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易一手勾著簡潔的腰,一手輕叩著桌面,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答道:“我藺奕的不要臉,源遠流長,與生俱來。你當怎樣?”
藺歌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那個人,那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讓他猶如見到魔鬼一般,一時之間跌入冰天雪地。惶恐不安又不敢相信心中的那個猜想,只能直勾勾的盯著他,重複的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藺奕又將簡潔一拉,簡潔順勢跌入他的懷裡,他低頭看著懷中的人,笑著蹭了蹭她的鼻尖,直起身來,漫不經心的回道:“藺歌,你還不具備要我回答的權利。”
藺歌握了握拳頭,臉色鐵青,爲什麼又回來,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了,爲什麼總是這樣對他!
慢慢的,藺歌平靜了下來,安慰著自己,這裡是洛薩,不是曾經的藺氏集團,由不得他胡來。而且,現在自己纔是這裡的領頭人,他沒有資格在這裡指指點點。哪怕,他是藺奕。
冷靜下來,藺歌冷冷的看著對面只顧調情的兩人,嘲諷道:“你們不顧廉恥也好分一下場合。這裡是洛薩,不是風掣,由不得你們隨意淫/亂。”
聞言,簡潔故作詫異的問道:“這裡不是我們的嗎?”
藺奕笑了笑,將她扶起坐直,簡潔順勢勾住他的脖子,眼光盈盈的看著他。藺奕看著她,嘴角噙笑,聞聲細語的問道:“簡兒喜歡這裡嗎?”
簡潔看了藺歌一眼,淡淡回道:“還行吧。”
“哦,這樣啊。”藺奕隨意的看了藺歌一眼,大手一揮,“那把洛薩也送給你了。”
藺歌猛然瞪向他們:“誰給你權利,隨意分配他人財產的?”
“他人?”藺奕重複了一句,玩味的看著他,“我的地盤,我想給誰,還用不著你這個他人過問吧。”
只是一句話,藺歌就面如死灰了,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厲聲說道:“藺奕,你不要忘了,你已經不是洛薩的總裁了。”
“對,我不是了。”藺奕承認得很乾脆,回答得更是隨意,“因爲我是董事長了。”藺歌瞪大眼睛看著他,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的宋笑笑和賴於清,又看向藺奕:“你說什麼?”
藺奕沒有回答,簡潔笑了笑,好心的補充道:“他說他是洛薩的董事長了,而且——”簡潔眨了眨眼睛,繼續說道,“洛薩董事會就兩個人了,一個是你們董事長,一個是你們副董事長,也就是我。”
藺歌難以置信的連連退後了幾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洛薩不是一直沒有董事會的嗎?洛薩不是已經成了他的嗎?爲什麼又是轉眼一場空呢?
藺奕美人在懷,漫不經心的敲著桌面,對著落敗的藺歌說道:“這兩天你也辛苦了,去財務處結算一下工資,該給該補的,一分都不會差你的。”
“不行!”藺歌神情激動的看著他,幾乎同時出口反駁道。
“好吧。”面對他這麼激動的情緒,藺奕擺了擺手,遺憾的說道,“既然你這麼大義凜然,那就不給你工資了,別這麼激動了。”
“!”誰是因爲那麼一點錢而激動了!
在藺歌的挫敗之中,辦公室的門又被打開了,賴於清和宋笑笑看著狂奔進來的人,眉頭都是一皺。
陳諾跑了進來,喜極而泣道:“洛易,你終於回來了!”然後待看清情形之後,連抹眼淚的動作都忘了。
簡潔坐在藺奕的大/腿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解釋道:“回是回來了,不過不是洛易,而是藺奕。”
聞言,陳諾的瞳孔頓時放大,目光鎖定到兩人身上,看到他們這不可描述的姿勢,和藺奕臉上並不否認的神情,她的心一下跌入到了谷底。
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她又來晚了?
“你似乎很失望啊。”簡潔看著她,語氣有些上揚的的喚道,“陳諾。”
陳諾先是一僵,然後又放鬆下來,看了眼始終無動於衷,甚至都不曾看過自己一眼的藺奕,她的心迴歸到無比的平靜,甚至是冷然。
就算她是洛沙,不是陳諾,哪又怎樣?終究,還是這個結局。
“藺奕,對不起。”陳諾垂下眼簾,復而又擡起眼簾,目光陰狠而又堅定的說道,“可是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樣選擇。”她指著簡潔,眼裡是毫不掩飾的仇恨與嫉妒,“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聞言,簡潔看向藺奕,那眼裡,那神情分明寫著“這是你的事情,你來”,真是毫不留情的事關自己,同樣高高掛起。
藺奕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漫不經心的掃了陳諾一眼,淡淡的回道:“可是,我就是喜歡她,怎麼辦呢?”
