看出你的心思,更別說爸爸了。”
霍思雨的臉色猝然一變,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是說,你爸爸知道?那他爲什麼不——”
“我爸那個人,是很嫌麻煩的,對他無關緊要的人或事,他一向理都不理。”沐澤一邊喝茶,一邊笑著說道,“小姨,很顯然,你對他而言,就屬於無關緊要的那一類。”
霍思雨豁然起身,對他吼叫道:“我不甘,憑什麼我苦苦守候了二十多年,等到的卻是他帶回另一女人的野種!”
“小姨,注意你的言辭,簡潔是我妹妹,不是野種。”沐澤皺著眉頭,看著她認真的說道,“苦苦守候二十多年?呵,難道在小姨心裡,肖想著自己的姐夫是件很光榮可敬的東西?”
霍思雨的臉色轟然崩塌,變得極爲難看,聲音都有些難以置信的顫/抖:“沐澤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他頓了頓,嘲諷一笑,“倒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霍思雨的臉變得慘白,落寞不甘的控訴道:“沐澤,你忘了嗎?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是你小姨,我是你母親的妹妹,你怎麼能這麼和我說話呢?”
“你要不是我小姨,現在你就不會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了,我從沒有忘過,倒是你——”他淡淡的看著她,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你還記得你是我母親的妹妹嗎?我母親大概也很欣慰有一個喜歡自己丈夫的妹妹。”
霍思雨跌坐了下來,挫敗的看著他:“沐澤,你是怎麼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會如此,全是你自找的。”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容置疑的說道,“要想繼續待下去,就好好管好你的嘴臉,再那樣的看著我妹妹,我就不只是出言警告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舉步離開,不帶一絲感情,沒有絲毫猶豫,堅決而冷然。
那一瞬間,霍思雨彷彿看到了沐和風年輕時一般,永遠那麼淡漠如水,無論她如何追趕,永遠連他的背影也追不上。
霍思雨在他背後喊道:“難道你就甘心嗎?她不是你妹妹,她是另一個女人生的,她是回來搶走屬於你的一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