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樂的,當然還有家裡,確切說,是這“一家子”。
妞妞站在屋子當間兒,和二妞繪聲繪色地給大家表演著在學校的“原景重現”,一家“老小”圍著倆閨女看,外加起鬨架秧子。
妞妞:“我就說呀,老師,您愛咱們的城市吧?”
二妞:“老師說,當然愛呀?!?
妞妞:“我說,老師,那您肯定支持咱們城市的體育發展吧?”
二妞:“老師說,當然支持??!”
妞妞:“我說,老師,那您必然也是咱們城市足球隊的球迷吧?”
二妞:“老師說,你倆少廢話,甭鋪墊,有話快說,有那個啥就快放?!?
全家這個樂呀。
妞妞:“我說,老師,眼看臨近十月中……”
二妞:“老師說,那我也不買紙糊窗櫺。”
全家:“你倆跑學校跟老師對相聲活去了?”
妞妞:“我說,老師,我不是讓您猜藥,我是說,您琢磨啊,什麼日子快到了?”
二妞:“老師說,誰不知道賽季末了,我家也有球迷,但姆們知道因爲特殊原因,集中在南方賽,姆們全家都在電視上瞅,就某些家庭、某些人、某些動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皮賴臉地去給球隊裹亂,還帶上家裡小孩子?!?
妞妞:“我說,哎,老師,說事兒歸說事兒,咱別打擊一大片,您說我成,說姆們家長輩兒這不老合適的吧?”
二妞:“老師說,就您二位家那幾個‘長輩’啊?有一個有正型兒的麼?”
妞妞:“嘿!我這火爆脾氣嘿!我一叉腰……”
全家:“怎麼的?你跟老師急了?”
妞妞:“我一挑大拇哥,說,老師您說的還真對,確實沒一個正常的?!?
全家哭笑不得:“嗨……”
二妞:“老師說了,你倆別堆話佐料吧,說吧,是不是又要跟你們那熊……啊就三叔奔比賽去了?請假是吧?”
妞妞:“我一樂,說,哎呦喂,還是老師您聰明智慧有學識,大氣磅礴有擔當,您既然說到這兒了,我就實話說了吧,我跟二妞吧,向您請個幾天假。我爸比、三叔、姑姑、四叔、六叔、七叔、八姑、九姑、用人、丫鬟、保鏢他們說了,今兒有事兒,就不親自登門拜訪了,假如我倆請不下來這個假,他們再集體過來!”
二妞:“老師連忙擺手,說,哎別!千萬別!我謝謝你們姐倆哈!你們姐倆呢,是來去自如,我們校方對你倆的原則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至於你倆那幫‘家長’,就不麻煩他們幾位老人家親自出馬了啊,挺遠的,好幾十裡地呢?!?
全家笑:“那不下樓就是麼!”
笑爺:“我怎麼記得那‘三不’還有個下聯兒啊?”
熊三兒笑道:“不著急,不害怕,不要臉?!?
全家大笑:“您自己說去吧!那不就是咱們家三爺您的真實寫照麼?”
二妞:“可說的是呢,老師差點兒就拿這九個字形容三叔和咱們家了,沒捨得用,留著今後壓軸兒呢。”
兔兔:“這都什麼詞兒啊?!?
妞妞:“後來我說,老師,這麼說假您批準了?”
二妞:“老師說,你倆盡情放飛自我啊,不用玩兒那走形式的事兒,想去去,姆們不參與,只要你們家家長別來,比什麼都強?!?
六六:“怎麼感覺老師說反了,一般不都是學生有了問題,當時就請家長麼?!?
七團兒:“敢情,好麼,就妞妞二妞一請家長,你又不是沒見著,咱們這一大騾車傢伙組團兒就去了,周圍人不知道還以爲這一堆人買了假貨去找商家算賬要三十倍返還去了呢!”
熊三兒:“咱這叫去的多啊?咱家這叫‘人’多???”
全家:“您還嫌少???”
三兒又壞笑上了:“我有預感……”
全家跟熊三兒齊聲:“還,得,有,來,的?!?
笑爺和堂妹小蕊對望了一眼,翻了翻白眼兒,說:“那算齊了,再來?咱們家徹底動物園了!跟西直門外那家可以叫一板了?!?
妞妞:“然後校長進來了,微笑地看著我和二妞,說,二位小主兒,出去了就多玩兒幾天啊,不用惦記學校,也甭惦記校長、老師、同學們,啊,踏踏實實玩兒,踏踏實實爲球隊加油!踏踏實實多吃喝薯片兒、蝦條、可樂、雪碧、芬達、美年達、奶茶、脈動、王老……”
二妞:“老師給攔了,說,校長您家開冷飲店的吧?您再說就成報水名了。”
全家樂:“妞妞,沒跟校長賽一下貫口???”
