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分明是有些人想獨佔玉,又怕被人搶走,這才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忽悠大家吧!但是,我可沒有那麼笨,我是絕不會相信你說的這些話。另外,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情。我竟然特地尋你到了這個地方,自然絕不會是找你商量而已。我要帶走血魂玉,勢在必得。”冷魅看著漱玉,神色認真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漱玉搖了搖頭,看著紅香的眼裡不無憐憫,“你如今什麼都有了,何苦還貪戀這塊玉呢。你可知道,它會給你帶來完全不可預測的災難。”
“我不知道,因爲我壓根就不信。廢話少說,快點把玉交出來!”冷魅已經沒有興趣再這樣跟漱玉糾纏下去了,都說夜長夢多,如今她也只想著快點拿到玉,也好儘快交差。畢竟,南宮府還有一大堆勞神的事在等著她去處理,她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在這裡耗費。
“我是不會給你的。”漱玉說完以後,突然提起裙襬朝遠方快速跑去。
“你!”冷魅險些被她氣死,她以爲憑藉她那副柔柔弱弱的樣子,能跑得過嗎?
事已至此,冷魅也不想再隱藏自己什麼了,她徑直使出輕功飛到了她前面,攔住了低著頭狂跑的漱玉。而漱玉因爲緊張,顯然只顧低頭看路,並沒有擡頭看前面,因爲依然死命地跑,徑直撞到了冷魅身上。
這一撞,當然痛。畢竟會武功的人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啊!可是,冷魅的吃痛聲還來不及發出的時候,就被漱玉的尖叫聲給嚇到了。
“啊!你怎麼在這裡?你怎麼會在我前面的?”漱玉本來就心裡緊張,害怕被冷魅追上,因而只顧儘自己最大的努力跑,哪知跑著跑著赫然撞到一個人,本來是心中大喜的,以爲遇見救星了。誰知擡頭一見,居然是冷魅,她能不受驚嚇嗎?
“把玉交出來,一切都好說。”冷魅伸出手來,森然道。
“你,你會武功?”漱玉遲疑著說道。
“把玉交出來。”冷魅沒有搭理她,只是重複著這句話。可眼瞅著漱玉作呆石狀,知道這樣問下去是絕對沒戲的。因此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把將漱玉推倒在地上,然後兩隻手以行雲流水般的速度在漱玉身上摸索,可是卻無果。
“你到底把它放在哪了?”冷魅問道。
“它已經被我毀了。”漱玉笑道,“真看不出你竟然也會對它這麼感興趣。”
冷魅動了動嘴角,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突然聽見忍冬的聲音,於是便利用輕功快速飛走了。
你果然會功夫。漱玉看著冷魅的聲影快速消失在視線中,喃喃地念道。只是,漱玉有一事想不明白,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頭而已,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好的一身輕功呢?而竟然有這麼好輕功的她,又怎會心甘情願在南宮府爲奴爲婢這麼多年呢?難道真的是因爲情至深處?
漱玉想不透。
“姐姐,姐姐……”忍冬已經跑近,她舉起手中一串紫色的果實,道:“這是我在樹上摘的,你看看能不能吃?”
“我叫你去河的盡頭,你就只摘了這個回來給我?”漱玉驚訝地問道。
忍冬拿著那一串果實,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姐姐,你也不能怪我啊,我在那裡等了半天,可也沒見到半個人影啊!你說柳如眉姐姐爲什麼給我們送信來說要見面,結果又不來呢?真是一個好奇怪的人啊!”
“不許這樣評價她。”漱玉呵斥道,“她失約了,一定是因爲有什麼急事情非得已。今天想必是見不到了,我們就先回去吧!”
“哎,哎,等等我啊!”忍冬看著說話間,人就已經走遠了的漱玉,忍不住叫道。
“別叫了,我們快點回去吧!”漱玉回頭朝忍冬笑了笑,招呼著她快點跑。
忍冬雖然懶得要命,一點也不想跑,可是看漱玉這樣,也只能咬咬牙,提著裙襬跌跌撞撞地追尋著漱玉的腳步。心裡只盼著,能夠快點到家。想到家,忍冬心裡就可舒坦了。這個惜玉府可不比南宮府,在南宮府,她是個最最低下的丫頭,任誰不高興了都可以罵她一頓。可是在惜玉府就不一樣了,她唯一的主子就是漱玉,並且漱玉還對她親如姐妹。
想到這,忍冬又忍不住饒舌了。她不顧自己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依然執著地問道:“姐姐,你覺得惜玉府比之南宮府如何?”
