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不好了!”一個小卒十分慌張地跑進正義堂道,堂上坐的就是嶺南隱者昌九機,從容不迫道:“發生了什麼事?爲何如此慌張?”小卒道:“啓稟盟主,小人探得張大俠、宋少俠,王道長三人已被東洋人殺害了,屍體懸掛在撫州城牆上!”
大夥一聽,炸開了鍋,有的急躁道:“我去劈了新谷軎軎,爲王道長等人報仇!”又有人道:“這肯定又是史走狗的奸計!”還有人道:“東洋人也太狠了吧。”
紛紛議論,正義堂中混亂一片,此時,昌九機拍著桌子,大聲道:“安靜!安靜!請各位不要說了,聽老夫說。”衆掌門及幫主聽到昌盟主發話,都不再言語。
昌九機道:“這怨不得任何人,他們三人一意孤行,不聽老夫的規勸,才導致了今天的結果,雖然敵強我弱,但是隻要我們團結一致,衆志成城,我相信新谷軎軎若想打敗我們,還不太容易。”
衆人聽後又道:“盟主說的對呀,就聽盟主的吧。”昌九機安排道:“珠江狂俠俞少庚,你帶人打探東洋人的動向;武夷臥僧任濟大師,你檢查一下我們人馬的數量;
還有一葉竹掌門袁裁風,你告訴嶺南所有武林各派做好防範準備,因爲我們休整之後要與東洋人進行決戰!”衆人接受命令齊聲道:“是,盟主。”衆人走後,只剩下昌九機與他的徒兒柳金龍,昌九機嘆道:“你跟爲師有十五年了吧?”
柳金龍道:“正好十五年,三歲開始父母就把我交給了師傅,到如今都不曾見父母一面,是我這做兒子的不孝,每每想到我那年邁的父母,我都覺得慚愧呀!”
昌九機道:“別傷心了,沒出息,好男兒志在四方,爲師平日裡對你雖嚴厲,但都是爲了把你培養成才呀,如今你跟著師傅爲了江南武林的安寧,與東洋外夷作鬥爭,你就是俠士,就是有用的人,可惜你天生不是武學奇才,爲師這一身絕學怕是沒有繼承人了。”
柳金龍道:“師傅何愁沒有繼承人?您的蝕蠶功天下無敵,就連魯南槍王史戒行都打不過你,他還是帶著武林至寶鳳鉞劍才與您打了個平手,有誰不想學習您的武功,您怎麼能說沒有繼承人呢?”
昌九機聽後咯咯笑道:“你呀,是有所不知,史戒行與我年齡相仿,武功相平,其拿著銳利鋒芒的鳳鉞劍,還與我打了個平手,是因爲他一生使槍慣了,不太會使用劍,所以發揮不出鳳鉞劍的威力,若是讓新谷軎軎來使,那可就不一樣了。”
柳金龍道:“師傅,您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昌九機搖頭笑道:“你不知道,新谷軎軎所練之功合氣道,我們中國武林界沒有一個人可以破解,他的招式,如若再輔以名揚天下的鳳鉞劍,那你認爲呢?”
柳金龍道:“我不是聽說新谷軎軎近些年來年老體衰,經常抱恙在身,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史戒行嗎?”
昌九機道:“我也如此聽說,但是具體什麼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爲師還記得,當年新谷軎軎率領衆忍者悄悄潛進長安,那是爲師年輕的時候,還不曾隱退,當年新谷軎軎把關中武林作爲切入點,因爲當時中國的重心都在南方,所以他 就選擇了一個不被人注意的北方武林,在關中武林是興風作浪呀!
當時名震一時的錫無鑄劍山莊就毀在了他手中,後來關中各地武林豪傑組成正義八俠,共同圍殲新谷軎軎,但可惜的是,那八位俠士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而後便逐漸南下,先**原,後侵江南,憑藉一把劍打敗天下無敵手,令當時的許多有識之士都躲在深山中隱居起來。”
柳金龍道:“聽師傅如此講道,看來此人的武功非同一般!”昌九機又道:“話說回來,若不是有史戒行這樣的漢奸幫助他,恐怕東洋人也不會發展如此之快。”柳金龍道:“師傅,那合氣道到底是種什麼武功?”
