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長達二十天左右的舟車勞頓後,我們終於到達花國。
此趟到花國,說順利也不算順利,我們先後遇到了兩次刺客,每次都要致我們於死地,然而,末裡以及那倆保鏢武藝高強,沒幾下就把他們解決了,也算是有驚無險。只是我仍心有餘悸,這些人到底是要殺我還是要殺末裡,我仍不知道!只是在末裡的身邊總是那麼的有安全感,我也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入了境,天氣便暖和了起來,身上穿著的冬衣也成了累贅。我便把末裡趕下車,令甜兒和香草在車外候著,自已在馬車內換了一套白色春裝,做了男子的打扮。
下了車,只見甜兒看著我的眼神變得越來越驚訝,我的虛榮心便浮了起來。這套衣服是末裡唯一的一件素色,我穿著有些嫌大,可是末裡並沒有給我準備男裝,只著了些妖豔的女裝,穿著太招搖了,我不喜歡。我跑到末裡身邊,繞著他,很大爺的轉了一個身,朝他拱了拱手,“末公子有禮了,在下柳公子是也!”
末裡看著我,那鳳目有著打量,有著戲謔,還有著欣賞,他繞了我三圈,伸手一搭,勾在我的肩上,對著車伕道,“經病哪,你說爺和這假爺們,誰俊哪?”那經病擡起雙眼,細細的打量了我們一帆,很誠實的說道,“要說俊,還是柳公子俊,像極了小美人;不過少爺多了份風流倜儻和男子氣概!”
我一聽,擡起頭看著末裡,他正驕傲的像只小孔雀一般,挑釁的看著我,那神情就像是在嘲笑‘你要裝就裝吧,再裝也是一娘們’!我火大的瞪著他,雙腳一使勁,踩在他的靴子上,他很沒骨氣的在那裡邊跳連“哇哇”大叫,我笑著對他說,“還男子氣概呢,簡直就一小屁孩!”說完,我便招呼香草和甜兒過來,粗著嗓子很男人的說,“香草,甜兒 ,你們倆要是選夫婿,是選我還是選那‘登徒子’啊?”
香草和甜兒聽我這麼一問,小臉紅得跟那熟了的柿子一般,她們倆對望了一下,悄悄走到我的身後站定,我挑釁的盯著在那裡跳著的末裡,大聲說,“我說你這一大爺們的,就別在那丟臉了,本大爺我都有兩妾室了,你咋就一個也沒呢!”
他一聽我這麼說他,忙氣極敗壞的走到我跟前,那鳳目一勾,洋洋得意的說道,“才兩丫頭片子而已,過幾天就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花國真是一個鳥語花香,談情說愛的好地方!只是一個邊城,竟也美麗的無與倫比。花國的經濟中心與這個邊城還有兩三天的行程,那座花國最爲繁華的城池叫做‘琰城’。聽末裡說,琰城除了一年四季溫暖,其繁華與翎城相比實乃伯仲之間,不過比翎城多了份美麗。
當天晚上我們入住邊城最爲清逸的的‘靜荷客棧’,它的建築與其他客棧大不相同,倒有些像府邸,整個房子是正方形的,而裡面的房間則是圍繞一個大湖而建,進入房中,推開窗戶,便是一個大湖,湖上是成片的粉色荷花,湖的中央有一個雕塑,塑的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一眼望去,竟像是仙子從空中飄來採蓮一般,空靈,美麗!
我趴在窗上,欣賞的看著眼前的一池美景,突然想起王昌齡的《採蓮曲》,便輕幽的吟了出來。
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
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我話音剛落,便有一抹紅色的身影飛窗而去,我急急喚他,“末裡,你做什麼?”
他輕盈的身子向前飛著,聽到我的話,輕巧的在蓮上借了一下力,轉過著對我說,“給你採蓮啊!”我一聽,急了,連連喚他,“快回來,誰讓你去採蓮啦?”他身子一躍,在空中一個迴旋,又輕盈的落在荷葉上,“你都看著它快一個時辰了!不是想要麼?”
這人,我只是看看而已,難得見到這麼我最喜歡的荷花,當然得飽飽眼福了啊。我好氣又好笑的看著他,“我只是欣賞而已啊,你快回來,看看看,要沉了!”眼看著水從荷葉上瀰漫過來,沾溼了他的鞋子,我便趕緊催他。
他凌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便華麗麗的向我飛來,不過一瞬間,便已站在了我的身側。他的額頭有些汗漬,想來應該是剛纔使用輕功時有些費力了,我擡起袖子,輕柔的替他拭去,認真的說,“蓮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他聽完我的話,反而有些怒意,氣呼呼的對我說,“你,你就知道看蓮花,這一個時辰,你看都沒看我一眼,現在還不讓我摘,你,你,哼!”
這話聽著怎麼有些醋味呢?他不會跟蓮花吃醋吧?完了,他不會等我睡著了,把這一池的蓮花都摘了吧!我嘆了口氣,開始跟他講道理,“你不覺得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很是特別嗎?”他皺著眉,思考了一下,豁然開朗,“可是你最愛的花?”我詫異的看著他,點了點頭。他似乎很高興,連話音都有些跳動,“那爺從今天起就字‘蓮花’了!”
“啊?字‘蓮花’?”我看著他那一臉的白癡狀,有些無奈。他卻興奮的說,“這樣的話,那我也算是你是最喜歡的了!”末了,還傻笑了一翻。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這可又是表白?回想起之前他的求婚,心裡頓時澀澀的。唉,如今我只能耍賴到底了。
我斜倪了他一眼,決定無視他的話,“這‘靜荷客棧’的老闆倒也是個人物,居然會建這麼有特色的客棧!”
“這‘靜荷客棧’建於琮幀五年,如今已有十一年了,建它時,本只是用來小居的別院而已,但其設計獨特,有很多人想一睹風采,後來就改成客棧了。”他的語氣有些得意,但說的又很隨意,好似這是他家一般。
我很好奇,他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便問,“十一年前的事情,你如何得知?”
“這是我的產業,又是我親自設計,我當然知道了。”這會兒,他完全是一隻孔雀了。而我早已驚嚇過度,瞠目結舌了,“你,你,你到底還有多少產業啊?”雖然知道他很有錢,有很多產業,但從來沒想過,他的產業竟然漫延到了其他國家!
他掰著手指頭,在那兒細細算著,“在花國的所有錦織鋪、青樓、地下錢莊、藥鋪、當鋪,一部分的茶樓、酒樓、客棧、船舫;在風國各處有茶樓、酒樓、客棧,一部分的綿織鋪、船舫、當鋪;在雪國有各處的皮革鋪、名貴藥材鋪、當鋪;在月國各處有玉石鋪、鋼鐵鋪;還有各國茶葉、花果往來,唉呀,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了,還有什麼呢......”他在那兒滔滔不絕,時而又擰眉細算,而我早已石化了。
他居然有這麼大的家當,我太后悔平時沒有好生伺候他,沒準他一高興,送我幾間鋪子,那我這輩子也不用再幹什麼了。
忽然想起他上次和我說他的小時候,他說他是爲了找父親纔去的風國做的生意,我詫異的問他,“末裡,你不是風國人嗎?”
他停止繼續思考,回頭看著我,眼神清淡,“我的母親是花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