“大同小異。”漱玉淡淡地答道,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半分。
忍冬再度喘了口氣,叫道:“怎麼會是大同小異呢,大同小異是個什麼意思啊!我覺得吧,惜玉府比南宮府好多了。”
“好多了是多少?”漱玉打趣道。
“嗯,那就是好了一千倍,一萬倍,千千萬萬倍!”忍冬扳著手指頭神態認真地說道。
走在前面的漱玉卻是一口氣沒憋住,險些被笑死,她伸手拽了拽忍冬道:“快些走啦,否則的話,等我到了家,估摸著你該還在路上尋尋覓覓地像個老人家。”
“姐姐,那你一定不忍心的。”忍冬道。
“不,我非常忍得下心。”漱玉道。
“爲什麼?”忍冬委屈地叫道。
“因爲你這是自食其果,自作自受,自作孽不可活!”漱玉說著說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的步子忽然頓了頓,叫道:“忍冬……”
“嗯。”忍冬應道。
“忍冬……”漱玉再次道。
“嗯。”忍冬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很好脾氣地再次應道。
“忍冬……”漱玉再次叫道。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忍冬再也忍受不住,猛地躥到漱玉跟前,用盡全力吼道。
然而,下一秒,她就呆在原地不敢動了。爲自己的魯莽,也爲漱玉雙眼裡那濃厚的哀傷。
“你,你怎麼了?”忍冬囁嚅著問道。
“我沒事。”漱玉強顏歡笑,收斂起眼裡的哀傷,問道:“你說,柳如眉她爲什麼不來見我呢,是我這個姐妹做得不好不夠稱職嗎?爲什麼,到最後,連她也要放棄我,爲什麼我就活該一無
所有?”
“姐姐,你別說這樣的話。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美麗最善良最純潔的女子,你就是天使是仙女,是一切美好的象徵。如果連你都這樣自怨自艾的話,那麼我呢,我豈不是比你更爲一無所有?”忍冬走到漱玉跟前,手指撫上她的眉頭,試圖抹去那被鎖住的哀愁。
“你說,她還會來找我嗎?”漱玉回頭看了眼青城河,開口問道。
“當然會。只要你相信,就一定會。”忍冬肯定地說道。
“但願如此。”漱玉閉上眼,在內心禱告著。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回到了府裡。
忍冬搬了個凳子給漱玉坐著休息,然後自己又趕緊跑去廚房端木瓜雪蛤,一來一回地,額頭上全身細密的汗珠,看得漱玉一陣感動,探手從自己衣袖裡摸出錦帕,親自替忍冬擦去汗珠。
“謝謝姐姐。”忍冬看著漱玉開心地笑道。
“不用謝,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丫頭了,你是我的妹妹。我們是姐妹,是姐妹,懂嗎?”漱玉將姐妹兩個字重複道。
她不需要只懂得侍候人的丫頭,她只希望能擁有一個姐妹,縱使比不上柳如眉冰雪聰明心思玲瓏,但至少,還能陪著她說說心裡話。
“姐姐有沒有看見,剛纔站在門口的兩個丫頭面生得很,是新買的?”忍冬站在窗戶邊,正好可以看見大門外,因而問道。
“不清楚,可能吧!”漱玉搖了搖頭笑道。
“那姐姐有沒有發現,剛纔那兩個丫頭貌似是一直在專程等我們回來呢?”忍冬又想到了新的問題。
“哦,爲什麼這樣說啊?”漱玉問道。
“因爲剛纔我們到府門口的時候,大門沒關是打開的,然後我們進來以後,大門就關了。這不就明擺著嗎,那兩個丫頭是人家張公子特地爲了我們而買來的。”忍冬得意地笑道,“如此說來,張公子對姐姐真是一片冰心在玉壺啊!”
“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話。”漱玉瞪了眼忍冬,嚇唬道:“你要再亂說話,我就直接叫人拿繩子把你給捆了去餵魚!”
“嘿嘿,我知道姐姐你是不會忍心的。”忍冬嘻嘻哈哈地笑道,明顯不把漱玉的話放在心裡。
漱玉正想板起臉給忍冬進行一番說教。
卻傳來敲門聲,緊接著是張卓溪的聲音:“你們回來了啊,方便我進來嗎?”
“不……”
“方便,方便,當然方便。”不待漱玉將那句不方便說完,忍冬就搶先著回到,她不但話說得快,動作也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經跑到了門口,一把拉開門,對著張卓溪就叫道:“裡面請!”
漱玉無奈地笑了,也只得起身道:“張公子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張卓溪目光柔和地看著她,問道:“今天去哪了,累嗎?”
