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飛鴿傳書給太子府,讓赫榮替我多多留意朝中的局勢,該回去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的!”閔虹道。
綠萼退了出去。她知道閔虹的脾氣,凡是一件東西他看上了,必定要親自得到手的。
他留在陳國不肯回到鳳國去,無非是因爲(wèi)那個和陳國公主長得像的我。
有時候她很不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鳳國那麼多有才有貌的女子,他卻是一個也看不上,偏偏看上了這個野丫頭。
要是他果然是娶了陳國的公主,想必朝中那些大臣也沒有什麼異議,可是如果爲(wèi)了這個丫頭而荒廢了朝政,只怕會留下把柄的。
我?guī)е鴪A溜溜出城,一路上圓溜溜都是欲言又止的。
我見她憋得難受,便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憋在心裡不難受麼?”
圓溜溜摸了摸頭,憨笑道:“姑娘,,我就是好奇你怎麼跟公主長得一模一樣呢?”
我停住腳步,回頭看她,道:“就真的沒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嗎?說實(shí)話,你那個又野蠻又任性,我還真是被她給拖累了!”
圓溜溜盯著她看了半天,道:“要說這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眼睛了!”
“眼睛?”
“嗯,”圓溜溜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的眼睛水靈靈的,讓人看著就舒服,親切。公主可不一樣,她只要瞪你一眼,保準(zhǔn)嚇得你不敢再看她的!”
我撲哧一笑,道:“她是母夜叉呀,那麼讓人害怕?”
圓溜溜道:“姑娘,你還別不信。當(dāng)時就是因爲(wèi)一個小太監(jiān)多看了一眼,她就讓人把那小太監(jiān)的眼珠子給挖了出來,你說誰還敢再看?”
我唏噓道:“那可真是太害怕人了!不過現(xiàn)在你也用不著害怕了!”
圓溜溜一邊走一邊道:“可不是嘛,以前我在宮裡的時候,天天晚上睡覺都做噩夢,以後終於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圓溜溜又追上來,問道:“姑娘,今天那公主是誰啊,我看他對你可上心了呢!”
我笑道:“我說你怎麼這麼多爲(wèi)什麼啊,是不是見人家長得英俊,喜歡上人家了?”
圓溜溜嘟嘴道:“我哪裡有那個福氣啊,那公子看起來好貴氣,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我只管往前走,再走一截就快到城門口了。
“咦,這裡這麼多炮竹花,一定是大戶人家的人娶親了!”圓溜溜道。
我低頭看了一眼,還真是,便道:“早知道就早一點(diǎn)出來,還能湊一回?zé)狒[呢!也不知道是誰家,陣仗倒是不小,你看這地上好多炮竹花!”
一旁走的人聽見了,笑道:“這是田大人的兒子迎親呢,當(dāng)然陣仗不小了!”
我一聽是田家的公子娶親,急忙拉住那人道:“大哥,那你知道田家公子娶得是哪家的姑娘麼?”
那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是蔣家的小姐呀!”說完便走了。
我若有所思,喃喃道:“他們原本便是一對的麼?”
“姑娘,你說什麼?”圓溜溜問。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道:“沒,沒什麼!”
“快到城門口了!”圓溜溜道。
我看了一眼,加快腳步道:“那快點(diǎn)走,要不然一會該出不去了!”
快到城門的時候,只見守城的官兵手裡拿著一幅畫,正對著進(jìn)出的女子盤查。
“姑娘,你看!”圓溜溜指了指拿著畫卷的官兵,小聲道:“難道是來抓我的?”
我搖了搖頭,“只怕是抓我的!”
“那可怎麼辦啊?”圓溜溜道。
“不急,畫個妝混過去!”我從包袱裡拿出準(zhǔn)備好的假鬍子粘在嘴邊,又拿毛巾裹住頭,貓著腰咳了兩聲。
“怎麼樣,還能看出來麼?”
圓溜溜笑著搖了搖頭,“看不出來了,像個鄉(xiāng)野的老頭子!”
我道:“把你頭髮全部綁起來,貼上這個痦子!”
兩人化妝好了,圓溜溜扶著我朝著城門走去。
“站住,你們兩個幹什麼的?”守城的士兵喝住,問道。
“回,咳咳,官爺?shù)脑挘菝裼校瓤瓤龋伟A……”
“咦,別說了,快走,快走,走走走——”守城的士兵捂住口鼻,連連揮手讓兩人快走。
“真是晦氣!”
我拉著圓溜溜快步的走了出來,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指頭,笑道:“怎麼樣,我這個辦法不錯吧?”
“姑娘,你真聰明!”圓溜溜道。
“這算什麼,小兒科!”兩人繼續(xù)朝著前面走。
走了一段路,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我對這裡的地形根本就不熟悉,她哪裡知道天山到底在什麼地方呢。
“姑娘,你怎麼不走了?”圓溜溜問。
我把頭上的毛巾扯下來,道:“不是不走,而是我根本不認(rèn)識路啊,天山該怎麼走,你知道嗎?”
