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這個綠色小娃娃居然是花國的貂研公主?她居然就是末裡未來的小妻子,我的情敵?想想我方纔對她做了什麼?心裡一陣惡寒。
“出什麼大事,需要動刀動劍的?”貂研公主秀眉一挑, 怒斥道。
那個惡漢畢恭畢敬的開口回道, “他們直喚駙馬名諱, 又大呼小叫, 甚是無理!”
“哼, 此話大有污衊之舉!”我輕哼一聲,以示不滿!
“住口,在公主面前休得無禮!你敢說你沒有叫嗎?”惡漢怒喝一聲, 轉頭惡狠狠的盯著我!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開口道, “注意!不是我們, 是我, 他並沒有叫!你可不要亂扣罪名!粗人!”
貂研公主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又厭煩的看著惡漢, 道,“深更半夜擾我清夢就是你不對!此事就此作罷,還不快滾!”
那惡漢惡狠狠的盯了我一眼,隱忍著怒意道,“奴才遵命!”說完便帶著衆人迴歸自己的崗位做雕塑去也。
呼, 這貂研公主倒也算個人才, 居然沒有夥同他們報我調戲之仇!我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貂研公主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後做石像狀的原上弦, 輕蔑的看著我調笑道, “色胚, 說,來這裡幹嗎?”
靠, 還在糾結我是色胚這件事?我眉毛一挑,想也沒想便調戲道,“想你了就來看看了!”可說完我就後悔了,現在是什麼狀況啊,我居然還敢調戲一國公主,不要命了麼!可是爲何我看她這樣說話,就很控制不住要調戲她……我想身後的原上弦鐵定滿臉黑線,外加臉色難看!
“你……哼,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不和你這登徒子計較!”貂研輕嗤一聲,大大方方的說道。那感覺還真像我壓根就是一個市井流氓,而她就是一大俠!我看著她若有所思,這深宮的公主怎麼也知道什麼是登徒子?
“柳初,你果真在這裡?”身後一個清脆淨朗的聲音驟然響起。我們三人詫異的尋視聲源望去,只見禪兒衣冠楚楚的立於身後。
“禪兒,你怎麼來了!”這傢伙不是早就窩房裡去研究那春宮圖了麼,怎麼也來湊熱鬧了。
禪兒略帶興奮的看著我,道,“婉婷說你來紫嵐閣尋末駙馬了,我便就找來了!”
“你是來找駙馬的?”貂研公主冷不丁的問道。
我撓著頭道,“嘿,本來是來找他的,既然你也在此,那就一起看了!”心裡陣陣發寒,若是讓她知道我是個女兒身,還和她未來相公有過曖昧,不知她會不會將我生吃了?
“你是?”貂研遲疑的問道。
我稍稍端正神色,道,“在下柳初,是末裡公子的結拜義弟!”
“柳初?你可還有個妹妹叫初月?”貂研的語氣越發充滿好奇。
這個,她怎麼知道初月?初月怎麼還成了我妹妹……莫非是末裡扯給她聽的?“正是,公主怎麼知道柳初還有個妹妹?”
貂研隨意的答道,“末哥哥前些日子做夢時常會叫這個名字!”
末裡……你還沒有忘記我嗎……心裡瞬間暖洋洋的,擡著看向身側的原上弦,本想用眼神告訴他,好消消他的威風,卻不料見他眸色閃過一絲痛惜,心裡便有些不忍,遂又快速低下頭不去看他。
“末駙馬當真隨性,嬌妻在身側還敢叫其他女子的名字!”這回是禪兒開的口,他語氣有些小小的責怪。
貂研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麼,末哥哥還不只叫這一個,還有叫什麼來著……”做沉思狀片刻,她忽然篤定的說道,“恩,對了,叫琉璃!”
琉璃?末裡怎麼知道琉璃的?難道末裡認識琉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琉璃成親之時,那時不是靈香代替拜的堂麼,末裡應該不會認識琉璃纔對,爲何……?心情忽然變得不可言喻,他若是真認識琉璃,爲何不早告訴我?
身體忽然有些虛脫,眼睛開始有些迷離,耳邊傳來禪兒好奇的說道,“公主真是寬宏大量,駙馬爺這般風流你絲毫不在意嗎?”然後貂研又十分不在意的回道,“末哥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囉,爲何要在意呢?”
我拖著踉蹌的步伐轉身欲離開,許是原上弦覺察到我的異常,他忽的騰出手來將我扶住。
貂研停止與禪兒對話,出聲探詢道,“柳初,你不是要見末哥哥嗎?”
我有些虛弱的回頭,朝她笑笑,“今日有些水土不服,柳初先行回去了!”離末裡成親之日還有六天,不怕沒機會,只是今天我有些想不透末裡爲何會突然夢中呼喚‘琉璃’。想起他一路以來對我的寵膩,對我百般疼愛,對我無條件的付出,心裡愈發疑惑。
末裡,當真是無理由的對我好嗎?
“柳初,一起回去吧!”禪兒說完便過來扶我,隨後他又很有禮貌的回頭對貂研道,“公主,我們先行回去,擇日再過來問候!”
