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兒!聽說升官發財了?恭喜賀喜啊您吶?”
阿文——文洛克——倫敦奧運會吉祥物——英國皇家醜勳爵——劉府使喚用人,一邊墩著地一邊擡起一隻眼瞅著坐在桌上得意洋洋的熊三兒,恭維地說著。
“少拍馬屁!”熊三兒仰著頭,“我們高級管理人才的事兒少掃聽。”
“馬屁?我拍的應該是熊屁股吧?”
“再強嘴踹你啊!好好幹活!”熊三兒呵斥道。
笑爺端著茶壺進了屋,把茶壺往茶幾上一放,說:“三兒,你也甭洋洋得意,你以爲我不知道呢?揹著你哥去禍禍俱樂部會議這事兒咱們不提了,咱就說你這所謂的第三把爪兒,您真以爲自己是俱樂部三把手啊?人家李總高總張總他們哄哄你得了!你要都當上三把手了,人獅子往哪兒擺啊?你是三爺,人獅子得是幾爺啊?”
“他老五!”
“嗬!這麼會兒排行都給人排好了?都說論資排輩論資排輩,您的資在哪兒?您又憑什麼說人家當了十多年吉祥物的獅子倒成了老五?哦,人倒成你弟弟了?”笑爺笑著說道,“您要老三,那老四是誰啊?”
“我姐小蕊家那黑狗啊!”
“嘿,那算行了,那小狗富貴兒要聽見非陷入沉思不可。”笑爺樂了,“我明白了,你這是成心踩咕人家獅子呢!怎麼的?遇到了是怎麼了?難不成那獅子也是活的?”
“他當著別人當然不能活了——我不是說比賽日由人扮演的那個啊,我是說俱樂部一進門大堂裡那個,就是一人高的那黃毛獅子,平常裝樣裝的好著呢,那天我剛開完董事會,走到門口,他趁周圍沒人,活了,姆們倆就對罵上了!”勝勝撇著嘴說。
“那算熱鬧了,一熊一獅子對罵,我想想啊,”笑爺說,“我大概其能知道人獅子,哦,就是你說的老五,是什麼態度,一準兒‘哪兒來的野小子?也敢在這兒混吃混喝?不看看這兒是哪兒?北安俱樂部!想在這兒發熊威,也不問問爺是誰!’基本上是這意思吧?”
熊三兒——劉勝勝點點頭,說:“哥你也是神嘴開了光了,還真讓你說著了,還真是這套話。要不我們罵上了呢!我就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您是吉祥物,我是董事會三把爪兒,今後合作愉快!’”
“然後呢?捱了一頓臭罵吧!”
“嘿,獅子那嘴那欠招兒,他說‘誰跟你同根生啊,你不就一專賣店裡的商品加贈品麼?爺多少年了?你纔來幾天?也敢跟我放肆?’嘿,我這爆熊脾氣啊!我差點兒,掄圓了給他個大耳切子!”
“您不是差點兒,您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那獅子的個頭兒得頂你十多個吧?你160,人家1800得有!”笑爺說。
“哥,傷人了啊!不是,傷熊了啊!”熊三兒說著,“我朝他比了個著名國際手勢,走了。”
“得,完!這樑子算結下了!”笑爺繃著沒樂出來,“強龍不壓地頭蛇,猛龍還不過江呢,您這到人獅子的地盤兒砸場子去了。”
“誰說是他地盤啊?俱樂部又不是他開的!好好的同事關係,被他搞成了辦公室戰爭。”
“這是哪門子辦公室戰爭啊?”笑爺笑問,“這是動物園裡獅虎山和熊山門兒沒關好,對著罵閒街了!”
勝勝從桌上跳下來,端起茶幾上的小茶盅倒了一杯,噗又噴了出來,“燙死小爺我了!阿文,給我兌點兒涼的!”
阿文在一旁一摔墩布:“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您都第三把爪兒了,怎麼還讓我幹這活兒?您不懂事……不是,您副董事,至少給我個副總經理乾乾吧?”
