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著黑色緊身皮質短裙的美少女在舞臺上用電聲小提琴演奏著帕格尼尼的名曲,樂聲激昂,臺下的人們隨著節奏晃動著身體。一曲終了,美少女退場主持人上臺,她向大家宣佈今晚最精彩的演出即將登場。
甘露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髮,做了一番思想準備後終於推開了那扇緊閉的大門。一個黑色的詭異空間出現在眼前,眼睛忽然轉移到光線如此暗淡的地方很不適應,看什麼都是朦朦朧朧的。
這個廳很大,滿眼都是人,她的鼻腔立刻被濃濃的脂粉味香菸味香檳酒的香味還有品牌複雜的香水味襲擊。所過之處到處都是隻著黑白兩色的型男靚女,女人們大都濃妝豔抹,深紫色,炭黑色的煙燻眼影,同樣色系的脣膏,配上尖利的白色吸血鬼獠牙,黑珍珠,黑麪紗,以及各種款式華麗的黑色衣裙。男人們大多戴著造型奇特的面具,從妖魔鬼怪到吸血殭屍,電影《*》中那名變態食人教授的面具也有人照搬而來。大部分賓客的身材都異常高挑,甘露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算矮小了,可跟那些人站在一起,卻只夠到他們的肩膀。牆上貼著看不出新舊的牆紙,圖案也是讓人毛骨悚然的熒光骷髏。天花上垂下來數十個中世紀歐洲的城堡裡最常見的鑄鐵圓環,圓環中的燭臺上數以百計白色的蠟燭長長短短地聚在一起散發著光芒,把整個屋子映照得鬼影彤彤。
儘管甘露已經做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裡的詭異氛圍給驚呆了,她從沒去過娛樂場所,更沒有去過這種另類的娛樂場所。好在她也穿了一身黑,沒想到原本爲了去姐姐墓地而準備的衣服在這裡竟成了最好的保護色,暫時沒人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樂聲響起,華麗卻詭異,甘露循著聲音看去,舞臺旁邊的樂池裡竟然還有個十餘人的小型樂隊,樂隊成員竟然是清一色的外國人,和普通的酒吧不同,這羣樂手不分男女全都身著黑色禮服,手裡的樂器也是大中型提琴,鋼琴,豎笛,曼陀鈴之類的管絃樂隊使用的樂器,讓人驚歎的是,向來以優雅尊貴著稱的管絃樂器竟然演繹出了略帶奢靡感的重金屬風格。甘露有些得意,這真是場華麗的冒險,這種音樂是很難欣賞到的。
追光燈對準舞臺中心的升降臺打亮,一個黑色修長的身影從地下緩緩升起,當舞臺那個人完全展現在觀衆面前,甘露激動得屏住了呼吸,這個人,正是她跟蹤的神秘男人,現在他取下了墨鏡,換上了一頂黑色圓頂禮帽外加一件黑色曳地披風。音樂弱了兩分,一個充滿魅力的男聲響起,那聲線初聽時低沉細膩,但認真聽進去了又覺得聲音裡透著湛藍色的純淨,歌詞像一首優美的詩,相當標準的英語發音從低吟淺唱直至高潮迭起,曲子甘露越聽越熟悉,到了高潮部分才終於意識到原來是陳奕迅的《浮誇》,被這位神秘高人用英文版演繹了。
歌詞大意並沒改變,大致的意思是男主人公原來一直唯唯諾諾,但他卻渴望成爲焦點,爲了獲得心上人的青睞他進入了娛樂圈,爲了能被大衆關注,他儘量誇張地表現著自己,穿最另類的衣服做最誇張的表情,到最後他懷疑迷失了自己卻仍不放棄愛人。歌詞和整個音樂的風格都很有點歌劇的意味,不能不說這個男人演繹得相當到位。
緊裹著披風,蒼白的臉色,陰鬱的氣質,神秘男人像極了才從棺材裡出來的吸血鬼伯爵,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傾聽他的心聲彷彿也是種幸福,高潮部分戲劇味濃厚的力竭聲嘶,直至最後一個音符響起,他張開雙臂,黑色斗篷赫然張開,裡面整幅的五彩羽毛裝飾驚豔亮相,他站立的姿勢有如一隻完成蛻變的蝴蝶,層層疊疊的色彩都隨著他的聲線歇斯底里地顫抖著,白色的人造雪花從天而降,紛紛揚揚。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了,雖然在座的人大多看過當年陳奕迅在內地的演唱會上的演出,一樣的造型,但是舞臺上的男人體型比陳奕迅顯然有優勢得多,高挑且修長,身材比例堪稱完美。他的五官分開來看很像某個明星,可組合在一起卻有種驚豔的美感,搭配著冷峻的表情簡直就是魔鬼代言人。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時演唱者在舞臺上垂首而立,不說話,也不做任何動作。可整個大廳裡一片寧靜,所有人都沉浸在那首歌裡。不誇張的說,整個大廳除了甘露外,沒有一個人的造型不浮誇的,這首歌分明就是他們這羣人的寫照,歌詞和獨立特行的演唱方式引發了在場所有人的共鳴。沉默了幾秒種後,雷鳴般的掌聲喝彩聲潮水般澎湃,男人所站的舞臺徐徐下降,他的身影最終消失在甘露的視線中。
主持人的介紹讓甘露了解,男人名叫程天,曾是國內一線的名模,現在是一家國內知名模特經紀公司的老闆,今晚是他們公司舉辦的新秀選拔大賽的慶功化妝舞會,幾乎所有圈內的知名人士都來捧場了。
也許是保養得法,也許是化妝技術高超,程天乍看只有二十多歲,但他說話時那種與衆不同的冷靜卻比外表要成熟得多,他不年輕了,是那種征服過浪尖的人,這樣的人可以成爲事業家亦或浪子,追逐他的女人肯定很多吧,甘露不由自主地想著,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她的直覺表明,這個男人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那麼快樂。
接下來,由另外一名混血美女主持,節目全是歌舞,唯一特別的就是現場造型秀了,性別難辨的化妝師們在舞臺上大秀著誇張的造型,表演者全是這個圈子裡面的人,不過甘露卻沒耐心看,對於俊男靚女,她通常是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