昌九機道:“爲師也不知道,又沒見過,只是聽我師父說是集東洋忍術、幻術與武士道爲一體的功夫,其要求內功心法深厚者才能練之!”柳金龍道:“師傅,這麼說,我們江南武林豈不是危矣?”
昌九機道:“放心吧,我這個盟主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天漸黑了,晚間氣溫雖有點低,但遠比北方好多了,且這裡的夜空星星頻出。連奕志坐在樹下,遙望著天空的明月,思念著自己的伊人,沒有人懂得他的心思。
第二天,衆人來到了大客廳,新谷軎軎道:“再過幾個月就要入冬了,所以我們不能再耽擱了,消滅以嶺南隱者爲首的武林殘餘勢力,刻不容緩!”咳了一聲,又道:“史幫主,你都準備好了嗎?”
史戒行道:“屬下這次會全心迎戰,拼死打敗昌九機,絕不會讓宗主失望!”新谷軎軎道:“好,今日老夫一同隨你們觀戰。”史戒行速道:“宗主您的身體?”
新谷軎軎道:“不礙事,老夫還可以,對了,這次連奕志也跟著一塊去吧。”連奕志道:“屬下遵命。”以新谷軎軎爲首的東洋軍和以昌九機爲首的江南武林,對抗在撫州城外的山下。兩軍對壘,聲勢浩大,各一字擺開;這邊是拿著各種武器的江湖同道,那邊是穿著一色衣服的東洋武士。
當然,其中最爲耀眼的還是新谷軎軎身邊,穿著中服的一老一少。昌九機指著中間那個年邁的老者道:“你們看,中間那位白髮蒼蒼的便是新谷軎軎。”旁有人道:“想不到他今天竟也出戰,難道一直稱病抱恙都是假的嗎?”
昌九機道:“別擔心,老夫還想會會他呢,看看是他的合氣道厲害,還是我的蝕蠶功更勝一籌?”又有人指道:“怎麼他身邊的那位年少的人是誰?之前在陣前可從未見過此人。”其他人也不知曉,柳金龍道:“恐怕又是一個史戒行。”史戒行指示道:“宗主,你看那中間所站之人就是正義堂的盟主昌九機,即人稱的嶺南隱者,他的蝕蠶功我已領教過。”
連奕志道:“怎麼樣?”史戒行道:“著實厲害,此人不除,我們難以成就宏圖霸業,宗主難以登上武林至尊寶座!”新谷軎軎道:“那你有把握打敗他嗎?”
史戒行自信道:“請宗主放心,在前幾次的交戰中,我已熟悉他的套路,此次我必勝他!”走出人羣,手中握有鳳鉞劍,出來叫陣。
昌九機毅然站了出來,手持飄竹軟劍,首先道:“史狗賊,上次老夫放你一條生路,希望你能反省,怎敢再次出來接戰?”史戒行笑道:“上次你我未分勝負,今日就讓我來破破你的蝕蠶功!”挺劍殺了過去,昌九機亦不示弱,一對一單打,兩大江湖高手對陣。
旁邊的人可是不敢眨一眼,每個人的心跳都隨著這兩個人的節奏跳躍,因爲大家都知道,此二人的成與敗決定著雙方人馬的重大調整,故而不敢小視。
昌九機手中的軟劍揮灑自如,史戒行手中的鳳鉞劍銳不可當,新谷軎軎睜大了眼睛仔細觀看,還不停道:“真是好功夫呀,老夫在中國武林挑戰了數不清的武功高強之輩,卻從未見過武功如此之高者,看來,史戒行若想勝他,實爲不易呀!”
