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是重要會議!您不能進去……三爺……哎哎!三爺!”
會議室門口,秘書小夥子邊說邊攔著非要進去的熊三兒,結果輸了。
小夥子哪兒是熊三兒的“個兒”啊,一個沒留神,熊三兒“刺溜兒”從他腳邊兒鑽過去了,一邊進去一邊還說呢:“姥姥!越重大的會越得有我啊!我董事會三把爪兒,這事兒不通知我就夠可以的了,我來都來了,還不讓我參加?”
秘書小夥子輕聲嘆息:“李總啊,對不住了,我只能做到這份兒上了,架不住我這一米八的個頭兒攔截一160毫米高的泰迪熊,我真沒戲啊我!”
會議室裡,李總正要發言,一干俱樂部領導也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會議桌兩邊,只聽得門開了,地上一個聲音由遠而近:“各位辛苦辛苦辛苦!”
李總一皺眉:“真是亂上加亂,忙裡添忙,怕誰來誰!”
熊三兒一個騰躍跳到他的第三把“交椅”上,說:“您甭怕我,看這氣氛,您今兒恐怕擔心的事兒比本宮在此更嚴重吧?”
“嘿,你還……”李總說到這兒一想,無奈地嘆口氣,“倒還真是,算了算了。你來就來吧,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坐那兒好好呆著。”
“哎?您別這麼說啊!”熊三兒嬉皮笑臉,“我給俱樂部忙活的大事小情還少啊?我幹出的轟轟烈烈的成功案例不多啊?您怎麼知道我就不能解決今兒的……”
“行了行了行了您別貧了!”李總皺著眉向熊三兒擺擺手,看看大家,大家也沒心思搭理熊三兒了,李總又嘆了口氣,說:“列位,想必一年來大家也無風不起浪的多少聽到一點兒耳聞,我就開門見山說了吧,今兒消息又來了,基本坐實了——碼頭集團俱樂部的那個頭兒,那個董事長,一把手,程序元兒,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最近成了新一屆的‘足委會’頭頭兒了,他一上任,第一個準備實施的舉措就是去掉各隊的老名字,而只保留城市名,也就是說,一旦他這個舉措落實,咱們‘北安’這個二十八年的金字招牌,就不復存在了。”
高總:“一年前那傢伙要上任,並傳出要改名的小道消息時,我早就想到這事兒是早晚的!”
符指:“這不是搞‘一刀切’麼?我是第一代北安球員,從我在隊當球員時的1992年起就叫這個名字,一直到現在,我已經成了領隊、副教練,球隊這個名字都叫了28年了!早就在幾百萬球迷心中成爲了不可磨滅的隊名!也是咱們這城市的體育名片!哪能說取消就取消、說拿掉就拿掉呢?”
陶指:“然而各位知道麼,我這兒還有消息,說‘碼頭隊’這個名字是不改的,說屬於很中性很溫和很合格的名字!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幽不幽默?我就去他個……”
李總:“哎!陶爺,不要罵街麼。”
熊三兒坐不住了,騰地從椅子上蹦到桌子上。
旁邊兒璞哥嚇一跳:“嚯!我孫子練就成李小龍了嘿!”
“別鬧別鬧!這種時候咱不開玩笑。”三兒沒看璞哥,然後站桌子上,跳著腳兒地罵開了:“我就去他程序元兒的…………………………………………”
各位,此處省略一萬八千多不帶重樣兒的字兒。
估計要是電視直播這段兒,那得全是“嗶嗶嗶嗶嗶……”的電子遮蓋音。
十分鐘後,熊三兒罵到口乾舌燥,全體挑大拇哥叫好兒:“好!三爺!佩服佩服,這真是他大舅親傳後人!都說咱們隊早年馬五爺是語言天才,三兒早來幾年,要是趕上馬五爺在,哥倆準是莫逆之交,哥兒倆跟八國聯軍對著罵街八國聯軍能還一句嘴算哥倆輸!”