“沒有去哪,就是天天在家裡悶得慌,所以琢磨著跟忍冬去外面走了走。”漱玉淡淡地說道,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柳如眉的事情,同樣,也覺得柳如眉的事情與別人無關。
“外面的風景怎樣,比之經京城如何?”張卓溪問道。
“京城雖然繁華富麗,但卻始終不及這小鎮的幽雅清靜。如果是要修養身心者,還須迴歸到大自然來。唯有接近大自然,才能完全明白人生的真諦。”漱玉感慨道。
“哦,不想你出門隨便逛一逛,竟然也能逛出這麼高深的學問來。那麼,敢問,你覺得人生的真諦是什麼?”張卓溪笑著問道。
“很簡單,吃得下飯,睡得著覺,笑得出聲,還有勇氣去愛一個人。這就是生活的真諦,也是快樂的所有源泉。”漱玉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你覺得你做到了嗎?”張卓溪饒有深意地看向漱玉,不緊不慢地問道。
“或許吧!”漱玉模棱兩可地答道。
“我希望能夠得到一個稍微具體的回答。”張卓溪要求道。
“卻不知道你想要具體回答的是哪一個問題?”漱玉不以爲然,淡淡地問道。
一旁的忍冬都急了起來,小聲道:“姐姐,你管人家問的是哪個問題,反正總共也就三個問題,你就一個一個地給他回答不就好了嗎?”
漱玉本來心裡正發著慌,冷不防被忍冬這樣一說,頓時有些騎虎難下的架勢,當下兩眼一瞪看向忍冬,找個藉口打算把她打發掉:“我一直想要吃的紫芋蒸包,你去廚房給我看看好了沒,晚上我就要吃。”
“嗯,好,我馬上去。”本來還正爲漱玉最近食慾不佳而著急的忍冬並沒有想太多,只是因爲她突然要求想吃東西而欣喜若狂,高興地飛奔了出去。
“你對她,倒很有一套。”張卓溪不著痕跡地恭維道。
“關心則亂。”漱玉微笑著給出了最中肯的理由。是啊,忍冬之所以這麼輕易她的話,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爲擔心她的身體罷了。
可是,她卻在利用她對自己的關心來支開她。想到這,漱玉心裡微微有些歉意。
“你還有用勇氣去愛一個人嗎?”張卓溪放緩語氣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漱玉推開話題,拒不回答。
“你不說也罷了,反正我有信心。”張卓溪說話間,就拉開了一條椅子在漱玉面前坐下,仔細地看著漱玉的眉眼。
“我不在府裡的這段時間,你有想我嗎?”張卓溪問道。
“不過兩天工夫而已。”漱玉不以爲然。
“哦,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要離開久點,你就會開始想我咯。”張卓溪眨了眨眼睛,得意地笑道。
“你離開多久,我都無所謂。但是忍冬卻一定會很想你的。”漱玉回道,她微勾紅脣,看向張卓溪奇怪地問道:“怎麼,你今天過來就只是單純地跟我來敘敘舊嗎?”
“不然你以爲呢?”漱玉眼裡帶了某些隱晦的情緒,這些情緒,讓張卓溪有些不安。
“難道你不是爲了血魂玉而來的嗎?”漱玉諷刺道,她沒忘記那日張卓溪眼中對血
魂玉的佔有慾望。
“怎麼,難道你願意給我了嗎?”張卓溪笑問道。
“當然不是,不管你做什麼說什麼,我都絕不會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漱玉神色認真地說道。
張卓溪聽了這話,非但不怒,反而笑了,他看著漱玉道:“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清楚嗎?沒錯,我的確是很喜歡那玉,對那玉很有興趣。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知道說再多也是無益。今天回來,沒有任何目的性,只是想看看你。兩天不見了,心裡時常掛念著府裡的一切,也不知道你可安好。這府,住得還習慣嗎?”
張卓溪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很輕,一直低著頭,不讓任何人看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身形,卻無一不往外散發著寂寞哀傷的氣息。漱玉的心,忽然就像被人用針輕輕紮了下,不是很疼,卻也足夠喚起她刻意掩藏起的心意。
其實,她也是關心他的。他接連兩天沒露面,她心裡也是忐忑的。一來擔心他出了什麼事情,二來又擔心他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當她在屋裡漫不經心地跟著忍冬兩人,你一搭我一搭地天南地北胡扯著,她的心裡,又何嘗沒有掠過他的身影呢?當門被輕輕叩響,又有誰知道其實她內心無比期盼來者是他啊?
