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來我身邊。相信我,我會讓你看見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張卓溪深情款款地道。
一旁的忍冬見情形不對,早已偷偷溜了出去。
漱玉覷了眼張卓溪,不置可否地笑了,道:“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我是王爺。”張卓溪眼睛發亮地看著她。
這一刻,他不想再欺瞞她什麼。至少,不想再掩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他希望,愛著她的自己,是真實的。而她對他,也可以坦誠相待。
可是漱玉接下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冷水,將他全身都淋得溼透。
漱玉冷冷地笑道:“民女眼拙,竟然沒有看出眼前這位竟然是千金之軀的王爺,真是失敬了!”說話間,起身就要低頭去作揖。
張卓溪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接下來的行爲,看著她的雙眼裡有深深的疼痛,他啞著聲音問道:“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爲什麼你這麼討厭我?”
“你很好,只是,王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個人,不是物品。我有我自己的意識,知道什麼纔是最適合自己的。而身爲王爺的你,實在不必要爲我這樣的殘花敗柳再枉費任何心思。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漱玉搖了搖頭道。
“那要怎樣,才能成爲同一路人?”張卓溪爲漱玉堅持了這麼多年,他的心思早已如磐石般堅定不可移,漱玉區區幾句話自然也是無法抹滅。
可是這世間有些事卻絕不是堅持就能得到的。
比如說最讓人頭疼讓人誤解的感情,有些人拼死努力卻也得不到丁點半分,有些人什麼也不做就可以全盤接收。
“除非,你死,我死,我們下輩子再次狹路相逢。”漱玉淡淡地道。
可是張卓溪的臉色卻突然慘白。
這世間絕不會有一句話比這句話更讓他難過心痛了。
呵,這是怎樣殘酷的話?除非,你死,我死,我們下輩子再次狹路相逢?
呵,難道說,今生今世,竟然都是一場奢望嗎?
張卓溪
冷冷地笑了,心痛得讓他覺得呼吸都是一種折磨,他低低地問道:“南宮塵那混蛋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蠱,爲什麼在他狠心傷害你那麼深的情況下,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爲什麼?”
“你也說了那是蠱,既然如此的話,那麼你也該知道蠱是世間最毒的毒,沒有人可以解除,即使是你這樣盛名在外的王爺。”漱玉說這話的時候,眸子冷如冰,絕美的容顏亦彷彿是出自工匠之手般,冷冰冰的,彷彿從來就不會笑。
這樣冷的一張臉,這樣冷的一雙眼,猶如毒蛇一樣鑽入張卓溪的眼,張卓溪的心。他猛然起身,喘著粗氣,一把揪起漱玉的衣領,嘶啞著聲音道:“我再問最後一遍,你還愛著他嗎?”
漱玉不說話,她任由著張卓溪在他面前瘋狂,她卻就是紋絲不動。不動的身體,不動的表情,甚至彷彿她的心也跟著不會跳動了般。
張卓溪的火氣簡直就像是爐竈裡燃得正旺的柴火,此時假如你倒一杯不算多的水下去,那麼它非但不會滅,反而會燃燒得越來越烈越來越旺盛。
“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著他,告訴我!”張卓溪怒吼道。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駭人,他這一輩子,估計還是第一次因爲一個女人而完全失控,忘了風度忘了儒雅,忘了身爲一個王爺應該注意的舉止禮儀。
他在她面前咆哮著,將一切都置之腦後。
她卻始終面無表情,一雙冰冷的眸子冷冷地沒有聚焦地遊離著。
張卓溪突然像泄了氣般,鬆開揪住漱玉衣領的手,長嘆口氣道:“就算你中了他的蠱那也不礙事,我是王爺,我要的從來就沒有得不到。你等著,漱玉,我一定會讓你哭著求我要你,一定!”
說完以後,大踏步而去。
漱玉呆呆地坐在那裡,身上的衣服皺得厲害,她擡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打算去撫平,可是眼淚卻突然像是雪花般紛紛揚揚而落,無法阻止。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倔強,明知如此會惹惱他,可就是停不下來。
院子裡的忍冬見張卓溪滿臉怒容地大步離去,心知不妙,立刻扔下手中的掃帚跑到房間,纔到房門口,就看見漱玉趴在桌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忍冬輕輕地走到漱玉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張公子那麼生氣地走了?”
“走了好,走了就永遠都不要回來了!”
“可是姐姐,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能再失去張公子啊!他或許纔是你這一生最應該愛的人,你不應該推開他的,不應該的……”忍冬用力搖頭道。
可是漱玉聽不進去,她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她的固執,始終都是橫亙在身前的巨石,任誰也無法撼動半分。
“忍冬,不要再說了。”漱玉擡起淚眼朦朧的眼,乞求地看向忍冬道。
不要再說了,我自知我已經一無所有,沒有可能再得到任何幸福,也不曾再奢望過幸福。所以,你也不要再說了。不要再給我虛假美麗的泡泡,我不想再親眼驗證它們的破滅。我沒有那麼堅強,我真的沒有那麼堅強。
“那姐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忍冬伸手抱住漱玉,輕輕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如何你有更好的去處的話,那麼你就離開吧!”漱玉道。
“不!”忍冬拒絕道:“我是你妹妹,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會守在你身邊一輩子!”
“可是……”漱玉欲言又止,兩行清淚緩緩流下,“可是,我是個不幸的人,留在我身邊,你也會變得不幸。”
“我不怕。只要在姐姐身邊,我什麼都不怕!”忍冬堅定地道。
“啪啪……”突然有掌聲由遠及近。
漱玉跟忍冬錯愕地看向來者,“怎麼會是你?”
“怎麼就不能是我呢?”直接無視兩人的詫異,青衣徑直走了進來,拿過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在漱玉旁邊坐了下來。他看了眼兩人,輕笑道:“怎麼,纔多久沒見啊,居然想我想得眼睛都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