李總擡手攔住大家:“行了行了,今兒大家不開玩笑了,三兒你也坐好了。說說吧,各位,怎麼整?”
三兒怒目金剛:“那傢伙叫什麼?程序元兒這玩意兒?程序員兒呢他還?他自己那腦子裡那程序先亂套了吧?”
高總、符指、陶指等人:“我看也是!”
三兒低聲問李總:“我就納悶兒了,李總,他一私企老闆,他怎麼當的足委會的頭兒啊?”
李總:“那肯定就是……你明白吧?”
“我明白什麼啊我明白!”三兒雖然嘴裡說著,但是心裡也知道怎麼回事兒。
李總:“再者說了,這足委會的性質屬於民間機構,其實呢,是管事兒範圍最小的機構,但是呢,要命就要命在,這麼一個居委會大點兒的機構,他卻能用命令管住所有足球隊和俱樂部!哪兒說理去?”
熊三兒:“那這裡絕對有貓兒膩啊!”
連旁邊旁聽的法國人熱大爺都開口了:“多新鮮啊!我這老外一聽都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小二還要給翻譯:“明天將是一場艱苦的比賽……”
熱大爺:“你這場合再胡說八道你也出去啊!”
小二吐吐舌頭,不言語了。
三兒點點頭:“您別說,咱們面對的還真將是一場艱苦的‘比賽’了。”
李總:“各位怎麼看?”
符指先義憤填膺地發言:“怎麼辦?死保!捍衛!北安的名字必須保留!”
高總:“這是咱們城市的金字招牌!也是咱們北安人甚至全體球迷的精神支柱!”
陶指:“咱們必須行動了,以俱樂部層面!”
這個也說,那個也說。
唯獨,熊三兒坐在桌子上頭,沉思悶聲不語。
李總點點頭兒:“各位說的很對,今早,董事長周董也給我來電指示——一旦在賽季結束後,此消息屬實並且將要實施,那麼全俱樂部上下同心,死磕到底,無論找到什麼部門,什麼人,我們都要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提出最強烈的訴求!這回,爲了北安的名字,得用上我們球隊在賽場上的口號了——死磕!這不是爲了我們,這是爲了千千萬愛我們的、默默支持我們的球迷!球迷對我們有仁,我們就得還之以義!”
“好——!”“好——!”“好——!”
全體高層歡呼鼓掌。
坐桌子上頭的熊三兒依然沉思不語。
李總往下壓壓手,意思是讓大家安靜一下,然後說:“當然,今天只是個預備會議,真正的挽救球隊名稱的實施方案,還要等賽季結束後準信兒傳來,咱們再定奪,今天只是把我們的觀念和信念得統一起來,看來大家都是擰成一股繩兒的。離賽季結束還有好幾場球呢,今年成績不錯,我們首要目的是要把這個賽季打好!這就是熱大爺您的任務了!”
熱大爺點點頭:“放心吧您吶,擎好兒吧您吶!”
李總:“您怎麼也跟三兒淆會這句了?”
熱大爺:“挨熊似熊啊!”
周圍人全都笑了。
小二翻譯:“明天將是一場艱苦的比賽……”
熱大爺:“孩子,你還真是挺二啊,我剛纔說的是中文!你給我拿法文翻譯給在坐的聽啊?而且還明天的比賽?昨兒晚上又吃擰了吧?”
大家都笑了。
唯獨,熊三兒低頭沉思不語。
李總一愣,看著三兒說:“沒事兒,三兒,這事兒還早,你不用過早地沉重和哀愁,再說了,這事兒有俱樂部呢,董事會層面出面,早晚能解決,別傷心,天塌不下來。”
周圍人難得見熊三兒這麼乖,都認爲是三兒聽了要改名的消息心情不好,也紛紛笑著安慰:“是啊是啊,三兒,別這樣,你是咱們的開心果呢。這後頭幾場比賽你還得指揮呢!”
熱大爺:“嘿!看你們這麼一說,合著還沒我什麼事兒啊?指揮權還是熊三兒啊?”
