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唱:“啊——賽到落巴給——佳巴哎——巴哎——,加里加里賽哎,加里家裡賽——”
全家唱:“嗷嗷——”
二妞唱:“加里加里賽哎,加里家裡賽——”
全家唱:“嗷嗷——”
六六扭頭跟七團兒耳語:“好傢伙,二閨女這民歌唱了一宿了!”
七團兒:“確切地說,山歌。再者說了,二閨女唱了何止一宿啊,這幾天那不是都整宿整宿的唱麼!要不你看,連咱們都學會了?”
六六:“到底什麼意思?咱凡夫俗子也不知道。”
七團兒:“您客氣了六哥,您還真不是凡夫俗‘子’,您是凡夫俗熊。”
六六:“這話怎麼那麼彆扭呢聽著?”
七團兒:“總比這歌詞好理解吧?哎,你聽著耳熟不?”
六六:“極其耳熟。”
笑爺在旁邊一邊爲二妞鼓掌一邊側過臉兒也耳語:“二閨女唱的這個,就是搖滾歌手鄭鈞在當年第二張專輯裡的採樣。雲南少數民族山歌。歌詞大致是:大家一起快樂吧,忘記憂傷盡情歡歌吧。”
六六七團兒一起挑起大拇哥:“哎呀,還是二哥懂得多。”
笑爺一樂:“我懂得多不多另說,咱們全家抄上了,這可是額了金德的原生態歌曲,趕明兒個我得抱著閨女申請非遺去!”
二妞一曲唱完,全家歡呼鼓掌,連平常整日整夜打牌的八姑九姑都好幾天不怎麼玩兒麻將了,全家一起聽二妞講少數民族故事、趣聞、風俗,並賞心悅目地欣賞二妞的表演。
妞妞自然是樂不思蜀加樂開了花兒了,小丫頭一直盼望的妹妹終於到了。
用妞妞的話說:“三叔就是棒,爸比就是靈,哥倆合作,生了個妹妹。”
笑爺聽了哭笑不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這個!”
姐妹倆這個好啊,何止一個行同手足,簡直比孿生的還親還熱還黏,白天手拉手,晚上一被窩兒,說不盡的悄悄話、享受不盡的童年歡樂。
二妞也自帶幽默屬性。
二妞:“姐姐,你多大?”
妞妞:“妹妹,我八歲。妹妹你多大?”
二妞:“姐姐,妹妹我要是以在盒子裡的年齡算,十五了。”
妞妞:“沒事兒,咱三叔兒兩歲。”
二妞:“是,是,姐,打一睜眼兒,我就算開眼了,咱們家太奇葩了。不說別的,你看啊,你是娃娃,我是娃娃,這不提了,就說這一堆小叔叔小姑姑外加兔兔阿文,偌大的家族竟然都挺不是人的。”
笑爺、小蕊聽了直攔:“哎,閨女,你剛醒過來不興這麼使包袱兒的啊!”
妞妞哈哈笑:“姆們社裡後臺多少年了掛著一牌子——嚴禁包袱不響。”
二妞:“看來咱們家是處處是包袱、哪哪都是哏。”
笑爺:“還全是倫理哏。”
二妞:“這對於我一大山裡來的淳樸的、單純的、天真的、爛漫的、無邪的、可愛的少女來說接受起來還是有點兒困難的。”
全家:“你這接受起來就夠快的了。”
妞妞:“我剛醒來時也不適應,結果有個三兩天我就……”
全家:“挨金似金,挨玉似玉,挨熊似熊了!”
妞妞:“對對對,提起這個,妹妹,咱們不是人,不是,咱們不是人類,咱們是娃娃。”
二妞:“這我知道,姐,不用您提醒,好歹現在算是了。”
八姑九姑:“你倆永遠是我們的寶貝疙瘩,寶貝娃娃!”
妞妞:“咱們是三叔生的!”
二妞還配合著點頭呢:“哦——!合著咱倆也是熊孩子?”
妞妞點頭:“對對對對。”
六六點頭:“對對對對。”
笑爺:“這都不挨著。”
妞妞:“這是三叔兒跟皮猴兒哥去盯球隊比賽去了,他說了,爲了回來抱二閨女,他已經火速往回趕了,你看吧,三叔回來,得把你寵天上去!哎,說起比賽,可好玩了,有功夫啊……”
話沒落地兒呢,門咣噹一聲開了,熊三兒衝了進來:“哪呢哪呢,我二閨女呢?我二閨女呢?”
二妞甜美地笑著看著熊三兒說:“給三叔問安。”
熊三兒一把抱起二妞舉了起來:“舉高高——舉高高——舉——高高——!”
二妞被她三叔上扔下接的,哈哈大笑,一邊被拋上拋下,一邊問妞妞:“三叔兒對誰都這樣麼?”
妞妞咯咯笑道:“真不是!就咱倆。哦,偶爾也給八姑九姑兔兔舉高高,其他人就另說了。”
阿文在旁嘀咕:“從來沒舉過我。”
兔兔:“你知足吧,你比九九幸運多了,九九是舉起來,橫著出去。”
放下二妞,熊三兒又舉妞妞的高高,不夠她忙活的,倆閨女這個開心啊!
