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已是黑夜。我發現自己竟蜷縮在一屋中的角落。藉著微弱的燭光,我細細打量這個屋子。
在我前方有一張紅木桌,桌子頗有一番古代風味。桌腿處均有鏤空雕花。桌旁有四個紅木凳,凳子上也均有雕花,做工很是細緻。
桌子前方有一張梳妝檯,梳妝檯上放著很多的盒子,唯有一支泛著淡淡紫光的羊脂白玉簪放在一角,似乎是屋子的主人隨意扔在那兒的。
桌子的後方有一塊屏風。屏風很大,大約有房子寬度的三分之二。屏風上繡的是一處風景。藍天白雲,碧波盪漾,紅綠交錯,層層疊起。細看之下,遠處還有一個小木屋房子,只是隱在樹叢花海中,辨的不是那麼清楚。
這屏風倒很是奇異,竟讓我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可見繡這屏風的主兒繡功非常人所能及。
我緩緩起身,心裡沒有一絲喜悅之情。上次琉璃穿透我身體的一幕至今仍舊清晰。
經歷這些詭異的事情後,我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估計現在我已頓出三界,靈魂出竅了!其實,用一句通俗的話講就是我穿越了,最關鍵的是我是靈魂穿越,還沒有宿主!
如果沒猜錯,我目前,應該身處古代。
想到此處,我不由惆悵起來。
“嗚…”正待我滿懷心事煩燥之時,屏風後發出一絲□□。
我穿過屏風,看到琉璃躺在牀上,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甚至有幾滴已經落到了繡花枕上。
就在我端詳她不知所措時,門從外打開,進來一個人。只聽那人步伐輕快,急速的向我們身邊走來。待走近,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小丫頭,梳著兩個麻花辮,大概13歲左右。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聞著味道,有些苦。
“小姐,小姐,你醒了麼?!?
小丫頭露出驚喜的表情,把藥擱在牀邊的小矮桌上,抽出懷中的繡帕,給仙女妹妹拭汗?!靶〗?,小姐…”小丫頭見琉璃□□一下後毫無反映,便急了,小心翼翼的推著她,並輕聲呼喚她。
我聽著那“小姐小姐”的噪音,頭痛欲裂,心裡煩燥不已,想那琉璃不被吵死也要被搖死了,無奈無論我怎麼說,她就是聽不見我的話。我無語,棄權了!
“唔”琉璃又□□了一下,接著便聽到大口大口的喘息聲。
正待我在想她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琉璃睜開雙眼,那雙無神的雙目緊緊盯著天花板,眼淚似剪斷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
“彌...彌修,我不嫁...我們走...不要.......”
她眉頭緊皺,支離破碎的語言在她的朱脣中漫出,我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墒切⊙绢^一聽臉色一變就出門去了。
大概不到十分鐘,房裡來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容貌與琉璃有幾分相似。她的身後除了小丫頭還跟著兩個女子,一個也是小丫頭打扮,還有一個則打扮的光鮮亮麗,珠光寶氣,只是面貌中等,年齡與我不分上下。
那三十來歲的貴婦望著琉璃,目露疼惜之色,眼淚止不住往下流。女人是果然水做的!
只見她急步走上前,坐在牀榻上,輕輕呼著“璃兒,璃兒,你醒醒啊,你這般,可叫爲孃的如何是好,你要是這麼去了,娘,娘也不活了....”似是母女有心靈感應一般,仙女妹妹的眼睛眨了眨,無神的眼睛慢慢的有了焦點。
“娘,咳,咳?!彼剖呛苄量嘁话?,仙女妹妹咳嗽了一番,繼續道“璃兒,璃兒不願嫁,不嫁原家。璃兒已經有心上人了,此生非他不嫁。娘,他待我極好,您跟爹爹去說說,不要讓我嫁給原家可好?”似是乞求,口氣卻是非他不嫁,不然就死給你看一般的堅決。
我詫然,看似這麼溫柔脆弱的少女,卻有這般堅強的信念。果然,愛情是可怕的,容易讓人衝昏頭腦。
我很想勸解她,告訴她愛情怎麼害人,怎麼使梁山伯死了,祝英臺也死了,羅密歐死了,茱麗葉也死了,無奈我說的話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
“妹妹,你可知爹爹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豈能反悔。況且原家公子一表人才,原家家境殷實,你嫁過去他們自然待你是好的?!焙臀乙话隳昙o的女子開口道。
雖說她長相平平,聲音卻很是吸引人,我甚至覺得她要是生活在我們那個世界,沒準就是一等一的歌星。
“咳,咳,不,我不嫁,我不要嫁。”琉璃眼神堅定,語氣倔強,仿若誰阻止,便與誰拼命一般。
我突然很佩服她,像她這樣的深閨女子竟然有這般勇氣,一定是愛到靈魂深處去了吧!不錯不錯,有前途!
“寶兒,你先出去吧,難得你回來一趟,不要爲這般事情傷神,去煙閣看看奶奶吧?!绷鹆У哪锱w制自己的情緒,淡然的說道。
寶兒看了一眼琉璃的娘,說了句“孃親,您好好勸勸妹妹吧”就帶著方纔進來的另一個丫頭出去了。
璃娘看了眼琉璃,回頭囑咐小丫頭,“靈香,小姐的藥涼了,你去廚房熱一下再端過來吧。”
“是,夫人”靈香答完,便端著藥出去了。
房間裡一下就只剩了兩個人,還有我這麼一縷作爲看客的魂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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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兒,娘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娘希望你幸福?!绷飺嶂\帕,語氣哽咽,“你暈過去的這麼三天,孃的心都碎了。娘想通了,只要你以後過的好,娘知道你和彌修要走,娘同意你們走,即便要走,你們就走遠點,免得被你爹找回來?!绷臏I順著她的眼角慢慢滴落,竟讓我有一種揪心般的傷痛。
她們陸陸續續說了好多,我大至也明白了。
那天在庭園回去後,琉璃心情甚好,豈料他爹以免夜長夢多,決定七月十日,也就是兩天後就把她嫁了,這與上次說好的七月二十五嫁,相差了整整十五天。也就是他們本七月二十二逃婚的計劃落湯了,琉琉一驚之下便暈了過去。這一暈倒好,暈了三天,今天已是七月十一,過了昨天的婚嫁日。婚嫁便只能接原先決定的日子舉行了。
我是不知道她爹爲什麼一定要把她嫁給原家,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她一點也不喜歡原家公子。甚至我懷疑她壓根就沒有見過原家公子。
再者她昏迷了三天,也就是我也昏迷了三天,這三天我去哪了,幹什麼去了,我完全沒有印象。
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在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回去之時,我便隨遇而安了。
我時常會跟著琉璃,就好象有某種引力牽引我一般。只要她在哪裡,我定能感受到並且很快找到她,就像我們之間有感應一般,想來應該是我剛來到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便是她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