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肯承認了。”始終沒有和簡潔說一句話的姚寅,突然看向簡潔說道。語氣裡有一絲欣慰,也有一分釋然。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賴於清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著姚寅。
姚寅避開賴於清的觸碰,看了眼簡潔,又看向藺奕,纔對其他人說道:“我和簡潔沒有任何男女關(guān)係,若是要非得有關(guān)係的話,那她就是我的弟妹。”頓了頓,又想起簡潔以前的話,補充道,“前段時間,那是我逗你們玩。”
“……”這段話一出,特別是最後一句話一說出來,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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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極力的掩飾自己的不自然,還有不少人忍不住抽搐了幾下嘴角。姚總,難道你不知道,你那種一絲不茍的性格,面癱著的冰塊臉,說出這麼逗趣的話,會令人很難適應(yīng)嗎?
“我有什麼不肯承認的?”簡潔面無表情的回道,“無論我承不承認,他都是我的,這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聞言,藺奕滿意一笑,她總是一副淡漠地樣子,可是一旦認定的事情,她會比任何人都執(zhí)著。她對他不強求,是因爲她早就默認他是她的了。
誰也搶不走,誰也介入不了,誰也無法比擬……
沐澤微微垂下眼簾,一言不發(fā)的喝了一大杯酒,酒精的味道有些苦澀,但是再苦澀,也沒有他的心苦澀。
原來,她不是無情,她只是對他無情了……
沐澤苦笑一聲,這樣也好,反正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和她在一起,那麼她能有她的幸福,最好不過了。
他能遠遠的看著她幸福,這就足夠了,足夠他回味餘生,足夠他堅持下去。
可是,爲什麼心裡卻那麼的苦澀呢?就像掉進了一個苦水彙集的深淵,深不見底,苦不堪言,既不甘心掉進谷底,又看不到出去的路口。
他就在其中苦苦掙扎,讓那一絲一點的苦澀慢慢沁入心扉,融入骨髓,慢慢的習以爲常。從此,他將與苦爲伴,嚐遍世間百態(tài),尋覓宇宙萬物,卻再也尋不到抵得過你一個笑容的蜜。
簡潔看了眼賴於清,又對姚寅說道:“我倒是不知道,姚總竟然還會美人計。”
姚寅面色一沉,冷然道:“我姚寅還不削做那種事,也沒落魄到要靠一個女人的地步。”
簡潔和藺奕對望了一眼,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姚寅看著他們?nèi)绯鲆晦H的表情,頭隱隱作痛,冷著臉繼續(xù)說道:“賴總監(jiān)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賴於清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她不太明白姚寅這句話的意思,她早就放棄了,爲什麼還要這麼說她?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把握。”姚寅看著她的臉色,沒有一絲情緒的繼續(xù)說道。
賴於清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聲音都有些顫/抖的說道:“你,你知道我拿了那些東西?”
姚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是會留下那麼明顯把柄的人嗎?”
賴於清身形有些踉蹌,痛聲問道:“爲什麼?爲什麼要設(shè)計我?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
爲什麼要這麼殘忍?爲什麼帶著她走向了高峰,又把她摔下來?爲什麼要給她希望,又親手將它捏碎?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問到最後,她的聲音開始帶著哭音,但是倔強如她,卻不容許自己留下眼淚,只是睜著眼睛,盯著她摯愛的那個人,等待著答案。
姚寅看著她這副樣子,沉默了片刻,還是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我不喜歡聰明的女人,更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女人。”
聞言,賴於清先是沉默,然後是放聲大笑,不知道是哭出的眼淚,還是笑出的眼淚。
她就那樣,那樣帶著眼淚,帶著笑容,帶著痛徹心扉後的覺悟,質(zhì)問道:“所以,一切只因爲我喜歡你?因爲喜歡你,我便十惡不赦了,對嗎?”
“不是。”姚寅面無表情的回道。
賴於清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迷茫,同時也出現(xiàn)了一絲希望,只要不是那樣,她似乎就不至於這麼絕望。
“我不喜歡別人覬覦我,更不喜歡別人傷害我的人,哪怕只是企圖。”姚寅看向她,面色凌然繼續(xù)說道,“你錯在不該傷害宋笑笑。”
賴於清踉蹌的退後幾步,眼淚無聲的滑下,淚眼婆娑的看著他,滿臉絕望,神情悽慘。
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樣,可卻比她想的那樣,更加讓她絕望。
她只是喜歡一個人,只是想要她喜歡的人,也同樣喜歡她,她錯了嗎?她那麼努力的向他看齊,她那麼努力的追尋他,可是爲什麼他離她卻越來越遠?
宋笑笑不過是個傻女人,爲什麼她一出現(xiàn),所有的都變了?
姚寅不再說一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他不想再繼續(xù)這場鬧劇,這已經(jīng)到他容忍的侷限了。
賴於清垂下頭,擋住自己的神情,在他轉(zhuǎn)身之時,握緊拳頭,突然問道:“姚寅,你喜歡過我嗎?”