“......”陳諾的臉色頓時變得灰白,她還能怎麼辦?一句簡單的就是喜歡她,就將她一切的理由都打碎。就是喜歡她,所以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哪怕,她曾經受過他的重視,也只是因爲,她那一瞬間,像極了簡潔。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她恨極了簡潔,卻又無可奈何。因爲從一開始,她就是一個替身一般的存在於藺奕身邊,可她卻又不得不依附於他,扮演著她討厭的那個人。
一邊心裡怨恨,一邊將她扮演地盡善盡美,連自己都不再是。然而,最後卻發現,其實連替身都不如,因爲所扮演的那一角,根本就是和那人大相徑庭。
尤記得那天約藺奕出去,放那把火之前,她問他爲什麼當初要把她帶在身邊?
他的表情是那麼的坦然,回答得是那麼的殘忍:“不將你帶在身邊,怎麼能發現你這種普通女人的惡,銘記她的獨特呢?”
就是這麼一個可笑的理由,讓她從此不再是自己,讓她帶上面具,變成一個虛僞而又噁心的人。她根本不喜歡盡善盡美,她內心厭惡自己那層面具,可又不得不戴上那層面具。
所以,她是多麼的恨簡潔啊。
因爲太恨,她迷失了自我,什麼都不顧及,費勁一切心思要將藺奕奪走。她聽信了那人的話,利用他對她僅有的那麼一點情感,把他約了出來。
本來,如果他好好說話,她也許不會那麼極端。
可是那一天,他對她展現出從未有過的冷淡,就像對待宿敵一般,他冷冷的看著她,警告道:“我沒管你那個野種是誰的,但是你拿這事傷害簡兒,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有幾斤幾兩,我一清二楚。”
她的孩子沒了,儘管是她故意設計栽贓簡潔的,可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指責簡潔,他卻在這裡指責她。
她苦著臉,極盡哀求的看著他:“奕,孩子沒了,我是最大的受害者,你爲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藺奕好笑的看著她,直白而殘忍的宣示道,“就算那孩子真的是簡兒出手弄丟的,我也只會是幫她殺你滅口。”
陳諾頹敗向後連退幾步,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你這麼爲她值得嗎?”
“值得。”藺奕想也沒想就回答,語氣是難得的堅定。
陳諾默了默,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聲嘶力竭的說道:“藺奕,我沒有騙你。就算孩子的事情你不相信,但你一定要相信,簡潔不是一個好女人。她和沐澤有染,她喜歡自己的親哥哥——”
“閉嘴!”藺奕冷冷的掃過她,臉色已經變得鐵青,“原來真的是你,做出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真的是,不可原諒!”
陳諾看著他驟變的神情,越來越恐慌,他放棄了她,他終究還是放棄了她。他要爲了那個女人,而將她置於死地。
她心中充滿了怨恨與恐懼,手顫/抖的伸/進兜裡按下那個鍵。然後,一切終於終於如她所願,藺奕變成了她一人的,變成了她的洛易。
可是最終,她還是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往昔如雲般掠過,陳諾睜開眼睛,掃過在場的衆人,目光掃到宋笑笑時,微微一頓,然後又毫不猶豫的移開視線,看向那旁若無人正在恩愛情濃的兩人,悽然道:“藺奕,我不要你了。”
簡潔意味深長的看了藺奕一眼,頗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藺奕忍不住按了按額頭,冷著一張臉看向陳諾,反問道:“我什麼時候要過你了?”
陳諾的臉一下變得鐵青,連最後的尊嚴都不留給她嗎?還真是一點也不大男人,一點也不體貼。是了,這個男人,從來對別人都是這麼冷血,他從來不會留給別人幻想,都是毫不猶豫的擊碎別人的夢。
因爲稍微一猶豫,施捨一點好心,就有可能讓身邊的人難過。他對簡潔的愛,是百分百的付出與佔有,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東西了。
當初,她爲什麼不早看穿這一點呢?
陳諾不免一嘆:“你還真是絕情。”
藺奕不置可否:“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呀,她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從第一天就知道,他對她,多麼的絕情啊。
看著藺奕坐在那裡,抱著一個美人,還遊刃有餘的處理了另一個女人,藺歌氣打一處來:“藺奕,你說你是董事長就是董事嗎?證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