連奕志在旁聽著,沒有說話,光看二人打鬥瞭如此長的時間,連奕志明白此二人中任意一個的武功都勝過自己。
昌九機側翻劃劍,削過史戒行的耳郭,看來史戒行開始佔下風了,但是史戒行卻是反意行之,他先是雙腳在空中橫掃, 這招橫掃千軍,常人只見習武之人在地上使過,而從未見人在空中使過,看來史戒行越老越創新呀!不過還好,這招空中橫掃千軍卻被昌九機給擋回去了。
史戒行又是擎天一劍,從上空中將平行於自己的鳳鉞劍直刺下來,地上的昌九機見勢不妙,迅速躲閃,差點被史戒行的劍給刺中了。
昌九機開始尋找主動權,先是退出了幾米開外,然後調整招式,化慢招爲快招,化劍攻爲氣攻,運氣於劍。
霎時,一把軟劍被他化作了硬劍,且速度越來越快;一把猶如剛離弦的箭向十米內的對手,史戒行亦是來勢洶洶,拋出了自己的寶劍來對抗敵手的鋒芒,而自己則集全身之力於右腳,似滑雪般迅速俯衝,斜腳踩在劍柄上,雙手展開,頓時,兩劍相遇,產生的兩股巨大威力相斥。
將所有的力量逼到了兩邊,擊破了旁邊的山石,亦把衆人逼退了好幾米,看來二人勢均力敵呀!看的衆人都驚訝不已,無不佩服眼前這兩個絕世高手。
柳金龍道:“師傅的蝕蠶功不是任何人想破就能破的!”新谷軎軎問道:“連少俠,你認爲他們兩個誰會勝呢?”連奕志道:“從現在來看,二人已經打鬥了一個時辰了,還未分勝負,看來二人旗鼓相當呀!
可是屬下就不明白了,史幫主武功超羣,戰鬥經驗豐富,爲何拿上您的鳳鉞劍,如此厲害之武器還不能取勝?”
新谷軎軎擔憂道:“哎,史幫主一生使槍,即使這劍再厲害,也發揮不到極致呀!”連奕志點點頭道:“屬下明白了。”二人見如此還不能取勝,依勢雙雙劃過,史戒行又是急轉翻身欲換手持劍,昌九機則欲阻其換劍,又是收劍,一掌排了下來,史戒行急忙應招,左手對掌,右手接劍,二人互相打錯了位置,雙掌錯對,分別受了傷,這才退了下來,對戰結束。
連奕志道:“宗主,我們先撤吧。”新谷軎軎點頭道是。柳金龍扶著其師傅道:“師傅,我們怎麼辦?”
昌九機道:“先回去。”回到府中之後的連奕志,問道史戒行:“你怎麼樣,沒事吧?”史戒行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內傷,近期怕是不能拿劍了,今天一戰,宗主是不會高興的!”
連奕志道:“是呀,都沒有留你在府中養傷,而僅是問了問你的傷勢便回去了。”史戒行道:“不是我不拼力,而是昌九機的確不簡單,我與他交手好幾次了,若不是憑藉鳳鉞劍,恐怕撐不了那麼久!”
連奕志道:“史兄,謙虛了,宗主看得出來,你是無可奈何呀!江南自古出人才,遇到一個昌九機算什麼,有多少的武林高手都沒出現,這點,史兄不必自責。”
史戒行道:“可是,如果不能打敗昌九機,那我們的計劃也會受牽連的。”連奕志道:“沒錯,這幾天,你就安心養病,剩下的事交給我吧。”史戒行道:“那就有勞賢弟費心了。”
連奕志道:“應該的,那你就先養傷,我在此不便久留,我走了,晚上再來看你。”史戒行點頭示意。連奕志這幾天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想想能不能有什麼辦法打敗昌九機?他思前想後也想不出能有什麼好的辦法。
正義堂這邊衆人都回來了,昌九機明顯也受了點傷,柳金龍拿著他的劍,在衆人的幫助下坐在了椅子上。
昌九機道:“此番激戰,老夫與史戒行兩敗俱傷,雖然傷勢不嚴重,但這段時間恐怕要療傷了,你們幾人密切監視東洋人的動向,組織人馬輪流巡查,以防新谷軎軎偷襲。暫時由珠江狂俠與我徒兒共同負責正義堂之事,待老夫傷好後再說。”
衆人齊聲道:“是,盟主。”
連奕志吃過早飯之後,來到了府前街市,看見一對師徒,徒兒追著師傅道:“師傅,師傅,你說給我買冰糖葫蘆,爲什麼又不買了?”