妞妞:“那哪兒行啊,咱姐妹倆、咱全家那是尊師重道的主兒,書香門第,知識分子家庭,家教好,家風好!一身正氣,藿香正氣!”
阿文:“這話聽著,我都替咱們全家虧心的恆?!?
兔兔也樂了:“我也有點兒。”
妞妞:“我就說,校長,老師,儘管如此,現在才中午,我和妹妹我倆得上完今天的課再走。”
全家:“校長老師怎麼說?”
二妞:“校長老師齊刷刷一指學校大門的方向,說,你倆現在走也沒問題?!?
熊三兒:“這一幕眼熟嘿!”
六六:“多新鮮啊,校長老師把郭爺轟那拿‘公式相聲’譁衆取寵的兩口子那話安在咱們妞妞二妞身上了?!?
妞妞:“校長老師還說了,二位小主兒,這快期末了,乾脆考試也別來了!”
二妞:“姆們說,那可不行啊,校長老師,考試不來,沒成績??!”
妞妞:“校長說了,二位小主兒,來考試,七十!不來考試,給雙百!”
全家當時就笑噴了。
熊三兒一挑大拇哥:“我倆閨女就是有出息!”
全家:“這叫有出息啊這個?”
八姑笑道:“逗歸逗,其實我覺得啊,咱們家倆小主兒,雖然學還是要上的,但是真的挺早熟,懂的人情世故也挺多的,說實話,咱們家,本身就是一大課堂?!?
九姑:“姐姐可說的是呢。要不,郭爺在單口兒相聲裡形容一些特別早慧早熟的孩子,甚至有一點世故的孩子,都說——‘您想啊,他在那個環境里長起來的,他什麼沒吃過見過,他能不早熟麼?’——我覺得,咱們家倆閨女就是這類?!?
笑爺:“誰說不是呢,別說倆閨女了,各位一個個兒相繼到來,連我的認知都在不斷刷新和顛覆?!?
熊三兒:“其實吧,我覺得挺好。孩子經歷多、見識廣,甚至早熟,比那些一直懵懂甚至不諳世事的孩子強的多。這人生啊,從小到老,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挫折、磨難甚至心碎,提前讓孩子知道世界和周遭的複雜與多變,甚至知道命運的多舛,未必是壞事兒,這就給孩子的心裡打了強有力的預防針,就如同現在咱們科研人員已經研製出了最有效的藥物一樣,藥物進入身體,那是防護傳染,身體康健,而對於孩子,提前瞭解人情世故,可以讓她們在成長得道路上走得不那麼艱難,甚至會有能力把悲傷甚至痛苦化做快樂和樂觀的心態去應對一切。要問我什麼主張?我熊三爺就這主張?!?
三兒說完擡眼環顧了一下全家,嚇了一跳:“我去!你們這是怎麼了?”
只見全家乜呆呆看著熊三兒,張著大嘴發愣,然後突然集體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全家驚歎:“好傢伙!兩年了,咱們家三爺終於說句人話了!”
三兒這個氣?。骸澳銈冞@就不是人話!”
妞妞二妞飛撲到熊三兒懷裡,各種揪,各種揉,說:“姆們三叔兒最棒了!平??此仆媸啦还В鋵崈刃腻\繡,表面大大咧咧,其實心有城府!深藏不露!”
六六:“桃李不言,下自成溪!”
笑爺:“他話也不少?!?
七團兒:“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阿文:“和我一樣!”
兔兔:“這兒沒你事兒啊,少插嘴?!?
八姑:“三哥這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稀聲,大象無形??!”
九姑:“咱們三哥這是大熊無形!”
皮猴兒:“三叔這熊還真不怎麼大?!?
全家大笑。
熊三兒臉都快昂成三百六十度了,這美,抱著倆閨女自言自語:“咱是滿腹經綸的熊啊,咱是飽讀詩書的熊啊,咱高級知識分子!”
笑爺一抱拳:“這位高知,請問,您別說四書五經哈,您一本兒北安紀念畫冊上的字兒,您讀的下來麼?”
全家又大笑起來,八姑一口茶都噴九姑臉上了,把剛化完的妝都給噴花了。
六六:“天不言自高!”
七團兒:“地不言自厚!”
妞妞:“水不言自深!”
二妞:“人不言自明!”
笑爺:“自大一點兒就念個臭啦!”
阿文:“我說說你聽聽在想當初……”
三兒一叉腰:“你們要瘋啊!”
全家:“咱家確實有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