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丘宛晴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和寬闊的胸膛,還能聞到他身上運動完後的汗味。強烈的男性氣息侵襲了她,她心裡的小鹿一撞,臉上微微羞澀起來。
凌仲煊放丘宛晴在輪椅上坐好。這時,溫柔的風從窗戶吹了進來,丘宛晴一頭黑髮隨之飄揚。兩個人的臉距離得很近很近。鬢邊的幾縷髮絲似乎忘記了危險,頑皮地拂上了凌仲煊的臉頰。
“啊,對不起。”丘宛晴連忙要把頭髮從他臉色弄走,卻不料指尖觸上了他的臉。這一觸,如觸電,手一下子彈開。
“別,別走。”凌仲煊眼疾手快握住了那隻快要退縮的手。可一下子用力過猛,痛得丘宛晴“嘶”的一聲縮了縮肩膀。
“你一定很愛安小姐。”丘宛晴尷尬地扯開一絲笑容,然後不動聲色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我真的不是她,我叫丘宛晴。”
“你的每一個細節都很像她。”凌仲煊仔細地打量著她。
丘宛晴被看得很不自在,正要偏過頭去,可凌仲煊用手扳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對上他的。
丘宛晴看呆了。那碧色眼睛裡流淌的溫柔情愫讓她深深著迷,彷彿被強大的磁鐵吸住了一般,她的整個靈魂都沉溺在了那片溫柔裡。
惡魔原來也可以是溫柔的嗎?
凌仲煊的臉越靠越近,越靠越近,他溫熱的氣息噴到了丘宛晴臉上,讓她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可吻沒有落下來。丘宛晴等到的只是一張嘲諷的臉。冰霜的神色,哪裡還有溫柔的影子。
“爲什麼要背叛我?!”凌仲煊的眼裡幾欲噴火。
“我,我沒有,我不是……”丘宛晴被凌仲煊的眼神嚇到了,彷彿自己真的有罪,連話也變得底氣不足。所以,這話在凌仲煊看來,就是狡辯。
丘宛晴像小雞一樣被拎了起來。
天啊,剛纔不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一下子他就暴跳如雷了呢?丘宛晴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而且她也沒有時間想了,全身如活蝦一般扭動抗議著。
可拎著她的男人不爲所動,徑直朝露臺走去,一腳踢開門,海風就灌了進來。
這古堡原來是建築在海角上面的。
露臺之下是就陡直的懸崖,咆哮的大海,一遍遍怒吼著把波浪拍在峭壁上,激起千層白色的浪花。
而凌仲煊要把她扔下海去!
“啊!拉我上去,有話好好說嘛!”丘宛晴一邊叫著一邊被吊在了半空中,扭頭一看,下方就是萬丈懸崖。她嚇得閉起了眼。
“我不會原諒你的。”凌仲煊望著前方,翻滾的海水正如他此刻翻滾著的怒氣。兩年前的那一天,他被包括她在內的警察包圍著,被逼到絕路時只好跳海求生。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拼命追了上來,對著他的胸膛,補上了一槍。
“碰”的一聲,子彈差一點就打中了心臟。可他的心還是碎了。她的無情,比任何子彈都具有殺傷力。
至今,他還能記得那時的海水冰冷刺骨的感覺。至今,他夜裡還會夢到她拿著槍,一次又一次朝他開槍,趕盡殺絕。
“喂!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能死。”丘宛晴拼勁力氣喊著。
此時她已全身懸在了半空中,她的一隻手死命地抓著凌仲煊的手,另一隻手也掙扎著要抓住凌仲煊的手。海風凌亂了她的頭髮,如刀子一樣割著她的皮膚。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盡數裂開。鮮血染紅的白色的針織衫。
下面是高達百米的懸崖,摔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波濤奔涌著向上,彷彿要伸長了手,把丘宛晴拉去冰冷的海底。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她?她比竇娥還冤啊!
“說,你有沒愛過我?”凌仲煊開口。
“愛,當然愛你,快把我拉上去!”丘宛晴慌得口不擇言,她真的不想死。
“愛我,卻背叛我。死罪。”凌仲煊鬆開了抓住丘宛晴手腕的手,面無表情地看著丘宛晴一點一點地下滑。這是她應得的業報。
“不,不要……”丘宛晴悲鳴地哀求著,可凌仲煊冷若冰霜。
從手腕滑到手掌,而手心生出的汗讓滑動的速度加快。丘宛晴看著凌仲煊,祈求他改變主意,可手還是一點點繼續下滑,從手掌到手指,還一點點繼續向下,就要絕望了。
最後,丘宛晴把心一橫,閉上了眼睛,露出了悽楚的微笑。
她說:“煊,我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