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魅嘆了口氣,有些動容地道:“可是你這樣做,你妹妹知道了也會不快樂的。她那麼喜歡你這個哥哥,絕不忍心看到你爲了她而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但她會欣慰的,因爲做錯事情的人已經受到懲罰了。”張卓溪嘴角噙著笑堅定地道。
他始終都不肯真正地承認自己的錯,冷魅看著他的臉,不由自主又開始嘆氣了。不過,嘆氣歸嘆氣,她並沒有忘記自己找到這個地方來的目的是什麼,她走到張卓溪跟前,伸出一隻手,目光深邃無比。
“怎麼?”張卓溪擡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這隻朝著自己攤開的手。
“血魂玉。”冷魅不緊不慢地吐出這三個字。
“不在我身上。”張卓溪回答的同樣言簡意賅,他臉上的悲傷惆悵,亦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同消失不見。
他已經悲傷太久,是時候開始清醒了。畢竟,這個世界不會因爲他一個人的悲傷而改變什麼。如果想改變,他就必須要有所行動。
“怎麼會不在你身上?”冷魅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角度,她看向張卓溪嘖嘖出聲道:“王爺,你莫非真以爲你的那些事,我一點也不知曉?”
“你知曉我的什麼事?”張卓溪微帶著笑意問道。
“不多不少,剛好正是我所需要知道的事而已。比如說某個傾國又傾城,曾是我夫君放在心頭最愛的女人。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我想不止我感興趣,應該還有很多人感興趣吧?”冷魅皺了皺鼻子,嬌笑連連地道。
“接著說。”張卓溪自然是明白冷魅想說的肯定不是這些,因此也並不急於去爭辯什麼,而是掉頭就往屋子裡鑽,一邊走一邊回頭笑道:“外面站著說話,豈不是累得慌。倒不如進來,喝著酒,說著話,豈不有趣!”
“我來這,不是尋有趣的!”冷魅提高聲音道。不過說歸說,她還是跟著張卓溪一起進了這座小屋。
張卓溪如進自家,大大方方地在主座上坐了下來,拿過餐盤上洗得色澤光亮晶瑩剔透的葡萄就往嘴裡扔。
“你剛剛說到哪了,接著說?”張卓溪看了眼冷魅問道。
冷魅卻被這話險些給氣個半死,她說話原本是爲了質問脅迫張卓溪,可是此刻被張卓溪這樣一提醒,卻完全變了味。至少,冷魅現在的感覺就是,她不過是個在街頭賣藝混口飯吃的說書人,此刻這個大主顧正等著她趕緊講故事下文。
但她卻不得不說下去,她輕咳了兩聲,也沒了先前繞彎子的興趣,徑直問道:“你是不是看上了漱玉,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血魂玉她是不是已經交給你了?”
張卓溪不說話,只是看著她笑。
冷魅被他的笑給弄得莫名其妙,道:“你怎麼不說話,光看著我笑做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只是忽然發覺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個天仙般的女子。我看著她,竟然再也想不出會有比她更美麗的人來了。”
冷魅臉色微微泛紅,咬著下脣道:“王爺就別在這裡奚落我了,我長什麼樣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的。所以,王爺您也沒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我冷魅也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了,一把糖一堆甜言蜜語就能夠給哄得暈暈乎乎的。我現在只想知道一個問題,也只關心這一個問題,血魂玉,你到底把它藏在哪裡了?”
張卓溪得意地笑了,道:“你也問我把它藏到哪裡去了,既然是藏,那麼我肯會藏得好好的,藏得嚴嚴實實的。保證就算我親口說出了藏寶地,你們也照樣找不到。更何況……”
“更何況什麼?”冷魅追問道。
“更何況,我壓根就不會說出去。”張卓溪說完以後,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拿起桌上一壺還沒有喝動的酒,拍掉蓋子,對著壇口便大口大口地喝著,酒水順著下巴一路蜿蜒下來,他也不介意。只是擡起衣袖隨意一抹,便繼續吃著葡萄等零嘴兒。
“王爺的口風密實,這個我一向知道。只不過,總有人會讓王爺心甘情願說出來的。”冷魅的目光此刻就像一匹狼,牢牢地看著張卓溪,竟然讓張卓溪都有種心底發寒的感
覺。
張卓溪很快就想到了一個人,但是他一直安慰著自己不要表現出任何驚慌的樣子。他想,這一定是冷魅在詐自己。
可是,他的自我安慰還沒有正式完成,冷魅的一句話就宛如一枚炸彈輕飄飄地扔到了地上,冷魅說:“冷魅不敢動王爺,但動一個女人的能耐和膽量卻還是有的。不知王爺是否關心那個女人現在的處境,比如說她是否吃得飽,穿得暖,睡得好。”
張卓溪不說話,沒有聽到名字,他是絕不會吭一聲的。
冷魅心底暗罵張卓溪不到黃河不死心,但她臉上卻還是堆著層層綻放的笑容道:“我知道王爺之所以不驚慌是因爲什麼,王爺肯定是以爲我會念著那女人曾經跟我共侍一夫而網開一面吧?可是,王爺您可別忘了,這女人的嫉妒心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她享用了我的男人,我又怎會讓她太好過呢?更何況,她還那麼柔弱,那麼不堪一擊。”
“她現在在那裡?”事已至此,張卓溪不得不相信現實。
“惜玉府。”冷魅道。
張卓溪冷笑道:“你膽子可真是不小,居然敢在我的地盤這樣放肆!”
“我這叫畫地爲牢,一來免去尋地的煩惱,二來安全也足夠保障。對嗎,王爺?”冷魅甜甜地笑道,她一旦這麼笑的時候,聲音就像黃鸝鳥一樣清脆動聽。
可是張卓溪聽了,卻只覺得格外刺耳,他擺了擺手道:“不要再叫我王爺,你如今已經不是我王府的人了。”
“我雖然不是王府的人,但您卻還是。普天之下,放眼望去,哪位尋常人士見了您不得不恭恭敬敬稱上一句王爺。”冷魅笑道。
“但你這聲王爺,我還真擔當不起。”張卓溪哼了聲,走出小木屋,看著外面停著的一匹馬,翻身上馬就準備往惜玉府去。
冷魅卻一個飛身擋在了馬的前面。
“你又想做什麼?”張卓溪不悅地問道。
“不想做什麼,只是,你就這樣走了,那我怎麼辦?”冷魅咬了咬脣,一臉天真地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