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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快速反擊

這些海軍步兵身上的軍服,顏色、樣式與德國陸軍的m1907式步兵義務兵野戰(zhàn)制服有八成以上的相似度,爲的就是混淆敵人的視線,讓他們難以從外觀上區(qū)分德國陸軍野戰(zhàn)部隊和海軍陸戰(zhàn)部隊。由於夜間隨時可能遭遇敵方部隊並與之發(fā)生近戰(zhàn),海軍步兵們的步槍上都插上了刺刀,只不過m1888式騎槍的長度較毛瑟m1898短了一大截,配備38釐米的標準型刺刀,給人的感覺有些比例失調。

在輕裝作戰(zhàn)的狀態(tài)下,步兵們卸下了標誌性的行軍揹包,僅攜帶子彈匣、水壺、短鏟以及木柄手榴彈。爲減少物件磕碰發(fā)出聲響,水壺以帆布包裹,短鏟有專門的鏟套,鏟套通常與刺刀鞘綁在一起。

仗打了一個多月,無論勝敗,交戰(zhàn)雙方的前線部隊都有數(shù)以萬計的官兵獲頒各級勳章,但是在這支海軍陸戰(zhàn)部隊,不管軍官還是士兵,胸前還都是一片空白。

榮耀,正等著他們用實際行動去爭取。

“注意……停止前進!準備戰(zhàn)鬥!”

隨著前面的軍官一聲令下,海軍步兵們迅速離開道路,或匍身,或蹲地,隊伍中嘩啦啦一片子彈上膛的聲音,輕機槍射手們亦以最快的速度在周邊尋覓最佳的射擊位置,架起機槍隨時準備射擊。

“尖刀排……偵察推進!”

軍官壓低的聲音頓時帶來了無形的緊迫感。

那些擔當探路先鋒的士兵們已然列成疏密適中、錯落有致的散兵線,毫不遲疑地向前推進,他們矯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濛濛夜色之中。

幾分鐘過後,清脆的槍聲和響亮的手榴彈爆炸聲突然從前方傳來,砰砰乓乓地鬧騰了好一陣,纔有子彈從原地待命的德軍官兵頭頂嗖嗖飛過。顯而易見,尖刀排的小夥子們成功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須臾,一名德軍士兵像貓一樣隱蔽而迅速地跑了回來。聽了他的報告,負責指揮作戰(zhàn)的軍官急令部隊以排爲戰(zhàn)鬥單位,用小跑前進的速度投入戰(zhàn)鬥。

一個排接著一個排,數(shù)以百計的德國海軍步兵就如同涌向岸邊的浪濤,一波接著一波的有序推進,他們很快橫穿了一條街區(qū)道路,穿過一處公園,在一片住宅區(qū)追上了尖刀排的同伴。這裡到處都是法軍士兵的屍體,看得出來,他們所依靠的只有普通手動步槍,而不像德國海軍步兵,輕機槍裝備到了班排一級,並大量配發(fā)手槍和手榴彈。

隨著後援部隊的抵達,彪悍的德國海軍步兵果斷髮起衝鋒,他們一鼓作氣打垮了沿街路組織戰(zhàn)線的百多名法軍官兵,一部分人留下來繼續(xù)清理躲進街邊房舍的法國士兵,多數(shù)人追著法軍敗兵的腳步向市區(qū)方向攻擊前進。

與此同時,在橫跨索姆河的凡爾納鐵路橋西岸,隸屬於第1和第3海軍步兵旅的近兩千名德軍官兵正依託弧形陣地抵擋法軍衝擊,令他們感到訝異的是,法國士兵拿出了他們在戰(zhàn)爭之初所推崇備至的進攻精神。儘管戰(zhàn)場上的盲目進攻已被證明是愚蠢無用的,但在這樣一場破釜沉舟的反擊戰(zhàn)中,唯有不惜代價的猛攻才能讓兵力處於劣勢的法*隊看到逆轉取勝的一線希望。

連番激戰(zhàn)過後,德軍陣地前方的鐵路線兩側已躺滿了法軍陣亡士兵,離德軍陣地二三十米的地方還能看到兩團餘煙嫋嫋的車輛殘骸。爲配合此次反擊,法軍從巴黎調來了裝甲列車,但在德軍偵察部隊的襲擾下,法國工兵沒能修復之前受到破壞的鐵路線,這種有著陸上戰(zhàn)艦之稱的重型戰(zhàn)鬥裝備沒能獲得顯露身手的機會,而在奪取凡爾納鐵路橋的戰(zhàn)鬥中,法國人投入了另一種作戰(zhàn)裝備,輪式裝甲戰(zhàn)車。

早在1855年,英國人科恩在蒸汽拖拉機的底盤上安裝機槍和裝甲,製成了一輛輪式裝甲車,並獲得專利權,但這種裝甲車未能實際應用。44年後,英國人西姆斯將馬克沁機槍裝到四輪機動車上,並加上防盾,製成了最初的機動戰(zhàn)車,並於一年後在布爾戰(zhàn)爭中發(fā)揮了作用。1902年,西姆斯推出了改進型的“戰(zhàn)鬥機動車”,它是世界上第一種車體全面覆蓋鋼板裝甲的重型裝甲車,它裝載1臺最大功率16馬力的戴姆勒汽油機,最大速度達到14千米每小時,車體前後各裝1挺機槍,機槍可以左右轉動射擊。儘管西姆斯戰(zhàn)車被認爲是現(xiàn)代裝甲車輛的始祖,卻因形體較大,橫向穩(wěn)定性差,再加上行動裝置採用鏈條傳動,可靠性不佳,最終未被英*方選用。

