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她的心掏給他,他將他的心填給她,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在這世界上,他們有了彼此唯一的聯繫。
最終,藺景明還是無力迴天,藺氏集團被風掣收購,藺氏集團成了藺奕的集團,成了藺奕一個人的集團。
有人說藺奕六親不認,對自己的生父也下得了狠手;有人說,藺奕鐵血無情,用的手段不留一絲餘地。但是簡潔知道,這本就是他們欠他的,他無論做什麼,都不足爲過。
她知道藺景明欠藺奕很多,但卻不知道,那其實遠遠不止欠很多可以形容的。
當時姚寅的一席話,只是讓她憐惜他,可是當藺奕和她說起時,她卻是深深的震撼和心疼他。
藺氏集團,以前不是藺氏集團,而是藺奕外公的。
藺奕的媽媽,黎依雲,作爲唯一的財產繼承人,卻愛上了一個一貧如洗的人。
當時的藺景明,只是一個小職員,偶然當了黎依雲的助理,然後用心機與真情,和黎依雲相愛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黎依雲和藺景明結婚了。
剛剛步入幸福生活的他們,卻被另一個女人打破,齊秋柔。
齊秋柔和藺景明是初戀情人,可是藺景明卻爲了黎依雲拋棄了她。對她,黎依雲表現出了寬容與大度,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所以,極盡所能的對她好,只不過希望,減輕自己丈夫的虧欠,讓他丈夫將心永遠放在自己身上。
齊秋柔結婚了,離開了那個城市,一切又回到正軌,似乎那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插曲,對黎依雲沒有絲毫影響。
黎依雲懷孕了,爲了養胎,公司所有的事情交給藺景明。漸漸的,公司開始變成藺景明的天地。
黎依雲生下藺奕後,更是將所有的愛都付諸於家庭,將公司放心的交給藺景明,自己則安心的當一個賢妻良母。
藺奕五歲時,齊秋柔再次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她丈夫死了,帶著一個三歲的女孩,母女兩人顛沛流離。
黎依雲不笨,她收留了他們,想著將他們放在自己能看得到的地方,比放在暗處更好。而且,多年的感情,讓她無條件的相信藺景明。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愛藺景明十分,藺景明又愛她幾分呢?
藺景明越來越頻繁的去看那對母女,越來越少回家。漸漸的,他對那個小女孩的喜歡,超過了對藺奕的喜愛。
黎依雲開始意識到一個詞:愛屋及烏。
她開始掙扎,開始痛苦,可是她爲了愛他已經放棄了她自己。她早已經輸得一敗塗地……
她病了,整天鬱鬱寡歡,那個明豔的女子,變得不再相信一切,不再對人笑,她開始自暴自棄,她開始怨天尤人。
藺奕六歲時,藺景明已經基本不回家了,他快忘了自己父親長什麼樣了。
藺奕七歲時,藺景明回家了,可是卻帶著另外兩個人,那對母女。
那對母女住進了別墅,住進了他們的家,享受了比他們更加像主人的待遇。
那個小女孩,五歲的齊詩,總是粘著藺奕,藺奕卻很討厭她。
藺奕八歲時,黎依雲去世了,他沒有哭,因爲他知道,她不想要他哭。既然得不到,倒不如痛快的捨棄,連著自己的生命也棄之如敝履。
他的母親,從來不需要憐憫與同情,她永遠是那麼光鮮明豔,哪怕自己遍體鱗傷,也不肯委屈求全。她一切的無奈,不過是源於對那個人的愛。
藺景明一切的籌碼,不過是因爲黎依雲愛他罷了。
在黎依雲死後的一個月,藺景明和齊秋柔結婚了。
婚宴上,藺景明風采依舊,齊秋柔溫柔似水,藺奕猶如置身冰窖,從那一刻開始,這裡的一切不再和他有任何聯繫。
六歲的齊詩問他:“你長大後,也會這樣娶我嗎?”
藺奕看向她,譏諷一笑:“我娶你?”
齊詩自然是聽不懂他語氣裡的譏諷,她只是高興的說道:“那你娶我了,會像藺叔叔對我媽媽一樣好嗎?”
藺奕不回答,他不想和她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他明白,她是多麼的惡毒。一個六歲就將他喜歡的狗丟進洗衣機的人,憑什麼得到他的喜歡呢?
齊詩卻自顧自的說道:“你可不能像藺叔叔對待黎阿姨那樣,偷偷給我換藥,不讓我治好病”
“你說什麼?”藺奕冷冷的看向她。
“我說你要娶我。”齊詩不滿的吼道。
藺奕突然問道:“你爸爸怎麼死的?”
齊詩不以爲然:“被經常來我家睡覺的那個叔叔打死的?!?