圓溜溜直接傻眼了,“姑娘,你,你說,你根本不知道路?那我們該怎麼辦啊?現(xiàn)在回去根本來不及了!”
我蹲在路邊的石頭上,順手揪了一根草叼在嘴裡,望了望遠(yuǎn)處,道:“已經(jīng)走了這麼久,回去是不可能了,看看這附近可有什麼城鎮(zhèn)吧?”
圓溜溜一臉沮喪,道:“姑娘,我自幼便在宮裡長大,哪裡認(rèn)得路啊!”
她現(xiàn)在有些後悔跟著我出城了,這下可好,沒有被公主賜死反而是要在這荒郊野外困死了!
我抓了抓頭髮,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閉上眼睛轉(zhuǎn)了個圈,然後往上一拋。
樹枝落在了東邊的方向,她便指著東邊道:“就朝這邊走吧!”
“姑娘,你知道怎麼走啦?”圓溜溜激動道。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啊!”
“那你怎麼要往這個方向走?”圓溜溜疑問道。
我指了指樹枝,道:“用這個測出來的,我一般做不了決定的時候就用這個,很準(zhǔn)的!”
圓溜溜頓時垮下臉來,嘆氣道:“走了一路,也沒有看到一個人經(jīng)過,要不然還能問一問呢!”
我望了望快要下山的太陽,道:“太陽馬上就要下山了,再等下去只有喂狼了!還是走吧。”
圓溜溜只好跟著我朝著東邊走。
她一直排斥不要跟閔虹發(fā)生任何關(guān)係,可是這根樹枝卻是帶領(lǐng)著她進(jìn)入到了鳳國的領(lǐng)地。
她們運(yùn)氣不錯,就在天快要擦黑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砍柴的樵夫。
“大叔,大叔,等一等,等一等……”
圓溜溜追了上去,氣喘吁吁道:“大叔,我問一下,再往前走可有城鎮(zhèn)麼?”
樵夫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這是打哪裡來啊,我聽你這口音不像是這本地人!”
“是啊,大叔,你真是好耳力,我們從京都過來的!”圓溜溜道。
“原來是陳國的人啊?”樵夫笑道。
“陳國?難道這裡不是陳國麼?”我趕上來問道。
樵夫笑道:“這位姑娘真是說笑了,再往前走可就是我們鳳國的地方了!不過想要去城鎮(zhèn)還需要一天的腳程!”
“姑娘,我們到了鳳國!”圓溜溜不可思議道。
“不是吧?”我簡直不敢相信,喃喃道:“這兩個國家,怎麼離得這樣近?”
樵夫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就因爲(wèi)兩國離得近,所以纔要聯(lián)姻呀!”
我扯了扯嘴角,道:“大叔啊,我再問個路,您知不知道天山怎麼走?”
樵夫道:“是去天山派麼?那可就遠(yuǎn)了,從這裡往西走,坐馬車得一個月的時間呢!你們這姑娘家家的,去那麼遠(yuǎn)做什麼?”
“有事,有事!”我含糊道。
樵夫沒有繼續(xù)問,看了看天色,道:“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你們先到我家裡休息,我家離這裡不遠(yuǎn),明日再走吧!”
圓溜溜看了我一眼,道:“姑娘,你說呢?”
我點(diǎn)頭,道:“也只好這麼辦了!”
樵夫便帶著兩人回到自己家中。說是家,其實(shí)就是用茅草搭了兩間屋子。
籬笆圍了一週,就算是牆了。
樵夫還沒到門口,便扯著嗓子喊道:“老婆子,有客人來了!”
屋裡出來一個老婦人,笑盈盈道:“老頭子,老遠(yuǎn)就聽見你說話了,誰來了?”
“喲,是兩個姑娘呀,”老婦人出來,道:“這是怎麼回事呀?”
樵夫笑道:“她們呀要去天山,走錯路了,這不天色不早了,要是讓她們在荒郊野外過夜又不安全,所以我就帶她們回來了!”
老婦人趕緊讓兩人進(jìn)來,道:“那趕緊的進(jìn)來吧,我這正好做好了飯菜,你們也吃點(diǎn)。這荒郊野外的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招待,可不要嫌棄纔好!”
我急忙道:“大叔能收留我們已經(jīng)是感謝不盡了,哪裡還敢嫌簡陋!”
因爲(wèi)是山裡,所以都是些野菜什麼的,爲(wèi)了能讓她們吃好點(diǎn),老婦人把家裡下蛋的雞也殺了一隻。
我十分的過意不去,一定要給他們錢。
“大叔,大嬸,這銀子你們一定要留下來,要不然這飯我們可是不敢吃的!”我道。
圓溜溜也點(diǎn)頭,“是啊,你們就收下吧!”
老夫妻倆見推脫不過,只好收了下來。吃完飯又給兩人找出兩牀被子來。
“山上風(fēng)大,晚上不蓋被子是要著涼的!”老婦人道。
鋪好了被子,老婦人才走。
圓溜溜眼眶紅紅,道:“要是我娘還在的話,一定也會對我這麼好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別想了,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兩人躺在牀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外面的山風(fēng)嗚嗚颳著,月亮的光照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