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時分,正當我和末裡用餐之際,經(jīng)病急急忙忙跑進來。他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末裡放下碗筷,頗爲不滿意,“經(jīng)病,你好歹也是一爺們。怎生也這般扭捏起來?”
“回少爺,方纔收到夫人的飛鴿傳書,讓少爺儘快回去一趟…” Wшw ?TTκan ?CΟ
“咳咳…”經(jīng)病的話被末裡的咳嗽聲打斷。經(jīng)病擡眼恭敬的看了眼末裡,繼續(xù)道,“鳳笑小姐遣人來,說此刻已入邊城,大抵於午時一刻到達‘靜荷客棧’,她讓少爺…”
“經(jīng)病,隨我出來!”末裡赫然制止經(jīng)病,站起來,大步朝門外走去。
經(jīng)病眼見末裡怒氣沖天,便不再言語,他灰溜溜的跟著末裡出了門。我心裡卻別有一番滋味。
鳳笑,便是那打我的女子。我竟忘了,末裡是一個妻妾成羣的男子。想到此處,心裡有些苦澀。如今想來,我莫名其妙的來到此處,好似,來受情虐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想著便沒了食慾,撂下碗筷便想去找末裡。
靜荷客棧沒有神秘的地方,我一出門,便在不遠處的柳樹下見著末里正背對著我,指手劃腳的斥責經(jīng)病,而經(jīng)病則萎靡的低頭著受訓。想來因是經(jīng)病不小心提到鳳笑了罷。
我苦澀一笑,撿著細碎的步伐,慢慢走近他們。
“夫人,還說什麼了?” 忽然,末裡的斥責聲嘎然而止,語調(diào)轉(zhuǎn)爲深沉。我不由的停住腳步,正盤算著是否撤退,經(jīng)病卻低著頭開口了。
“回少爺,夫人說這次送去滄州‘倚情樓’的姑娘集體罷工,倚情樓陶老闆很是不滿。”
唉?倚情樓?姑娘?莫不是青樓!心裡一陣激動,雙耳充滿期待得等著下文!
“集體罷工?”末裡打量著經(jīng)病,頗爲驚訝,“此事甚爲稀奇。倒不知是什麼原因需得鬧到集體罷工爲止!”
“回少爺,夫人沒說。只讓少爺儘快回去商量對策!”經(jīng)病慢條絲理的答著。
“孃親莫不是悠閒得糊塗了,此等小事何須商量對策!滄州離邊城也就三四天的行程,我去趟便行了。”
“經(jīng)病!”末裡忽然加重語氣,經(jīng)病明顯顫抖了一下,腦袋慣性的擡起,那雙眼正好掃過末裡,與我對視。
“初月小姐…”經(jīng)病的臉色有些不自然。末裡一聽,立馬回過頭,雙眼由驚訝逐漸溫和。
“初月,你來得正好,我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大概需要離開十來天,你…”他停頓了下,略爲遲疑的開口,“你,可願隨我一起?”
我腦中急匆匆算了下,這找涇寒潭顯然是個難題,一時半會兒,也無從下手,暫且就先擱在一邊。而留在此處,萬一又碰上彌修,便也不好辦。
思前想後,還是跟著他是上策,便欣然開口,“既能一路欣賞美景,又能見識一下末大公子的能力,何樂而不爲呢?”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爲能去青樓長見識而高興。
末裡卻因爲我的欣然接受而心情大好,他彈了彈經(jīng)病肩上的灰塵,拍著他的肩頭,“經(jīng)病,剩下的事,便有勞你了!”
直到出發(fā)我才知道滄州在月國,一個非常炎熱的國家。
出發(fā)兩天後,沿途的空氣驟然悶熱,心情也隨之煩燥不已。回想起自己豪爽答應(yīng)去滄州的一幕,便對自己懊惱不已。
儘管隨大夥兒一起換上了較爲涼爽的夏衣,卻還是難爲了我這個現(xiàn)代人。古人的夏衣,在現(xiàn)代便是秋衣。在這沒有空調(diào)的大熱天,我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原先就是個怕熱的主兒,這回還被好幾層布裹著,呼吸便開始不順暢了。
又一次,我開始想念現(xiàn)代了,在那兒,有爸爸,有媽媽,有空調(diào),有電扇,還有冰淇淋。可現(xiàn)在,我只有一把扇子!
末裡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便湊到我身旁,我身邊的火苗一下子又旺盛了些許,心裡頭便更爲不爽,一把將他推開,他一個不穩(wěn),腦袋便撞上了車門。
他捂著腦袋,有些委屈,“初月,好好的,你怎麼了?”
“我熱,熱!”我發(fā)泄著,口氣很是火爆。
末裡卻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初月,你莫不是又發(fā)病了?這天氣,剛好啊!”