大家都笑了。
談笑間,三兒忽然擡頭,大聲喊道:“錯!”
周圍人嚇一跳:“哎呦我的媽啊,這是怎麼了?三兒抑鬱了?”
那還解釋呢:“不像,咱們三爺這是發癔癥了!快給安定打電話!回籠觀也行!”
李總:“去去去去你們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哎,我說,三兒,怎麼了?”
熊三兒幽幽地說:“各位,事情可沒那麼簡單啊!我看啊,這事兒啊……”
衆人跟三兒齊聲:“本宮得親自出馬了!”
三兒樂了,抱拳拱手:“哎呦,知我者老幾位也,辛苦辛苦辛苦!”
各位也抱拳拱手:“您辛苦您辛苦!”
李總一擡手攔住大夥兒:“這兒還互相客氣呢?三兒我跟你說啊,你別胡來啊!這事兒,說不好聽點兒,沒你事兒!這事兒有俱樂部出面呢!我就不信我們堂堂一偌大的有二十八年品牌的老俱樂部出頭說,能解決不了!有什麼事兒,好說好商量,不就是保個名嗎!他足委會,他程序元兒,能不答應?”
三兒:“李總啊,按說您也是老足球人了,早就該很油條了,但您真是太天真了,您覺得他程序元兒,醉翁之意,在二鍋頭啊?”
李總苦笑:“這都什麼詞兒啊!”
三兒:“他要是那麼好說話的人,他就不會處心積慮當上足委會頭頭兒、又處心積慮計劃這個事兒了,這就是成心的,故意的,他想讓他的碼頭隊一枝獨大!這不宏天俱樂部垮掉了麼,他們本來就是足壇老二,這回啊,他們想把千年老二變成老大,給坐實了,先拿名字這事兒開刀,再一步步的整掉其他隊伍!”
李總直冒冷汗,說:“哎呦,你這麼一說,我可真有點兒……”
三兒:“茅廁頓開了吧?”
李總:“啊去!什麼茅廁!還馬桶呢!那叫醍醐灌頂!”
三兒:“啊對,提暖壺澆頂!”
大夥兒:“那就燙熟了!您這兒燎毛兒呢?”
李總:“先別逗貧,但是三兒,無論怎樣,都是俱樂部出面,你別管這事兒啊!你別不愛聽,回頭越管越亂,再把俱樂部搭進去!”
三兒樂了:“不能夠!您見我這麼禍禍……啊不是……您見我這麼放開了玩兒了兩年足球圈兒,我給俱樂部找過麻煩麼?”
大夥兒:“反正大麻煩沒有,小麻煩不斷。”
李總樂了:“各位,別說,咱這開心果兒來了後,俱樂部發展運行以及成績什麼的都還不錯。”
熱大爺:“哎呦我去!那是他的功勞啊?”
三兒:“熱爺您別急,那歌兒不是唱麼,大獎章啊,掰一半兒啊,有你的一半兒,也有我的一半兒!”
大夥兒:“那歌兒不是那麼唱的吧?人用掰啊?那是月餅!”
李總:“不是我不放心你,你回頭胡來,真惹出什麼事端。”
三兒:“得,西遊記那詞兒又來了!放心,真惹出事端來,我熊三兒決不連累俱樂部、各位還有球迷們!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說著,熊三兒把身上的隊服脫了下來。
大家:“嚯!真有點兒哪吒那意思嘿!你得說,爹爹——”
三兒:“哎!這兒吶!”
李總哭笑不得:“這會兒各位就別玩兒倫理哏了,三兒,你也不必要脫了它,你穿上!”
三兒:“我是爲了不連累俱樂部!不留記號!”
李總搖頭:“不是,三兒,你本來就不穿褲衩兒,這一脫了上衣,好傢伙,一絲兒都不帶掛著啊!你這麼出去更給姆們丟臉!人一看,嘿!光屁溜兒黑熊怪偷袈裟來了!”
三兒一指自己:“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