這回輪到笑爺把茶噴了,噴了對面兒熊三兒一臉,趕忙拿出紙巾,遞給熊三兒,說:“阿文你說這話不虧心啊?你也就是跟你二叔我這兒能有口飯吃,您這尊容,到俱樂部?當保潔也得嚇死幾個啊,這要大半夜的跟廁所,那就是恐怖片兒!“
“二叔,瞧您說的!我哪至於那麼寒磣啊?”阿文一臉看不出任何美感的嬌羞狀,“有時我也對鏡孤芳自賞一下,對鏡貼花黃一下,我覺得自己吧,雖然不是很帥,比劉德華還差點兒,但是呢,也算說的過去,我覺得我未來可期……”
阿文話沒說完,就被衝過來的劉勝勝薅著脖頸子拖拽著到櫃櫥門口,三爺打開櫃櫥,把阿文往裡一扔,又加上了一腳,然後關上櫃門兒,呸了一口:“三叔讓你再胡唚!”
“哥,咱們說咱們的正事兒。”熊三兒喘著氣坐定。
“你也沒什麼正事兒,”笑爺樂道,“你跟阿文所不同的,也就是他醜態爆表,你是高顏值爆棚。所以……”
“所以人見人愛,到俱樂部開個會就成董事會成員了。”劉勝勝插嘴道。
“這熊愈發沒皮沒臉了。”笑爺嘆息著自言自語,又望著劉勝勝,“我是想說,所以你能四處混吃混喝!你坐那兒,等我說完!剛纔沒說完呢!人各位高層不愛跟你一般見識,人都是吃過見過的主兒,沒追究你這玩具熊怎麼活了就不錯了,人看你歡蹦亂跳是個活物兒、是個玩意兒,許你個董事會三把手——爪兒,那是逗逗你尋開心罷了。”
“哥你這話我不愛聽了,”勝勝一撇嘴,“什麼叫我是個玩意兒啊?”
“哦,那好吧,你不是個玩意兒。”
“嗨……這句更彆扭,還是是個玩意兒吧。”
“別真把自己當根兒蔥!你總不能下個主場比賽,真去場邊兒指揮去吧?人教練施特,咱們那教授爺,別看開會時對你笑呵呵,你真現場指手畫腳去?人不跟你急了纔怪。還有那老五,你再讓他看見你,你小命兒都堪憂。”笑爺苦口婆心說著弟弟。
勝勝更不愛聽了:“嘿,我的哥,您怎麼胳膊肘子往外拐啊?你弟弟出息了你不高興?你弟弟成足球俱樂部高管了你不開心?這可是我光宗耀祖、光照門楣的大事兒啊!”
“不是,兄弟兒,咱倆不是一祖宗。”
“哎,你就當真的聽!”
“我憑什麼當真的聽啊我?”
“那這樣,哥,你認熊當你祖宗?”
“我去你的吧!”
……
哥倆正熱鬧的扳槓,只聽見櫃櫥裡阿文唱上了——
“如果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豔的水仙,也不要忘了寂寞的櫃櫥裡小怪物也有春天。”
笑爺、熊三兒哥倆先是聽傻了,然後突然笑噴了出來,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跟你說阿文,”熊三兒樂著喊,“再胡唱拿膠帶把你嘴封上啊!”
笑爺也大笑著說:“孟庭葦姐姐可不是這麼唱的,你再這樣,姐姐知道了非抽你不可!”
“我早晚殺進演藝圈兒!”櫃櫥裡傳來阿文悶罐兒似的聲音。
哥倆聽了又一陣爆笑。
但是哥倆這回笑錯了,阿文的故事,後面自有精彩。
“哎,我說,兄弟,提起阿文,我想起來了,人可真是國際友人呢!”笑爺說。
“要不說呢,大不列顛那兒的人可真沒溜兒,包括他們那兒皇室。”
“您剛纔一直吹怎麼在北安俱樂部當三把爪子,您倒沒野心大到去人那女皇陛下日不落聯合王國溜達溜達去?”
得,一句給熊三兒提醒了,這熊轉著小眼珠兒沉思了一下,然後突然說:“對,就這麼定了。”
“你說什麼?”笑爺瞪大了眼睛,“兄弟兒,我可隨便一說啊!我可沒攛掇你去英國啊!再說了,你也去不了啊!你說你一熊,也不是真熊,真熊還能按國家間的贈與動物走託運呢,你說你怎麼上飛機?你連戶口都沒有,你護照打哪兒來?你簽證打哪兒辦?你飛機票打哪兒買?我可告訴你,我可沒錢啊!”
“哥,你怎麼了!”熊三兒壞壞地一笑,“我熊三爺出趟國還需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