這是她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叫他的名字,也應(yīng)該是最後一次,再叫他的名字。
姚寅腳步停也沒有停過,答道:“沒有。”
“我知道了。”賴於清鬆開手,對於他這個答案,反而釋然了。
姚寅走了,所有人的目光依舊聚集在會場的中心,依舊看著那三個站立的人。
簡潔和藺奕緩緩的向外走,走到賴於清身邊時,停下腳步,語氣淡淡的說道:“折斷翅膀冒充魚,愚不可及。”說完,繼續(xù)往前走,走了一兩步,又轉(zhuǎn)過身對她說道:“如果你明白了,可以來找我。”
也不顧賴於清的反應(yīng),也不管結(jié)果如何,隨心隨性,雲(yún)淡風輕,似乎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賴於清垂著頭,無視別人打量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愚不可及嗎?豈止愚不可及……
曾經(jīng),她那麼平凡,是他帶著她走進了這個行業(yè),讓她找到了自己位置,讓她可以擁有自己的驕/傲。
可是,他帶她走進了這個事業(yè),卻不容許她走進他的世界。
她一直仰望著他,在背後注視著他,與其說是愛戀,其實更多的是對命運的不甘。因爲,她得不到他……
他的面容永遠那麼冷峻,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再冷的神情,再沒有感情的話語,也抵不過他冷酷的心。
對她,他永遠都沒有心,所以纔不在乎,所以才隨意她爲所欲爲,所以不惜將她捧上顛覆之後狠狠摔下。
他縱然她,不是因爲在乎,不是因爲容忍,而是因爲無所謂。她的所有行爲,與他而言,不過是跳樑小醜一般的小把戲。
他將一切看在眼裡,卻又裝作一切都不知道,只是因爲她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
以前,他沒有底線,現(xiàn)在,他的底線成了宋笑笑。
所以,他惱怒了,她被放棄了……
一句沒有,打斷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再也不會期盼,再也不用想象,他再也與她沒有關(guān)係了。
她連最後爲他做一件事,替他承擔後果的資格都沒了,因爲,那些她自認爲很重要的事,那些所謂的“罪證”,不過是打破她幻想的工具罷了。
向來沒情,何來無情?
簡潔和藺奕攜手走著街上,步調(diào)緩慢,神情淡然,有著不一樣的淡然與閒適。
藺奕偏頭看了簡潔一樣,笑著問道:“你似乎心情不錯?”
“恩。”簡潔點了點頭,“好久沒有這麼悠閒了。”
藺奕無奈的一笑:“只要悠閒一點,你就這麼高興嗎?”
“對。”簡潔偏頭看向他,認真的說道,“你這種是腦子不會明白的。如我這般聰明的大腦,不是我找事,就是事找我。”
藺奕也不生氣,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說道:“那你這麼聰明,累著了怎麼辦?”
簡潔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所以,你得體諒我,以後別叫我做飯,別叫我做事,得讓我繼續(xù)悠閒。”
“你還真是‘閒’妻。”藺奕挑了挑眉,幽幽的說道。
“恩。”簡潔誠懇的說道,“我一直勵志做一個閒妻。”
藺奕颳了刮她的鼻子,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我的閒妻,你什麼時候當良母呢?”
簡潔偏過頭,湊近他耳邊,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跟你在一起,我整天都在當良母。”
“……”所以,對她而言,他就是個孩子嗎?
簡潔看著他無語的模樣,微微一笑,轉(zhuǎn)身繼續(xù)走。
藺奕無奈的搖了搖頭,趕緊跟上,又牽起她的手。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攜手天涯,相依相偎……
“你爲什麼要給賴於清留後路?”藺奕把/玩著她的好看的手指,突然問道。
簡潔看向遠方,有些迷茫的說道:“大概是想給我自己留條後路吧。”
賴於清其實和她很像,一樣的倔強,一樣的執(zhí)著。一旦認可不是不擇手段的得到,就是毫不猶豫的丟棄。
唯一不同的就是,姚寅對賴於清沒有情,而藺奕對她太有情。
“啊!”手指突然被狠狠的一捏,簡潔被痛意拉回思緒,皺著眉頭看向藺奕。
藺奕沉著臉,厲聲對她說道:“我不喜歡你這句話,你不需要退路,有我在,你可以一直向前,無所畏懼。”
簡潔盯著他,突然撲上去,將他抱住,認真的說道:“藺奕,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可怎麼得了?”
藺奕微微一愣,順勢將她摟住,寵溺的說道:“你就喜歡吧,再多我也不嫌多,我只會覺得不夠,我期待著更多,更多……多到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任何事,多到你只會看到一個我。”
“你可真是貪心。”簡潔擡起頭,看著他,好笑的說道。
看著她放彩靈動的雙眼,藺奕忍不住撫上她的眼,低聲說道:“我求的不多,只是一個你罷了。”
簡潔埋到他的懷中,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良久,才語氣平淡的說道:“藺奕,只要你不負我,我絕不會放開你。”
聞言,藺奕抱著她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似乎想將她揉進骨,融入血裡一般。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