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好的歲月還沒享受多久,潘金蓮就又出現了。
“你做事的效率變快了?”簡潔淡淡的問道。
潘金蓮動作一頓,答道:“沒有,不過我不是來說這個的,我被其他部門借走了,這段時間會派另一個人跟著經理你的。”
簡潔默了默,有些詫異的問道:“哪個部門這麼不眨眼?”
“……”他真的有這麼差勁嗎?當初是誰硬要他留下的?潘金蓮有些幽怨,所以他決定不告訴她來的人是有背景的,轉身就走了。
簡潔看著他有些掉頭就走的背影,感嘆道:“這人還真的不能縱容,一縱容就傲嬌了。”
“呵!原來簡小爺也懂得這個道理。”潘金蓮一走出去,門外的人徑直就走了進來,語氣幽幽的說道。
聽見這個聲音,簡潔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轉過頭看去,果然就是那張人神共憤的臉,她不說話,保持沉默了。
藺奕“碰”的一聲將門摔上,簡潔身形忍不住一顫,他微微一笑,又將門反鎖上。然後似笑非笑的向簡潔一步一步緩緩走去。
他每走近一步,簡潔的神色就凝重一分,到最後,他到達她辦公桌前時,她不得不向後仰,和椅子靠背親密接觸。
藺奕見她一臉防備的樣子,兩眼微瞇,眉頭微挑,微微勾起脣角,涼幽幽的說道:“難得看到簡小爺不淡定的時候,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他特意加重了“受寵若驚”這幾個字眼,字字啼血,句句誅心,每個音節都在表達他強烈的不滿和怨恨的心情。
簡潔乾笑了兩聲,起身坐好,氣勢不能輸。
藺奕也學著她乾笑了兩聲,俯身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語調微微上揚的說道:“姚總的女人,都是這麼好氣魄嗎?恩,簡小爺?”
簡潔咳嗽了兩聲,避開他灼熱的眼光。
藺奕放開她的下巴,卻依舊近距離打量著她的臉,慢悠悠的說道:“簡小爺一言不發,難道是看到我太害羞了嗎?”
簡潔又咳嗽了兩聲,態度和緩的說道:“藺奕,我可以解釋。”
藺奕盯著她的眼睛,她清澈的眼眸裡明明印著他的影子,可卻還是讓他不安。他突然直起身,不再看她。
簡潔上班都是穿著職業裝,今天的襯衫打著領帶,顯得成熟而穩重。
她站起身,拉了拉藺奕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問道:“藺奕,你生氣了嗎?”
藺奕一頓,微微偏頭看向那隻潔白的小手,突然抓住她的領帶向自己一拉。在簡潔的錯愕中,覆蓋住了她的薄脣。
這個口勿並沒有加深,只是輕柔的接觸,甚至兩人都沒有閉上眼睛,她錯愕的看著他,他平靜的看著她。
兩人眼中都有彼此,卻又像兩人都沒有看到彼此。
藺奕離開她的脣,語氣有些落寞的說道:“我可以看清你的眼,卻從來看不清你的心。”
簡潔心中一頓,他已經放開她,轉過身向開始走。
簡潔慌亂的跟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語氣溫婉道:“不要走。”
藺奕身形一震,雙手握住抱著自己的腰身的手,企圖將她的手拉開。
簡潔卻抱得更緊,語氣堅定道:“我是不會放你走的。”
藺奕微微嘆了口氣,偏過頭無奈的說道:“簡兒,我只是想去喝一杯水,你就這麼捨不得離開我嗎?”
簡潔默了默,鬆開了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的轉過頭不看他:“你去吧。”
藺奕卻反身就將她拉入懷裡,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去了,簡兒捨不得我離開,渴死我也不去了。”
此刻,簡潔覺得自己可能體會到了一種情緒——難爲情。這是她二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感覺難爲情,一般而言,厚臉皮已經無敵了,絕對不會難爲情。
“簡兒,這句話是你說出來的,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藺奕用指尖磨蹭著她的臉頰,堅定的說道,“就算死,我也會拉著你一起。簡兒,就算是地獄,也是你我共赴。”
簡潔默了默,遲疑的問道:“我說什麼了?”
藺奕微微挑眉,抑揚頓挫的說道:“就算耍賴,我也是不買賬的。”
“誰會比你更會耍賴?”簡潔鄙夷的說道。
藺奕颳了刮她的鼻尖,輕笑道:“沒辦法,你是惡霸,我是土匪,當然是蠻不講理的。如此不討喜,註定就是一對。”
“你的桃花那麼多,怎麼可能不討喜?”一句話一出,連簡潔自己都是一愣,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怎麼會是她呢?
藺奕兩眼一亮,有些驚喜的問道:“簡兒,你是在吃醋嗎?”
