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兒,“劉府”張燈結綵,貼對聯、貼窗花、迎門神、掛燈籠,全家老老“小小”忙裡忙外,一派生機勃勃喜氣洋洋。
“別說,哥,有點兒大宅門兒那意思了。”小蕊對笑爺說道。
“可不麼,”笑爺望著一“家”子進進出出的熱鬧場面,“你看,有老爺老太太,有大少爺大少奶奶,有小格格,還一堆用人,你看那紅尾巴那個,保鏢都有!郭爺相聲裡怎麼說來的——多大勢力這是!”
“今兒晚上年夜飯,一桌子恐怕都坐不下吧?”
“我想好了,開兩桌,按輩分兒坐。”
小蕊笑道:“說的跟真事兒似的。”
笑爺也笑:“誰讓已然這樣了呢,郭爺講話了——‘你就當真的聽’,咱們呢——‘咱們也得配合著演’。”
小蕊:“只是,怎麼似乎有點兒和別人家不太一樣啊?”
笑爺噗嗤噴了:“敢情!多新鮮啊!人家都是人團圓,你看看咱們這家‘族’,有幾個是真人?”
小蕊笑道:“倒也是團圓!你看這一個個兒的,又團又圓的!”
兔兔皮猴兒跑前跑後的打下手,阿文也要幫忙:“要不,各位,我去廚房露一手?”
兔兔:“您就算了吧,再把自己掉鍋裡!聽說過清蒸鯉魚的,沒聽說過幹煎怪物的。”
年夜飯。
電視裡是春晚的熱鬧,電視外這一大“家子”比春晚可熱鬧多了。
推杯換盞、歡聲笑語、把酒言歡甚至一醉方休。
當然,整個兒喜筵上,全家歡樂的根源、焦點依然是熊三兒——劉勝勝,由於他的存在,這個自帶喜劇之王色彩的傢伙自然也成了大家說笑的最大“包袱”。不拿他開涮又拿誰呢?一年來這位三爺的各種“事蹟”甚至“奇遇”都成了大家最大的“料”。
轉過天來,大年初一。
上午,老爺子老太太連同笑爺、小蕊依次給了小傢伙們紅包,小傢伙們還真有禮有面兒的,給老爺子老太太咚咚地磕頭拜年,當然,由於三兒、六六、七團兒“蘿蔔不大——長背(輩)上了”的特殊地位,他們幾個自然不會給笑爺小蕊磕,但是妞妞的一圈萬福,卻把她三叔、六叔、七叔剛得到的紅包都收入自己的小挎包裡。
而阿文、兔兔和皮猴兒自然也各有“賞賜”。全“家”其樂融融好不熱鬧。
小蕊哎呦一聲,說:“嗨,我這當姐姐、當姑姑的差點兒忘了,我給小傢伙們準備了新春禮物了!”
只見小蕊從她的揹包裡拿出了好幾套小衣服——真的是小衣服,比嬰兒裝還小一圈兒,但是做工精美,大多是唐裝、長袍馬褂之類的特有年味兒的小服飾,應該是專門製作給家中長毛絨玩具的小衣服。
先說妞妞的,是一件紅色底兒帶金色團花兒、琵琶扣兒的小唐裝,妞妞謝過她姑姑小蕊後,當場就穿上了,這個好看啊,本來就是漂亮的混血小丫頭樣兒,配上這小唐裝更顯得可愛——特有中西合璧那意思。用衆人話說:特有外國小留學生在華過年的趕腳。
再說六六,是一件小綠文化衫,上面是個金色星星的圖案,六六穿上更顯得活力十足的可愛。
七團兒就沒轍了,由於是小黑狗,所以是紅色的小狗裝,也就是大街上人們經常看到的那種小狗穿在身上禦寒的小衣服,只不過他這個,比別的真狗的,要小個七八號兒。
兔兔是一身小粉旗袍,嘿,這一穿上,大家都鼓掌,表示驚豔不已,要不是耳朵長點兒,真有點兒清宮戲裡伺候小主兒的貼身丫鬟那勁兒。
用阿文的話:“兔襲人今兒變兔晴雯了嘿!”——結果腦袋捱了兔兔一個“拐搗”。
阿文居然是一件長衫,說白了是一大褂兒——小蕊說並非讓阿文上臺說相聲去,只不過小怪物那身材是小傢伙們裡最“高挑”的,就這適合他。阿文這個開心啊——鼻孔都快朝天了,愣說自己是“文志摩”。
兔兔:“志摩沒看出來,您是挺魔怔的。”
阿文:“兔兔,你是人間四月天!”
