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上朝並無甚大事,延陵澈遂命衆(zhòng)人散了。紀昀晟記掛著女兒,正想早早趕回家去,誰知卻被蘇喜留住,“相爺請留步,皇上有請?!?
紀昀晟心裡雖一萬個不情願,卻也只得停下步子隨蘇喜走。待見了延陵澈,他單膝跪地道:“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喚臣留下有何吩咐?”
“倒也無甚大事。朕見紀卿昨兒早朝告假,問了底下的人才知是愛卿身子抱恙,是以特地問一問。紀卿如今可大好了?”
紀昀晟心底冷笑一聲,心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面上仍舊恭謹?shù)卮穑骸俺甲騼涸缙痤^疾發(fā)作,是以才告假。休息了一日也便好了,並算不得什麼大事,謝皇上關(guān)心。”
片刻後,他才聽見延陵澈略顯猶豫的聲音:“紀卿乃朝中肱骨,國之棟樑,朕自然要多加關(guān)心。對了,不知紀小姐如今身子可也好些了?”
紀昀晟擡頭淡淡一笑:“勞皇上掛心,小女很好。臣私以爲,若無皇上和太后的關(guān)心,小女或許會好得更快些?!?
延陵澈的臉瞬間有些蒼白,十指反扣按在玉案上,彷彿極力隱忍些什麼,“紀昀晟,朕一直看在湮兒的面上對你多加忍讓,但你也別太過分了。朕已答應(yīng)了你大婚以後絕不與湮兒親近,此刻不過言語間關(guān)心一二,難道這也不行?你便非要將朕和湮兒逼入絕境才甘心?”
紀昀晟面色不改地淡淡笑著,
“皇上此言差矣?;噬鲜蔷?,臣是臣下,如何敢有僭越冒犯之心?再說我家湮兒,那孩子從小命賤福薄,實在不堪領(lǐng)受皇恩?;噬线@樣垂憐關(guān)切,自然用心是極好的,可落在旁人眼底焉知不會變成另一番意味?只是慕太后那兒,便不知會生出多少事端。如此,教皇上白添爲難不說,反而還會折了湮兒的福氣,於她於皇上皆無半分好處。這些話,身爲臣下本不該說,但臣除了是皇上的臣子,還是湮兒的父親。臣雖人微言輕,但愛女之心與常人並無二致,還請皇上體恤臣作爲一個父親的不得已。便算臣,求皇上了?!?
延陵澈望著他許久不語,彷彿累極般地揮揮手,道:“朕乏了,你跪安吧?!?
“是,臣告退?!?
臨出門口,卻又聽見延陵澈道:“紀卿,那些個藥材是朕親自挑選,託太后送去給湮兒的。朕不能出宮去見她,但也盼著她的身子能早日好。那些藥材極難得,對湮兒的身子大有好處,萬不可辜負了。還有,昭娘是朕指派去的,你們可以放心?!?
紀昀晟聽了,一時也說不出心底是個什麼滋味,只作沒聽見般走遠了。
誰知纔出了含章殿,沒走多遠就又遇上了玉華殿的宮人來請。紀昀晟滿心的不耐,遂淡淡推辭:“太后娘娘美意,本相原不該回拒。然本相今日頭疾初愈,不宜在外逗留太久,還得急著回家服藥去。是以,只怕要辜負太后娘
娘相邀的美意了。還請姑姑回去代爲美言幾句,說本相改日再備厚禮前往玉華殿向太后她老人家賠罪?!?
慕太后派來的是如錦。只見她嬌聲一笑,彷彿無意般道:“哦,原來相爺今日身子抱恙,那倒是可惜了。太后娘娘原還辛苦從別處蒐羅來了一味極好的藥丸,是專治紀小姐病癥的,如今看來,卻是要改日了。”
“等等?!?
如錦輕然回身,“相爺還有吩咐?”
紀昀晟端然一笑,“本相又想了想,太后美意,實在不該辜負。如此,還請姑姑在前面帶路?!?
如錦彷彿對這樣的結(jié)果毫不意外,嫣然含笑:“相爺請?!?
小太監(jiān)通傳之後,紀昀晟纔跟在如錦身後進去,在一面晶光閃耀的珠簾前跪下道:“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萬福金安。”
“紀相不必多禮。來人,賜坐?!?
“謝太后?!?
紀昀晟起身落座,擡頭望見宮女從兩邊打起珠簾子,隔著一層淡紅色的紗縵,便隱隱可見軟塌上斜躺著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正含笑斜看向他。
紀昀晟連忙收回目光,直截了當?shù)溃骸俺挤嚼u聽太后身邊的如錦姑姑提起,說是太后娘娘辛苦尋得了一味專治小女病癥的藥丸,未知此事可當真?”
【作者題外話】:回家好開心。。。劇情開始急速發(fā)展嘍!O(∩_∩)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