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原本是以爲,這世間所有的事情生生不息,都遵循著同一個原理。卻不料張卓溪就是個意外。她已經冷落了他那麼長時日,他也知道她已經是爲人婦,如今也就差了個名號而已。
可這個遊戲人間的登徒子,卻一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南宮府糾纏於她。她對他冷眼相向從無好顏色,他卻依然兀自歡喜著彷彿渾然不知。
此刻,漱玉原本正坐在亭子裡拿些麪包喂著金魚,細細思索著柳如眉現今如何。張卓溪卻搖著扇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亭子裡,他看漱玉的眼神,永遠都是這般炙熱完全不懂收斂。
“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嗎?”漱玉低低地叫道:“這裡是南宮府,我是南宮府衆人皆知的南宮媳,你現今卻這樣明目張膽地接近於我,難道就不害怕惹人閒話,毀了自身清白?”
張卓溪眼也不擡,一副慵懶的樣子道:“怕什麼,就算要毀清白,也有你一同擔著。更何況,似我這般花名在外的人,本沒有任何清白可言。”
“你……”漱玉心火加旺,她雙眼圓瞪看著張卓溪,“你究竟喜歡我什麼,我有什麼值得你如此鍥而不捨?”
“你很想知道?”張卓溪壞笑著看了她一眼,道:“都說女子如果問男子喜歡她什麼,八成是因爲她也看上了男子,因爲缺乏安全感所以纔要這般求證。那,你呢?”
“無恥!”面對這樣厚臉皮的人,漱玉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她嘆了口氣,起身就要走。可是身後的人一句話,就叫她在瞬間全身僵硬,不甘心地坐了下來。
那人說:“除非你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否則的話,就不要隨便忤逆我的心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漱玉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你覺得有你這樣的胡攪蠻纏,我跟他又能怎樣安穩在一起?拜託了張卓溪,小女子愚笨,不知道究竟哪裡得罪了大人您,但我卻是真的誠惶誠恐度日,還煩請您大度放小女子一條生路罷。”漱玉朝他作了一個揖,去在頭低下去的時候,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等了一會,沒等到任何迴應,正疑惑著準備擡頭的時候,卻突然覺得耳上一涼,伸手去摸的時候,早上戴的那對珍珠耳環已經不見了。擡頭看先始作俑者,漱玉微帶嘲弄道:“這原是女子閨中之物,想不到張公子也喜歡。既然如此,就權當是相贈了姐妹吧。”
說完拂袖就要離去,這一刻,她衝動地想,什麼都不要管了,就任由著他去,她還就不信,他一人就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張卓溪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不大,卻也不容她掙脫。
“你到底要幹嘛?”漱玉惱火地回頭,可是視線對接的那刻,她的心神卻沒來由地一蕩。怎麼會,怎麼可能,這一刻,她從張卓溪的眼中,既然沒有看見一點登徒子的輕浮與無禮,反而更多的是款款深情與……與渾然天成的貴胄氣概。他,究竟是誰?這是首先浮上漱玉心頭的第一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