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笑你幼稚,你帶我來看這些,有意思嗎?”漱玉嘲諷地笑道。
“當(dāng)然有意思,簡直有意思得很!”張卓溪看著漱玉,一字一句道:“如今,你的夢總算是徹底破碎了!你可以將心收回了嗎?”
“我早已沒有心?!笔裱畚磾E,淡漠地說道。
“不,你有心,你一直都有。只是你不願意給我而已?!闭f到這裡,張卓溪變得激動起來,他踏前一步,雙手搭在漱玉的肩頭,執(zhí)著地問道:“告訴我,要怎樣做,你纔會喜歡我?”
“如果從此以後,永遠(yuǎn)都不見面,或許我會喜歡你。”漱玉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她的語氣,她的表情,都無一不在宣告一個事實。
那就是她不喜歡他,永遠(yuǎn)都不會喜歡他!
可張卓溪明明記得不是這樣的,他敢肯定在某一刻,他絕對進(jìn)入過她的心。他不管了,今生今世,他都要得到她!
張卓溪突然伸手扳過漱玉的頭,對著她的嘴,深深地吻了下去。
周圍的路人都看了過來,指指點點的。
漱玉本是愛面子之人,何時在大街上遭人這般輕薄過,當(dāng)下自然拼盡全力抗拒,可男女力量懸殊,無論她怎麼掙扎,也始終完全在他掌控之中。
漱玉的眼睛忽然就紅了,淚盈於睫,像一隻美麗的蝴蝶般輕輕顫抖,卻就是堅持著不墜落。
張卓溪看到這一幕,心一痛,手中的力道鬆了。而漱玉則快速掙脫開來,反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那一耳光,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張卓溪臉上,纖細(xì)的無道指印,看起來觸目驚心??蓮堊肯獏s微微笑了起來,他看著漱玉,就像看著自己新婚的小妻子般含情脈脈,他說:“你還要抵賴嗎,你這個小妖精。你明明,明明心裡就是想著我的;你明明,明明就一點也不抗拒我??蔂?wèi)什麼,卻還是那樣執(zhí)意地要將我推開呢?”
“別自作多情了!”漱玉冷笑道,可她的心卻在劇烈地跳動著,她的臉也莫名其妙地紅了。她整個人,都被一種異樣的感覺包圍。
張卓溪不再多說什麼,他將漱玉攔腰抱起,在衆(zhòng)人的目光當(dāng)中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你又要帶我去哪?”漱玉低頭往下面看了看,黑壓壓的人羣,讓她的心神也跟著恍惚起來。此刻被張卓溪帶在半空中,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像一隻風(fēng)箏,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她一個人,就像只風(fēng)箏一樣四處飄蕩。
“回家。”張卓溪笑著接道。
他的心情此刻非常愉悅。
因爲(wèi)就在剛纔,在他吻漱玉的時候,他發(fā)覺漱玉並沒有他以爲(wèi)的那樣討厭他。至少,她不抗拒他的吻,甚至還差點迷失在當(dāng)中。
張卓溪一向是樂觀之人,剛纔的這個發(fā)現(xiàn)無異於給他吃了顆定心丸,他本來躁動絕望的心忽然又安定下來了。
將漱玉送回惜玉府,在門口,他看著依然板著臉的漱玉,一臉討好地笑道:“你先回家,跟忍冬好好玩玩,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了就馬上過來?!?
“
你不過來最好?!笔裾f完以後就快速打開門跑了進(jìn)去,然後把門緊緊關(guān)上,她靠在門上,聽著外面的腳步聲遠(yuǎn)去,心裡忽然又變得悵然若失的。
張卓溪纔剛進(jìn)入王府,就覺得王府裡的氣氛有些不對。
“張獵!”張卓溪沉聲道。
“屬下在。”很快,就有一道人影掠入房間。張獵穿著黑色衣裳,一進(jìn)來就躬身行禮。
“府裡發(fā)生什麼事了嗎?”張卓溪道。
“沒……沒有。”張獵遲疑道。
他本來就不是會撒謊之人,尤其是在面對張卓溪,更是一個笨嘴拙舌的老實人。打個比方,如果張卓溪問他昨晚有沒有碰過女人,如果有,他都絕不會說不。因爲(wèi),他骨子裡早已養(yǎng)成了一個習(xí)慣,那就是對王爺絕對的忠誠,絕對的服從。而也正是因爲(wèi)這些特性,他才能夠留在張卓溪身邊這麼多年。
可是此刻,這個從來不會撒謊,明知自己撒謊一定會被識破的老實人,居然也撒謊了。張卓溪的眸子瞇了起來,他盯著張獵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說話一向只說一遍,但對於你,我願意再說第二遍。府裡,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
見張卓溪如此說,張獵竟然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莫主子走了?!?
“他一個人走了?”張卓溪挑了挑眉。
“和……和冷……和護(hù)院統(tǒng)領(lǐng)一起走的?!睆埆C道。
張卓溪不悅地看著張獵,幽深的眸子裡彷彿翻滾著驚濤駭浪,他沉聲道:“張獵,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我討厭像木頭一樣的人吧!”
