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有事情要談吧?”瑞恩達瓦已經喝完了大半杯茶,“傷口也縫好了,請說吧。”
阿比恨恨的看著瑞恩達瓦,目光漸漸暗淡,“你取得誓約之刃的時候,和它交換了什麼誓約?”
瑞恩達瓦下意識的看向薇薇安,兩人都迷茫的看著對方,實在想不起來當時到底說過些什麼。“好像沒有什麼誓約。”
“不可能”阿比很不耐煩,“沒有締結誓約的誓約之刃是無法使用的,是旁人無法看到的。既然你能使用它,就已經交換了誓約。”
瑞恩達瓦鎖著眉頭,“誓約之刃,它,到底是什麼?除了作爲武器之外,還有別的什麼用途嗎?”
阿比頓了一下,忽然自嘲的大笑起來,“原來你什麼的不知道!”笑了一陣子,他的眼裡像帶著醉意似的看著瑞恩達瓦,終於停了下來。
瑞恩達瓦的確討厭阿比的做派,但是想起了生母芮妮麗婭曾說過,自己的姐姐、阿比的母親是個瘋狂又殘忍的女人,被這樣的女人教育養大,最終殺了她的阿比,有眼前的種種表現,他並不應該感到吃驚。“我知道自己的薄伽丘血統和我們的血可以加固和重啓封印法陣。”
輕輕的敲門聲之後,女僕端著餐食魚貫而入,男僕手臂上搭著雪白的餐巾,安靜的將晚餐分別放在三人面前。之後僕人們很快又退了回去,瑞恩達瓦和薇薇安真的餓了,目光詢問了阿比一下。
阿比擡手做了個有請的動作。
兩人端起托盤放在膝頭,開始就餐。明明連餐桌都沒,飢腸轆轆,動作卻絲毫不失優雅,兩人都小口小口的吃著東西。
“你們還真是被當做王子公主被養大的呢”,阿比嘆了口氣,那些植根於自幼教育所得的習慣,終究是無法磨滅的。
兩人都不解的看了看他。
阿比看了看餐盤,雖然他臉上顯得很平靜,其實手臂卻疼的要命,疼到他完全吃不下東西。“我們的先祖薄伽丘大公,在公國成立之前,被管家一家殺害,當時大公夫婦,和三位小姐中的老大和老三都被殺死了,只有二女兒逃出了王宮,慌亂的逃命中,她來不及帶走所有的魔法寶石。她父親------薄伽丘家主佩戴著的七色幻彩水晶和他的佩刀誓約之刃、以及她大姐姐佩戴的人魚血珠項鍊,都被遺留在了骨宮的地下宮殿中。”
瑞恩達瓦放下刀叉,抿了一口紅酒。七色幻彩水晶此刻正在自己左腳靴子的夾層裡,人魚血珠,被薇薇安染成粉色,不知安放何處,於是看向薇薇安。
她也正扭頭看向他,眨了一下眼睛。
瑞恩達瓦心中瞭然,人魚血珠也被妥當的收藏了。
“你所說的薄伽丘的血能夠加固封印”,阿比擡起疼的要命的左臂在眼前揮了一下,“你淺薄的想法,真和那幾個愚蠢的鱗族法師一模一樣。”輕輕的放下手,“薄伽丘的歷任家主需要用血來和誓約之刃締結誓約。誓約一旦生效,家主有生之年需要擔負起守護魔女島封印的責任,而存有封印魔法陣的法器是誓約之刃,薄伽丘的血只是開啓法陣用的。薄伽丘一世大公愛蒙的母親,是慈愛的艾琳王后,她捨棄了神的居所的神後的地位,陪著自己的愛子,來到人類的疆土。她知道僅有千年的人魚壽命,無法護佑薄伽丘的後世子孫們,因此她在一世大公的第四個孩子出生的那年決定陷入沉睡,而將自己的魔法轉移到了她所製造的法器和魔法石上,並將這些法器和魔法石六給了自己的愛子。誓約之刃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還有七色幻彩水晶、人魚項鍊,這三件寶物,她送給了自己的愛子和兩個孫子,兩位孫女得到的是人魚血珠和神王送給她的新婚禮物,諸神的祝福手環。從此以後,根本無法使用魔法的薄伽丘,世世代代所使用的魔法,都是來源於艾琳王后,至今仍是。”阿比說道這裡,有些發呆,他很想知道這樣的母親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會做出如此偉大的犧牲。
瑞恩達瓦和薇薇安都聚精會神的聽他的下文,連刀叉都忘了動。
阿比回過神來,看了他們一眼,“艾琳王后曾經沉睡在鏡湖中的一個水晶棺中,一世大公曾經每人都潛入湖底去看望自己的慈母。後來七年戰爭打響,鏡湖不再安全,當時的薄伽丘大公,就將艾琳王后沉睡的身體,交給了幽藍幻海的海皇暫時保管,想等到戰爭結束再取回,誰知道後來被管家殘殺。據說那隻水晶棺,還盛放著艾琳王后沉睡的身體,安靜沉睡在幽藍幻海的某處。每一代薄伽丘家主,得到的誓約之刃時,還會得到艾琳王后的一個饋贈。在誓約之刃吸血之後,顯形之前,薄伽丘家主可以說出一個要求,誓約之刃也會兌現這個要求作爲承諾。例如曾經第三任家主的誓言是,希望自己畢生不被病害困擾,結果他果真一生健康,在一百七十歲高齡,他的所以愛的人都紛紛離開這個世界之後,他選擇了自殺;又或者例如第四任家主的誓言是,希望娶到世間最美的女人,後來他娶到了林境海的人魚公主,他有生之年,他的愛妻都是青春年少的絕美容貌。”
薇薇安已經吃好了晚飯,把托盤放回了茶幾,她用餐巾印了印嘴角,歪了歪腦袋實在想不起那天瑞恩達瓦到底說了些什麼,十有八九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阿比有些開心,“你一定說了些不足一提的事情作爲交換,背上了一世的責任。”
瑞恩達瓦不置可否輕輕搖了搖頭,“我所珍惜的人們,一直都在我身邊;我所想得到的全無妄想,都是我力所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