此後幾年,英、法、德、奧、意、俄等歐洲國家紛紛研製出各種樣式的輪式戰(zhàn)車,法國人的“沙隆”裝甲車成爲了那個時代最具代表性的實用型戰(zhàn)車。它於1908年定型生產(chǎn),車體使用鉚接的薄裝甲板,駕駛室前部設置了一塊用鉸鏈連接的裝甲板,打開後可以擴大駕駛員的視野;車體上部裝有圓柱形的機槍塔,通過旋轉手輪使機槍塔升降。俄國從法國購置了一批“沙隆”並加以仿製,接著這批裝甲車經(jīng)鐵路線運輸過境的機會,德*方對它們進行了研究,所以在後來裝備德國陸軍的輪式裝甲車上也能夠看到“沙隆”的影子。

戰(zhàn)爭爆發(fā)時,法國陸軍擁有輪式裝甲車200多輛,這一數(shù)字僅次於格外熱衷此器的俄國人。儘管這些裝甲車使用了防彈性能較好的鋼板和實心橡膠輪胎,能夠抵禦槍彈和彈片的侵襲,法*方也曾對它們的戰(zhàn)場突破能力寄予厚望,可是在阿爾薩斯和洛林的進攻作戰(zhàn)中,法軍派遣上陣的輪式裝甲車被德軍炮兵用榴霰彈轟得一塌糊塗,有限的越野能力使得它們甚至無法越過一條普通的塹壕。至馬恩河會戰(zhàn)時,法軍尚有20個戰(zhàn)車排90餘輛輪式裝甲車,卻只有半數(shù)投入會戰(zhàn),其餘基本集結在巴黎等戰(zhàn)略要地進行輔助防禦。

朦朧夜色中,端著刺刀的法軍步兵又上來了。沒等他們靠近陣地,德軍重機槍手紛紛開火,四挺mg08以交叉射擊的方式牢牢控制著鐵路線周邊的開闊地帶,它們彈藥充足,法國人來多少便能幹掉多少。法軍的哈奇開斯機槍在遠處咯咯咯地嘶吼著,怎奈德軍機槍佈設在事先構築的掩體裡,僅以步槍和機槍火力很難將其摧毀。

眼看己方步兵一排排被撂倒,法軍的戰(zhàn)場指揮官埃布爾上校急了,他強令裝甲車成員直接衝擊德軍陣地——由集團軍司令部調派來的輪式裝甲車一共五輛,一輛在德軍空襲中損壞,一輛在奔赴戰(zhàn)場途中因傳動裝置故障而拋錨,餘下三輛都派到了他這裡,足見菲利普-貝當對奪回凡爾納鐵路橋的厚望。儘管德軍守橋部隊沒有配屬履帶戰(zhàn)車,可法國裝甲車第一次進攻就吃了癟,它們在德軍陣地前遭到手榴彈攻擊,兩輛裝甲車當場被擊毀,車內乘員無一生還。正因爲有了前車之鑑,最後這輛裝甲車在後面的攻勢中,每到離德軍陣地兩三百米位置便不再前進。

無視步兵指揮官的死命令,裝甲車乘員再一次在老地方停止前進,繼而用機槍支援步兵們衝鋒。機槍子彈掃過之處,德軍的防守火力必定削弱不少,可這根本無助於改變戰(zhàn)局。相比之下,同時裝備小口徑火炮和車載機槍的德國海軍戰(zhàn)車擁有更加強效的近距支援能力,它們能夠摧毀堅固的掩體,一一拔除敵方陣地上的火力點。

前面的進攻始終打不開局面,埃布爾上校焦急不堪地頻頻看錶,他的部隊已經(jīng)在這裡受阻了四十分鐘,突然進攻的效果早已蕩然無存。儘管這四十分鐘在一場戰(zhàn)役中只是微不足道的時間,自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雙方在列日要塞、阿爾薩斯-洛林、邊境地區(qū)、凡爾登要塞乃至馬恩河的交手莫不是曠日持久的激戰(zhàn),但德軍佔領盧森堡、突破馬斯河、強渡埃納河的行動也讓人看到了速攻速勝的威力,而且他一直擔心德軍戰(zhàn)車隨時可能到來。這些履帶戰(zhàn)車在凡爾登的初次亮相併不算特別成功,但到了馬恩河戰(zhàn)場,馳援前線的戰(zhàn)車部隊屢屢挽救戰(zhàn)局,攻克亞眠的戰(zhàn)鬥中,它們的作用更是無可替代。

隨著從背後傳來的槍聲越逼越近,這支重抵索姆河畔的法軍部隊漸漸陷入了德軍的反包圍。在與師部聯(lián)絡未果的情況下,埃布爾上校自行作出了突圍的決定。他所率領的五千官兵這時仍有三千多人,但近半數(shù)都是行動不便的傷兵,還有不少擔任側衛(wèi)的連排無法及時聯(lián)絡。在這種情況下,上校橫下一心,以他的主力步兵團擔任後衛(wèi),全員沿索姆河向東南方的莫勒伊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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