躺在牀上滿腦子都是貂研的話,雖然琉璃和我是同一具身子,但倘若末裡真的是因爲琉璃而對我這麼好,我還是會難過。細細想著來時的一切,末裡是花國人,琉璃是風國人,他們根本沒有焦點,怎麼可能會認識呢,我一定想多了……我在自己的安慰聲漸漸沉入夢鄉。
翌日清晨,甫一睜開眼,便見著一張天人之姿呈現在我眼前。原上弦正似雕像一般坐在牀沿看著我,我一陣驚嚇,騰的坐直身子。這傢伙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無聲無息,還專挑這時辰。
想起昨晚我硬是隨禪兒回了騰香閣,心裡一陣惡寒,他不是因爲我沒有隨他回落風閣而來折磨我的吧?
“你,沒事吧?”他別過頭,略帶關心的問道。
莫非是因爲知道我昨晚小受刺激,所以前來探防的?我朝他笑笑,輕鬆的說道,“本公子哪是這麼容易受傷害的!”我相信末裡,不是他親可所說,我就不信。
然而原上弦似洞悉我想法一般,眸色一沉,有些婉惜的嘆道,“你就不能將信任分給我一點?”聲音輕若微風,害我以爲聽錯了,直到看到他略帶失落的眼神,方纔覺得自己過於殘忍。是的,原上弦是曾傷害過我,可是,他的改變,他對我的關心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只有一顆心,既然決定給了末裡,便不能再三心二意下去,這樣,對誰都不公平。
用過早餐,我便隨禪兒,原上弦一同去了紫嵐閣。我本只想一個人去,卻不料引來原上弦一個冰冷的目光,便也只能不去計較,可內心卻依舊懸得很,這麼尷尬的事情,怎麼就讓我攤上了?
紫嵐閣依舊是重兵把守,只是那批人對我們的態度明顯比昨天好了很多,想來是受了貂研一番冷遇!
“哇,公主好厲害……”甫一入閣,便聽到一陣高過一陣的讚歎聲。尋聲而望,便見著貂研帶著幾個宮娥在閣院裡踢毽子。這丫頭當真要嫁人了?
“貂研公主心情相當不錯呢!”這大清早的就出來耍毽子!我朝她的身影叫道,不料卻聽她驚忽一聲,那毽子便呈拋物線狀朝我們飛來。
身側原上弦欲騰空接住,我伸手便將他拉了回來,但見毽子速速向下掉落,我一個急速上前,華麗的一側身,敏銳擡腿,那毽子便穩穩的落在我的腳側。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腳腕輕輕一擡,毽子又飛入空中……嘿,我小小得意了一番,這踢毽子的活兒我可是相當拿手的,還用原上弦出馬嗎?
伸手接住半空中的羽毽,方纔發現這毽子的羽毛似忽特爲珍貴,摸上去滑柔細膩,甚是舒服。將手中的羽毽遞給目露驚異之色的公主,忽視身後的禪兒與原上弦,道,“公主今日可是邀我來見末兄的?”
“出去!都給我出去!”
我剛說完,遠處內閣便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聲音沙啞有些無力,可仍舊掩蓋不了語氣中濃濃的惱意。衆人聽聞,腦袋齊刷刷的轉過去,眸色盡是好奇。
貂研似是沒有聽到一般,面容含羞的接過我手中的羽毽,眼神從驚異轉而充滿羞花之色。
“你……”
“裡處住的是何人?”我與貂研同時開口。介於心頭異樣的感覺,我不等她繼續往下說,便毫不客氣的說出心底的疑惑,禪兒與原上弦隨即收回視線齊齊看向貂研。
“裡處,是末哥哥……我,你們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貂研的臉蛋愈發紅潤,似開春的桃花一般炫麗動人。若是平時我定會調戲她,只是現下心裡激動的已說不出話來。
不顧身側還有旁人,我有些失態的急速朝內閣走去。忽覺手腕一沉,回眸便見原上弦神色有些異常,似有一種悲傷悄悄蔓延,心裡瞬間‘撲通’一跳。
進退兩難!我回頭看看房門緊閉的屋子,裡頭是我想念了許久的末裡;再回頭看著身後的原上弦,一個傷害我卻又被我傷害的男人。
我……我該怎麼做?
“吱嘎”門忽然從內打開,兩個衣著端正的宮娥拿著紅木托盤從內走出,仔細一看,盤上卻是一些瓷瓦碎片。
“出去!”又是一聲怒喝,隨之而來還有一隻破碎的琉璃茶杯。茶水溼了地上的灰塵,碎片飛濺劃破了我的手背,血絲從傷口肆意而出,流至指尖,漸漸低落。
我完全不覺痛意,眼神失了真意,只是靜靜的看著背對我們的末裡,身形消瘦的站在桌房。有那麼一瞬間,心跳似乎停止了,我忘記邁開腳步,忘記該如何上去與他團聚。
望著眼前帶著濃濃的痛意的寂寞身形,眼眶瞬間凝聚一層霧靄……末裡,你是怎麼了?
原上弦瞥見我手背受傷,猛一用力就將我扯了過來,眼神冰冷盡是防備的盯著裡頭的末裡。
我愣愣的盯著裡頭的背影發呆,許是他微覺我有些不對勁,忽又擡手輕輕捂上我的面頰,在觸及我臉上的淚水之時,手微微一滯。
甫一回頭,便見著原上弦那張傾城卻佯裝鎮定的臉,心頭一滯,卻依舊倔強的掙脫出來。但見他輕輕放開我,任由我慢慢踏入房內。
身後禪兒與貂研已然跟上,正欲進門,便被原上弦雙手一擋,但聽貂研詫異道,“你幹嗎?”
身後並未傳來原上弦的回話,只聽得房門被輕輕關閉,隨後便有一羣腳步聲匆匆離去。定是原上弦又用他那招牌冷臉招待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