張獵點頭,再也不敢張卓溪問一句答一句了,當(dāng)下狠了狠心,閉著眼睛將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腦子全倒了出來,“莫主子拉著護(hù)院統(tǒng)領(lǐng)的手一起回來的,護(hù)院統(tǒng)領(lǐng)身上還穿著紅色的嫁衣,兩人要我轉(zhuǎn)告王爺,說謝謝您的成全?!?
說到紅色的嫁衣,張獵心如刀割般的疼。
他原本還不知道那個笑容明豔的女子是誰,當(dāng)她開口說話的時候,他也只覺得那聲音熟悉,卻也並沒有將她和冷魅聯(lián)想到一塊去。直到她親口,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張獵,冷魅謝謝你的照顧?!?
那一刻,是怎樣的五雷轟頂呀!張獵只覺得自己耳朵一陣轟隆隆作響,然後就什麼也聽不到了。他看著莫無歡,那樣豐神俊偉的人,他們兩個站在一起,紅衣颯爽,是天仙配般的人兒。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收拾了一些簡單的衣物,然後雙雙離開。從始至終,他都只是看著,不言不語。沒有人能看到他內(nèi)心的悲痛,沒有人知曉他的絕望。
他那隱秘的心事,是連自己也不敢承認(rèn)的喜歡。
此刻,面對王爺?shù)谋P問,他有心要爲(wèi)她開脫卻也無力。
他說完以後,小心翼翼地看著王爺?shù)哪槨?赏鯛攨s坐在凳子上,一臉的平靜,沒有人能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反而,說了一句讓張獵無以應(yīng)對的話。
張卓溪掃了張獵一眼,忽然不鹹不淡地問道:“你跟冷魅感
情不錯吧?”
王爺心思素來是最難揣度,張獵呆呆地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知道表明自己的忠心,“王爺明鑑,張獵的心永遠(yuǎn)都放在王爺身上?!?
張卓溪看著他驚慌的樣子笑了起來,“男人的心放在男人身上做什麼。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卻疏忽了你,忘了你一直都沒有女人,這是我的疏忽。你如果對府裡哪個女人有興趣的話,可直接帶走,不必過問我。”
“屬下不敢?!睆堊肯绞沁@樣若無其事,張獵心裡就越恐慌。因爲(wèi)他知道王爺對冷魅一向很看重,此刻她就這樣離開,王爺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在意。
張卓溪忽然又問道:“莫無歡最近經(jīng)常出府嗎?”
張獵搖了搖頭,道:“莫主子功夫不低,他如果想不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那麼就一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你也不能發(fā)現(xiàn)?”張卓溪問道。
“不能。”張獵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張卓溪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道:“今天的事,就不要說出去了。已經(jīng)三年了,該讓他們好好地過日子了?!?
他愛上了,才終於知道愛情有多折磨人。
他利用他們之間的愛情折磨了他們?nèi)?,也已?jīng)夠了!
如今,他們都自由了,他們能否幸福,也就全看他們造化了!
不過,南宮府,他卻是絕不會放過的。明天,等到明天天一亮,他就一定要帶人去將南宮府夷爲(wèi)平地。不,不,僅僅只是夷爲(wèi)平地的話,那也太便宜他了!張卓溪陰險地笑了起來,忽然又開口叫道:“張獵!”
“屬下在?!苯?jīng)過剛纔的冷靜,張獵的語氣又變回了從前的恭敬平淡??蓮堊肯酉聛淼囊痪湓?,頓時又將他的心給提到了嗓子眼上。
“你跟冷魅可有聯(lián)繫?”張卓溪手指輕輕敲著桌子,看著張獵問道。
“沒有?!彼f的是實話,冷魅行蹤不定的,別說現(xiàn)在,就是從前沒有離開的時候,他也鮮少見到她露面。更何況,此刻她還是跟莫無歡走的。
張卓溪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不知爲(wèi)何,隱隱約約地,他總覺得張獵跟冷魅之間一定不簡單。因此,他接著說道:“你去找冷魅,從她手裡拿回南宮府的府印。”
“可是她……”
張獵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張卓溪打斷了,張卓溪接著道:“可是她如今已經(jīng)離開王爺府了,她已經(jīng)自由了,不再屬於我的管轄了,是嗎?”
“不,屬下沒有這樣想?!睆埆C誠惶誠恐,頭埋得低低的,此刻,他已經(jīng)沒有勇氣擡頭看一眼張卓溪了。
“我知道你沒有這樣想,那麼你現(xiàn)在就起程給我去找她,明天,我一定要見到府印。張統(tǒng)領(lǐng),你是我最倚重的人,無論我吩咐你做什麼,你都能優(yōu)秀出色地完成。這次,想必也絕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張獵額頭冷汗狂冒,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好了,你快去快回吧!我等你的好消息?!睆堊肯獡]了揮手,示意張獵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