其師傅道:“不是我不給你買,你把師傅給騙了,你爲什麼說謊呢?師傅讓你去和稀泥,你卻撒尿來欺騙我,我豈能再給你買糖吃!”徒兒哀求道:“師傅……師傅,我錯了,我錯了。”
連奕志聽後趕緊跑到府中傳喚手下,一個當地護衛道:“不知首領傳喚有何事?”連奕志坐在椅子上道:“正義堂昌盟主是嶺南隱者?”護衛回道:“是。”
連奕志又問道:“那其在山中隱居了多長時間?”護衛掐指算道:“應該有三十年了吧。”連奕志自思道:“三十多年了,應該也有個徒弟吧。”
護衛道:“連首領說得沒錯,昌九機卻有一個名叫柳金龍的徒弟,此人武功平平,但孝心卻濃,他的父母都是我們當地人,自打他三歲起,便跟著昌九機學武,到現在恐怕已經有十多年沒見其父母的面。”
連奕誌喜道:“那好,你現在去查一下柳金龍的父母居住何地?”護衛道:“是,屬下這就去辦。”連奕志得意地喝了一杯酒。
忽然,有人來到連奕志的房間裡道:“連首領,宗主有請。”連奕志道:“走,我們一塊去吧,我正有事要告訴宗主呢。”兩人來到了新谷軎軎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東洋武士道:“宗主,連首領來了。”新谷軎軎揮一下手,示意其退下。 知道新谷軎軎這次把自己找來是爲了重要的事,連奕志遂問道:“不知宗主來找屬下有何事?”
新谷軎軎道:“連少俠,來坐下,我們坐下談。”又親自爲連奕志倒了一杯茶,著實讓連奕志感到受寵若驚,茶後,新谷軎軎問道:“史幫主傷情如何?”連奕志道:“史幫主臥牀養病,沒有半個月,怕是難以恢復。”
新谷軎軎道:“這可如何是好,如果我們不能把握這次機會,恐怕正義堂就會更囂張,而我的霸業又何時才能完成?老夫年邁,不能出戰,百目鬼郎又遠在長安,真是愁呀!”連奕志懂得新谷軎軎的心思,便道:“宗主不必憂愁,屬下入府不久,得宗主器重,不曾建功,如若宗主信得過屬下,定能打敗昌九機,以解宗主之憂!”
新谷軎軎聽後興奮道:“好,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那老夫且問你,史大幫主數次出戰都未能取勝,你有什麼辦法呢?”
連奕志道:“史幫主用勇,而屬下用智!”新谷軎軎笑道:“好一個智,那老夫就靜候你的佳音了。”連奕志道:“請宗主放心,屬下保證在史幫主恢復之前打敗昌九機,毀了正義堂!”
連奕志這一番話可真讓新谷軎軎刮目相看,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連奕志的身上。
他還道:“來人,速把這把鳳鉞劍給連奕志送去!”在房間裡剛落腳,後面的武士追了上來道:“連首領,宗主讓我把這把鳳鉞劍送來,說是可助首領一臂之力!”連奕志聽後大喜,立刻接過劍道:“你回去替我謝謝宗主,就說有了此劍,可保萬無一失!”