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出口。
甚至不願去直視。
她只想就這樣繼續自欺欺人下去。
她始終覺得,自己是不配再擁有愛情了。三年裡所遭受的一切,已經讓她對愛情望而生畏了。
“你有聽我在說話嗎?”張卓溪見漱玉雙眼迷離地看著某處,問道。
漱玉方回過神來,道:“哦,我有在聽啊!”
張卓溪也不拆穿,只是寬容地笑了笑,道:“後院裡的那片月見草,你也該多去看看它,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謝了。”
“不是吧,現在都幾月份了,月見草早該謝了纔是啊!”漱玉驚訝地問道。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去看過它?”張卓溪問道。
漱玉別開頭,沒有回答。她心裡有些自責,那一院子的花,是他精心佈置給她的一個驚喜,可她卻沒有放在心上,除了他親自帶她去看的那個晚上以外,她再也沒有去過。
“尋常月見草,開到九月的確已經是已到荼蘼之境了。可我爲你種的這一大片月見草,它是從波斯引進的,自然花期要更長久一點。你至少,也還能觀看一個禮拜的花開。”張卓溪微微笑道,並沒有因爲漱玉對月見草的不上心而有任何埋怨。
“謝謝你。”此時此刻,漱玉覺得自己唯一能夠說的,大抵也就只有這三個字。
“我接受你的謝意。”張卓溪嘴角上揚,突然伸手拉開腰間的繫帶。
“你……”漱玉大驚失色,看了眼被關上的門,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張卓溪見她驚慌的模樣,當然也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當下停下手中的動作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那……”漱玉盯著他解衣帶的手。
“我今天穿上你給我縫製的衣裳了,因爲不想讓別人在你看到之前看到,所以我還特地在外面加了一件衣裳。現在,想脫掉外面的衣裳讓你看看我穿著好不好看?”張卓溪天真而無辜地道。
“呼……”漱玉長吁一口氣,本已懸在嗓子眼裡的心,此刻也總算在聽到這句話而放了下來。她擡頭看著依然脫掉外面衣裳的張卓溪,他穿著漱玉爲他縫製的白色衣裳站在那裡,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他本來就是翩翩公子,長相俊秀,氣質亦是高貴不凡。此刻穿著這金邊鑲嵌的白色衣裳,非但不顯俗氣,反而有一種旁人都無法模仿的貴胄風範。袖尾處繡得出神入化的月見草,更是爲他平添了一份瀟灑知性。一時之間,漱玉都看呆了。
“怎樣?”見漱玉半響都不說話,張卓溪原本自信滿滿的,此刻也不禁擔心起來。他低頭將自己好好地看了一遍,確認並無任何不妥,這才擡起頭來看向漱玉的眼睛,苦著一張臉道:“真的很難看嗎,爲什麼你都不說話了呢?”
“沒,很好看。”漱玉收回目光,微微笑道。臉卻有些微的燙,爲自己剛纔的心馳神搖。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因爲一個男人的長相而失了神。
“這是你親手給我做的衣裳,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好好穿的。”張卓溪聽見漱玉說好看,開心地笑了起來。他的開心完全不加掩飾,任誰一眼看過去,也知是發自肺腑的笑容。
漱玉的心忽然有些酸澀起來,她不過是爲他做了一件衣裳而已,卻換來她如此感動,他該有多缺少溫暖?耳邊忽然掠過很久之前張卓溪親口說的一段話……
“小時候,看見身邊的人都可以穿自己母親親手縫的衣服,總會羨慕不已。可是不管我有多羨慕,有多渴望,哪怕是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去換那份平常的溫暖,我也依然得不到。”
……
說這話時,他臉上的落寞與黯然,統統都落進了她的眼裡。
時至今日,她想起來,依然清晰恍若昨日。
她的心,越發揪做一團起來,顫了顫聲道:“以後,只要我還能見到你,你的生日我就給你繡一件衣裳。”
張卓溪的眼睛明亮如皓月,追問道:“當真?”
“當真。”漱玉輕輕地應道。
“可以將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給我聽嗎?”張卓溪目含期盼地看向漱玉。
漱玉眼裡逐漸蒙上一層水氣,她輕輕而又堅定地說道 :“我答應你,以後你的每個生日,我都會給你親手縫製一件衣裳。絕不食言。”
“謝謝你,這是我聽過最好聽的話了。不管它能不能實現,我都會記住一輩子。”張卓溪感動地說道。
門外,傳來忍冬的叫聲,“出來吃飯啊,今天廚子做了好好吃的紅燒豬蹄呢!快點出來啊,不然等下都被我一個人吃光了哦!”
漱玉與張卓溪相視一笑,一起走出了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