簡潔皺了皺眉:“理論上來說,應該是。”
“哈哈。”藺奕忍不住大笑起來,將她牢牢地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真是難得,你總是給我難以代替的各種情緒,或喜或憂,全是因爲一個你。一個如此簡潔又如此不簡單的你。
我說過,你如果殺人放火,我會幫你消滅一切痕跡。同樣,你要是不喜歡那些個桃花,隨便你怎麼處置。就算將她們賣到深山裡,我也只會幫你聯繫買家,讓你不用那麼辛苦。”
“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頭腦如此簡單的。”簡潔任由他抱著,語氣淡淡的說著。
藺奕內心默默的嘆了口氣,想聽她的情話,還真的很難。這些都可以慢慢來,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這個。
他一手抱著她,另一隻手挑起她一縷長髮,拖腔拉調的說道:“老婆大人是否該和你親愛的老公解釋一下,你怎麼變成姚寅的女人了?”
簡潔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就對上他似笑非笑的面容,她微微一笑,淡定的答道:“這個說來話長。”
“我們有的是時間。”藺奕手指從她的發,轉移到她的臉,輕輕的緩緩的慢慢劃過。
簡潔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想想從哪裡說起。”
藺奕手指從她的眼睛劃過鼻子,臉頰,移到脖頸,微微一笑說道:“要是想不起,我不介意幫簡兒回憶一下。”
“不用,我自己有腦子。”簡潔一口回絕道,想避開他的手指。
藺奕一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已經移到她的領帶處,幽幽的說道:“簡兒有腦子,但是卻沒有心,沒有心,又怎麼記得住呢?”
簡潔被迫擡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還是從容的回道:“我也是人,哪能沒有心呢?”
“哦?”藺奕語調微微上揚,故作驚奇的問道,“簡兒真的有心嗎?我不信,讓我檢驗一下。”說著,手掌就往她左邊某處移去。
“……”流氓,你檢驗哪裡呢?
藺奕一本正經的摸索一會兒,對上簡潔一張已經黑了的臉,語氣悠揚道:“大了。”
“……”臭流氓。
藺奕一手託著下巴,盯著她的某處,頗有成就感的說道:“想著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我就格外興奮。”
“……”厚顏無恥的臭流氓。
簡潔拉了拉衣襟,防備性的看了他一眼。
見狀,藺奕忍不住樂了,輕笑道:“簡兒,你這是做什麼呢?反正我什麼沒看過?不僅看過,我還摸過;不僅摸過,我還用過;不僅用過,還會繼續用。你如此防備的看著我,完全沒必要的。”
“……”厚顏無恥又不要臉的臭流氓。
藺奕笑了笑,正色道:“好了,這是在別人公司,雖然你一晚沒見我,但也收斂一點,今晚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簡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誰不收斂了?而且她完全不需要補償,明明就是你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你走吧,我還要工作。”簡潔開始下達逐客令。
藺奕挑了挑眉,說道:“我不走,我也在這工作。”
“恩?”簡潔不解的看向他。
藺奕微微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拐了我媳婦,我怎麼可能讓他有安寧日子過呢?”
簡潔默了默,誠懇的說道:“其實是我自願跟他走的。”
藺奕動作一頓,兩眼微瞇,目光兇狠的說道:“那他就更加別想得到安寧了。”他媳婦都沒有自願和他做過什麼事好吧!當然,某種羞/恥的事除外。
“祝你成功。”簡潔幸災樂禍的說道。
藺奕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姚寅也真是傻了,怎麼想起惹你這個白眼狼,到時候肯定又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簡潔窩進他的懷裡,幽幽的問道:“那你惹我,也是賠了夫人也折兵?”
“哪能呢?”藺奕回答的飛快,“惹上你,我傾盡天下也無悔。”
“甜言蜜語最磨心智。”簡潔看著他,怔怔的說道。
藺奕嘆了口氣:“再多的甜言蜜語,也磨不平你一顆不安分的心。”
簡潔笑了笑,沒有反駁他。其實,她一直在找一個歸宿,簡單,溫馨,長久。不需要轟轟烈烈,不需要相敬如賓,只需要小打小鬧的細水長流。
她害怕一個人,她害怕如她母親一般,一生都在苦苦的執著,一生都在無盡的等待。
眼前的這個人,給了她安寧,給了她信任,給了她包容,給了她一個家。
他會寵她,他會逗她,他會保護她,他也會呵護她。有時候,他也會幼稚,對她無奈,對她不滿,對她惱怒,但是他從來不讓她等待。
她是自私的,她讓他在前面奔跑著,自己卻在後面慢慢踱步。因爲,她害怕走在前面,害怕等待,害怕他不會跟上來,害怕再一路獨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