兔兔:“你是咱家醜八怪。”
皮猴兒是一件中式小褂兒,別說,保鏢就是保鏢,一穿上還真有點兒一身短打、尚武精神那意思,挺好。
阿文見了,用山東話說:“話說,燕子李三,便步靈腰,上了房了!”
皮猴樂道:“誰上房了!”
兔兔:“別說,皮猴兒哥你要上房還真跟玩兒似的。”
最後是熊三兒的。
穿上後,除了他自己美得屁顛兒屁顛兒的反覆照鏡子,全家都樂噴了。
那是一件大紅色的連帽兒斗篷,斗篷的邊緣都是白色的絨線,脖子處用紅帶子蝴蝶結繫好,單看這件精美小斗篷確實可愛又好看,簡直就是《紅樓夢》裡大觀園“海棠詩社”賞雪、寫詩、吃螃蟹時寶黛他們穿的那種——假如不往上看的話。
關鍵是:斗篷帽兒的頂端,是倆犄角——鹿犄角。這就太喜感了,用笑到眼淚都出來的大家的話說:“您這是熊寶玉啊?還是南極仙翁那坐騎成精了?”
妞妞跑過來抱住她三叔,這個喜歡啊,又一輪兒各種捏各種掐各種揉。
三兒:“哎?這個小妞妞我曾見過的!妞妞可曾讀過什麼書?”
妞妞還真跟著配合:“只讀過瓊瑤,金庸卻不曾讀過!”
三兒:“妞妞可有玉?”
妞妞搖搖頭:“玉沒有,薯片兒算麼?”
三兒假裝一翻臉:“那我要這勞什子有甚麼用!哎?我玉呢?”
皮猴兒:“三叔兒,玉沒有,這兒有一空酒瓶子,要不您摔一下?”
全家這個樂啊!
下午,笑爺安排了一次大合影“全家福”,他讓小傢伙們依次在長沙發上坐好——或者站好,反正都得上來,決不允許有在地上站著的!——各位,不是因爲笑爺安排得多仁義和公平,而是這一大羣“小隻”們要是合影,還必須如此,但凡有一個沒在一排上的,還就休想拍到了。
不用熊三兒開口,三爺一個眼神兒就已經定了他的C位的地位——自然是最中間,跟大爺似的一坐。
不是跟大爺似的,是咱們這位還真就是個大爺。
既然妞妞——家裡的小公主、小主兒、格格——是三兒“親閨女”,地位自然僅次於三兒——雖然不能舉著高高兒拍吧,也是騎在三兒的脖子上,倆手抓著三兒斗篷帽上的“鹿角”嘎嘎地樂。
然後,爺倆的身後,左右是六六、七團兒,再左右是兔兔、阿文,皮猴兒最低調,站在最旁邊。
“咔咔咔咔咔咔咔……”
笑爺小蕊連按了十幾張,張張精彩——這“大宅門兒”的“全家福”,用笑爺話說:“加個黑白效果那就是民國範兒啊!”
拍出來後,小蕊忽然發現個問題:“哥,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看出來了,”笑爺樂著點頭,“沒有老爺子老太太和咱倆。”
“要不再來一組?”
笑爺笑著一擺手:“甭了,這就挺好,恰到好處,咱們大活人也擠進去,一人抱一個倆的?那不是全家福,那是喜得貴子千金。”
三兒:“哥,我可生不出阿文這樣的啊!”
阿文:“誰讓您生我了!”
這年過得這個熱鬧啊。
隨後,熊三兒非拉著妞妞要拍“親子照”,笑爺小蕊自然得成全。
好傢伙,爺倆兒倒天生是鏡頭的角兒、明星的範兒,各種擺各種抱各種扔高高各種“父女情深”。
拍後笑爺指著一張妞妞躺在她三叔懷裡的照片問小蕊:“眼熟不?極其像一部電影的海報吧?”
小蕊直拍手,說:“卡薩布蘭卡!”
笑爺:“此經典電影還有一名兒,知道不?”
旁邊阿文接道:“北非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