“我…”我無言以對,只得目怒而視。
末裡著了一件絲制紅色衣袍,領(lǐng)口大開,白晢的肌膚性感的裸露著,那櫻紅的花蕊在馬車的顛簸下若隱若現(xiàn),我不禁吞了一回口水。
靠,你穿這麼少,當然比我涼快。我就信你裹個胸還能說不熱!再說,再說我還是一個現(xiàn)代人,會水土不服的!想著和他有著幾千年的代溝,便就收回了視線,靜靜待坐著,不去與他計較。
所謂心靜自然涼,果真不假。待我心無雜念之時,忽覺身側(cè)來了陣陣涼風,擡眼看去,只見末裡瞇著眼,手裡把著扇子,正替我扇風,心裡便不由泛起點點暖意。我在這一陣又一 陣的涼風中,緩緩入睡。
到達月國又是兩天後。
月國地理位置很是奇特,常年炎熱,沿途便開滿了形形色色的夏季花,可惜了我對花花草草並不識得很深,只認識那牡丹和木槿,倒是末裡對此頗爲研究,一路介紹下來,我便也識得了不少。
滄州便是月國的邊城,那兒的人皮膚較之其他國家頗爲黝黑。月國本就不是什麼大國,只及花國和風國的一半大小,我只覺一會兒,便到了那倚情樓。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青樓。它並不像電視劇中那樣,門口堆滿招客的女子,相反,這青樓的門口甚是雅緻。門旁兩側(cè)分別有兩個竹狀盆栽,大概有我這般高。
門頂上那‘倚情樓’三字似小橋流水般娟秀。一眼望去,大廳鬱鬱蔥蔥,也放置了許多綠色盆景。
出來迎接我們的是一個膚色稍爲白皙且婀娜多姿的成熟女子,雙眸如花似水,面容嫵媚動人。她身著緊色性感薄衣,別緻的弄月髻上插著幾支妖豔的紫色玉簪,甚爲美麗妖嬈。
哇,真是如妖精一般美麗!青樓的女子果然不是蓋的。
她款款前行,曼妙的腰肢劃下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在看到末裡的瞬間便展開了那嫵媚妖嬈的笑顏,倒是看不出有何不滿之處。
“末公子,此番有勞你了!”那女子微欠了下身後便對末裡大肆放電,全然忽視了我這個風度翩翩的英俊小公子。
“哪裡哪裡,能一睹嫣然姑娘的風姿,末裡不虛此行。”末裡供了供手,那場面話說得活靈活現(xiàn),比真金還真。
我上前一步,聳了聳末裡,他回頭疑惑的看著我,那嫣然方纔知覺,我還是個活人。
“這位公子是…”她伸出纖纖玉手,指著我,媚然一笑。
“在下姓柳,是末兄的結(jié)拜兄弟。嫣然姑娘果真如末兄所說一般,曼妙動人,國色添香。”我雙手做輯,節(jié)禮性的問著好。
在來月國前,末裡便讓我以男裝出行,我自然樂意,便與他稱兄道弟起來。
那嫣然一聽我的讚美,心中頗爲歡喜,擡手半遮玉面,妖笑連連。
我挑釁地看了眼末裡,不屑的輕哼了下,那末裡臉色一青,神色有些不快。但只幾秒,似想到什麼一般,欣喜萬分。
“柳弟說得不錯。這嫣然不僅是月國最動人的美人,也是四國中最善舞的,但凡見過她起舞的,無一不被打動。這女子見著,便言從此不再跳舞,這男子見著,竟癡迷成疾。曾有人爲一睹其芳容,不惜一擲千金,傾家蕩產(chǎn)。嫣然果真擔得起‘玉蝴蝶’之稱!”末裡看著我,認真的說著,那鳳目緊緊索住我,竟想將我看穿一般。
那嫣然一聽末裡如此誇獎,更爲滿意,便謙虛道,“末公子言過其誇了。小女子並無什麼真本事,僅僅只會跳幾隻舞而已。”
我看著他們這般惺惺作態(tài),心裡一噁心,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心裡卻嘀咕著,這末裡是存心想讓我生氣的。
“末兄所言極是,嫣然姑娘便不要再推脫了吧。”我躲開末裡的視線,看向嫣然,“嫣然姑娘貌美如仙,末兄風度翩翩,倒也是金童玉女的組合!”
話剛說完,我便笑盈盈的看向末裡,那廝一聽我的話,臉色極爲不自然,我心裡卻偷偷樂了。小子,想和我鬥!
“柳公子盡會打趣奴家!”嫣然滿臉羞意,笑意盈盈間盡是嫵媚之態(tài)。
“哪裡哪裡…在下性格耿直,多有得罪,還請嫣然姑娘別往心裡去。”我彬彬有禮,略有愧色的說著。心裡卻想,這正事何時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