藺奕冷冷一笑,看向笑得異常燦爛的藺景明,原來,你愛的女人也不怎麼愛你。
齊秋柔嫁進來後,對藺奕很不滿,但卻不能把他怎麼樣。因爲,黎依雲將自己最好的心機,都用到了藺奕身上,只求他一個安穩成長。
爲了得到藺氏集團,藺景明毫不猶豫的將藺奕撫養權交了出去。
藺奕離開了那棟他厭惡的別墅,來到了他表舅家。
因爲黎依雲留給藺奕的錢,他那個貪財的懶表弟黎曉天對他唯命是從,藺奕將所有的心思埋在心間,開始過著風生水起的日子。
後來,他認識了同齡的姚寅和沐澤,也遇到了簡潔。
簡潔是他的一個意外,一個太過純粹的意外。他喜歡簡單的人,但她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聰明又幹脆,每一點都那麼符合他的胃口。
唯一讓他不滿的大概就是,她過於淡定,幾乎沒什麼情緒,沒什麼波動,永遠靜得像一潭死水。
但是,她和他一樣,無父無母,無依無靠,都在這個世界上飄泊無依。他甚至覺得,遇見她,是上天對他的彌補,讓他開始對生活出現不一樣的期待。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覺得,這個人從來就是屬於她的。
可是他是那麼弱小,而她又是那麼的不討人喜歡。那樣的他,如何保護那樣一個她呢?
知道她對感情懵懂,對感情牴觸,十五歲的藺奕內心竟然是竊喜的。因爲,她將由他來教導,什麼叫愛。
從十五歲那年相遇,她就註定逃不過他,她會成爲他的私人定製。
他需要一個人來寄託她的感情,而她恰巧又那麼需要呵護。他們那麼的合拍,那麼的剛好,剛好遇到彼此,從此成了唯一。
爲了更加強大,他離開了她,但是他卻從未忘記過她。他託沐澤將她喜歡的東西帶給她,想著就算不在她身邊,也要霸佔著她這個人。
後來,回國後,打拼自己的天地,他終於有了呵護她的能力。可是,她卻不在原地守候了。
他記得,那段時光是多麼的難熬。爲了她,他又走了多少彎路呢?
記得那天,陽光正暖,巍峨的大廈下,她小小的身影站在那裡,單薄但卻不脆弱。他走近她,靜靜的看著她,比記憶裡更加真實的她。
可她,卻總是那麼令人匪夷所思,因爲她打了他。在那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她不僅打了他,還踢了他。
他心心念唸的人,他幾乎扭曲性格也忘不了的人,多年以後的見面,竟然先打了他,還真的是無時無刻不令人印象深刻。
爲了留住她,他想了很多辦法,對於她那麼仇恨男人的人,說愛,大概會把她嚇的無影無蹤。
於是,他說他恨她,其實他也的確恨她。因爲他愛了她十年,她卻從來不記得他,他恨她的平淡無波。
愛的極盡,是恨……
後來,她成了她的保姆,和他鬥智鬥勇。他其實可以很明顯的看出她的伎倆,但是他卻放縱她的伎倆,因爲,他喜歡那樣生動的她。
那樣,爲了他,而變得生動的她。
他喜歡看她打點生活的點點滴滴,他恨她無所謂的將他推給別人,似乎他的存在,對她總是那麼可有可無。
他愛她,可是她卻不愛他。這讓他挫敗,這讓他不安,於是,他算計她。
其實那天,他故意要她陪他喝酒的,他號稱千杯不醉,自然是不怕的??墒菦]想到的是,簡潔竟然一杯就醉。
看著喝了一杯,然後就睡得死死的人,藺奕無奈的笑了笑,他們真的無論什麼地方都那麼合適。
比如,她不會喝酒,而他太會喝酒,她註定要由他來守護。
她那麼難以捉摸,那麼自由,那麼目空一切,太過超然。超然得彷彿沒有什麼能夠留住她,於是,藺奕很無恥的動了一些手段,讓他們結婚了。
四個助理送來結婚證時,皆用一種看待禽/獸的眼光看待他,他不以爲然,過程不重要,結果是這樣不就好了嗎?
他承認,他卑鄙;他承認,他無恥;他承認,他是禽/獸。
但是他這個禽/獸,只是她一個人的禽/獸,爲了她,他甘願化爲狼皮,空手套綿羊。
爲了她,他同樣可以褪/去一起,只爲她的笑顏,傾盡所有。
藺奕看著她安靜的睡顏,想過很多她醒來後,知道結婚了的表現,也想好了一切對策??山Y果,卻沒有一個對策也沒用上。
過於冷靜淡定的她,一向都不按常理出牌,以至於他只能倉皇出逃,用吃飯來擋住她的攻勢了。
看著她那麼面無表情,不厭其煩的說著:“離婚吧。”
他無奈,又覺得好笑,他究竟愛上了一個怎樣的人呢?
後來,她面容冷淡,語氣霸道的對他說:“他們欠你的,我會讓他們加倍還給你?!蹦且豢?,他慶幸,還好他等待了,還好他曾經反抗了。如果他當初安於現狀了,那麼他錯過的將是他畢生的信仰……
有人說,慧極必傷,情深不壽,他遇到她,將是情深不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