“我——當——爸——爸——啦——!”熊三兒學電影裡的口吻拉長了音兒喊道。
笑爺搖頭苦笑:“又這套,您可不是頭回當‘爸爸’了,照您那麼外頭認兒子,您都子孫繞膝、膝前弄孫、膝前教子、子孫滿堂了。”
阿文:“聽說,這回贏球兒,三叔兒又認了隊裡四個隊員當兒子?”
皮猴兒小聲補充:“五個。還有倆是外援,一個比仙兒一個阿蓮。”
兔兔點頭道:“這算成了,三叔子孫遍佈大江南北不說,還跨國了,這回一個西班牙兒子,一個巴西兒子。”
妞妞、二妞被舉來舉去的過程裡還扭頭接茬兒呢:“我們三叔就是棒!”
終於,熊三兒氣喘吁吁地放下了倆閨女,這一扔一舉,仨鐘頭。
笑爺感慨:“嚯,三爺也有累的時候?”
熊三兒問笑爺:“別說別的,哥,我就問你,二妞你給起的什麼大名兒啊?學名。”
笑爺:“劉二妞兒啊!”
全家噗嗤樂了:“這叫什麼名兒啊!”
八姑九姑點頭:“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能給我們姐倆姑娘家家起名八萬九筒的也就非二哥莫屬了。”
妞妞:“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我爸比中文系那畢業證都是我給畫的。”
二妞:“姐,真的呀?”
笑爺:“沒事兒閨女,你就當真的聽,在咱們家,什麼你都當真的聽。咱們家是魔幻現實主義家庭。”
二妞一樂:“看出來了,是太魔幻了,都不老現實的了。”
笑爺對三兒說:“其實啊,我給二妞起了個學名,根據電影阿詩瑪起的,叫劉詩瑪。”
三兒:“劉什嘛?”
笑爺:“劉詩瑪。”
三兒:“是啊,我說的就是啊,是嗎?”
笑爺:“是啊!”
三兒:“我是說,劉詩瑪,是嗎?”
笑爺:“就一個詩瑪,沒有倆詩瑪。”
三兒:“對啊,我知道是詩瑪,是嗎?”
笑爺:“是啊,是啊。”
三兒:“是嘛?”
笑爺:“詩瑪。是啊是啊,詩瑪。”
三兒:“什嘛?”
笑爺這氣啊,說:“需要理由嗎?”
三兒:“不需要嗎?”
笑爺:“需要嗎?”
全家:“好麼!《大話西遊》的臺詞都上來了!透著咱家動物多啊?”
皮猴兒:“就是,二位別刨我的活啊!”
全家:“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二妞在旁邊攔了:“內個,爸比、三叔,算了算了算了,我還是就叫二妞吧。我聽著都暈了。”
妞妞樂道:“沒事兒妹妹,你甭管他們,天天如此,沒多會兒你就習慣了。”
從此,劉府“大宅門”有了又一個“小主兒”、又一個小公主、又一個被全家寵愛的閨女。當然,“大宅門”也更加熱鬧,快樂也每天都在繼續,每天都在升級。
用《我愛我家》主題歌的歌詞形容最貼切:“愛是一個長久的諾言,歡樂的內容每天都在改變。”
當然,也見天兒更加沒溜兒。
當夜,全家折騰了一遛夠,都呼呼大睡了。
二妞坐在小桌子前,打開臺燈,打開日記本,開始寫日記。
“好歡樂的家,好可愛的家,我愛我的家。爸比、大姑姑是人,三叔是熊,泰迪熊,我和姐姐是娃娃,六叔是泰迪熊,七叔玩具狗,八姑泰迪熊,九姑是兔子,兔兔是兔子,皮猴兒是猴子,阿魚是鯉魚,還有個用人阿文,居然是海外是小怪物,大姑姑家的四叔沒見過,聽說是真狗狗,還有個和三叔互相犯相犯太歲的五叔,據說是北安俱樂部的獅子。我從封閉的、民風淳樸的大山裡來,不但見了世面,一落地兒就在這麼個家庭裡見了這麼大世面,驚歎啊驚歎,用爸比和三叔的話說——額了金德了!而且姐姐說,我倆是三叔生的,那麼我倆就是熊孩子了?開眼啊開眼!我的三觀、四觀、五觀、六觀都在被不斷的、顛覆的刷新著,我的個天爺啊……”
這時,笑爺醒了,瞇縫著眼問:“閨女,大半夜不睡覺寫什麼呢?”
二妞甜美地微笑而不語。
笑爺大概其知道二閨女在寫什麼,笑了笑倒頭要接著睡。
這時二妞說話了:“爸比……”
笑爺起身:“怎麼了閨女?”
二妞說:“爸比,就衝咱們家這太過清奇的組合……”
笑爺:“怎麼的?”
二妞:“我要立志,將來當個生物學家,我一定要把咱們家的情況給研究清楚了。”
笑爺噗嗤就樂了:“那我估計比較困難,我兩年了都還恍惚著呢,要不你跟爸比似的,當個作家得了,把咱們家故事寫下來。”
二妞:“還是生物學家好,我一定要研究透徹,然後進科學院,然後上電視,先走進科學,再百家講壇,最後出本兒學術著作。”
“哦?好啊!”笑爺說,“我閨女志向遠大!書名叫什麼呢?”
“《姆們家比西遊記還熱鬧》。”
“就這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