連奕志拿著自己心馳已久的寶劍是細細地看,從劍柄到劍尖,僅是劍鞘就與衆不同,更別說是這把劍了。江湖人士爭奪已久的鳳鉞寶劍沒想到今日會在自己手中,他迫不及待的拔出了寶劍,似有戾鳳鳴叫,劍身通體發亮,一股尖銳之氣,不可阻擋。
拿在自己手中更加舒服,連奕志欲試劍,在庭院中一揮,沒想到竟把院門中跑過來的一名護衛給逼退了好幾步。
連奕志見狀大喜,道:“好劍,真是好劍呀!”護衛見狀道:“首領,這是把什麼劍呀?如此厲害?”連奕志道:“這把就是名動江湖的鳳鉞寶劍!”護衛道:“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盡喪此劍!”連奕志道:“是呀,他是沒有一個真正的主人,行了,不說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護衛道:“回首領的話,屬下已經查得柳金龍父母的居所,就在撫州城外的小鎮上,屬下已派人監視,只待首領定奪。”連奕志插劍道:“好,該是我們出手的時候了。”
晚上,連奕志下令:“去把柳金龍的父母抓來,不要驚動其他人。”幾個護衛道:“是。”這幾人駕著車馬跑到郊外,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與監視之人會合的地點。
護衛長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異常?”一個護衛道:“你放心,一切安好。”護衛長道:“那就好,你在此看好車馬,其他人都隨我進去抓人。”他們幾人來到了柳金龍的父母家,護衛長首先敲門道:“柳老爺子,快起來,你的兒子回來了。”
幾經拐彎,二人又來到了自己不熟的地方。護衛長道:“首領,人已帶到。”屋裡亮堂堂的,二人一看屋中站立一個儀表堂堂的英年,不像剛纔那幾位粗鄙,放鬆了不少。
連奕志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們的,只要配合我就行。”柳母道:“一定配合公子你們,我們竭力回答。”
連奕志問道:“柳金龍是不是你們的兒子?”柳母道:“是,就是我們的兒子,他怎麼了?”連奕志又問道:“他的師傅是不是嶺南隱者昌九機?”柳母道:“對,沒錯,是我當年親手把他送給了昌九機大師。”
連奕志聽到這些後非常滿意,柳母問道:“是不是我兒子出事了?”連奕志道:“也算是出事了,只能說他太年輕了,犯了點錯誤。”柳母道:“錯誤?什麼錯誤?”連奕志道:“他不識大局,逆潮流而行!”
柳母更聽不懂了,問道:“逆潮流而行?”連奕志解釋道:“說白了,就是他與東洋人爲敵。”
柳父聽後道:“原來你是爲東洋人辦事,那你就是走狗了。東洋人毀我家園,欺我百姓,囚禁我們江南武林俠士,你身爲江南人,不思反抗,反助紂爲虐,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你還是不是一個江南人?”連奕志如何也沒有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居然也懂得這個道理,自己的良心再一次受到拷問。
柳母勸道:“當家的,別說了。”連奕志卻並沒有發怒,而是道:“今天我們不說這件事了,你們兩現在被我抓來,我也不想殺你們,只是想讓你們幫我一個忙。”柳母道:“忙?什麼忙?”連奕志道:“這是瓶七葉散功丸,你們把這瓶藥拿給你們的兒子,讓他趁機餵給他的師父昌九機。”
柳父拒絕道:“不行,別說我們不是江湖中人,但我們也知道昌九機大俠是正義堂的盟主,帶領衆江南人士反抗東洋人,如若他一死,那你們豈不是隻手遮天了,而江南武林又不免一場浩劫,百姓的日子將會生靈塗炭呀!我們不會這麼做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柳父的態度極其堅決,連奕志卻問道:“柳大娘,你呢?”柳母開始有點猶豫了,一邊是她的兒子,一邊又是昌大俠的性命,她誰都不想傷害,直到柳父看了她一眼,柳母才道:“我……我也做不到!你就別枉費心機了!”
連奕志聽後無奈至極,剛開始想著這件事很容易就辦妥,卻沒想到,柳氏夫婦竟會如此回答。
連奕志冷冷道:“好,很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迅速撲到了其面前,雙手緊緊掐住了他們二人的脖子,青筋暴起,面目猙獰,柳氏二人被掐的連話都說不出,勁都使不出,變得好脆弱。
臉開始發紅,眼淚開始流出,就這樣,被連奕志活活給掐死了。連奕志又在柳母的髮髻上卸下了一隻金簪,喊道:“來人。”兩名護衛進來了,看到地上的屍體,驚詫不已。
連奕志道:“把他們拖下去。”兩名護衛把屍體拖走之後,連奕志拿起了金簪看了好久。
翌日,連奕志喬裝打扮進了永豐鎮,這裡就是正義堂的營地。剛好,昌九機的藥已用完,柳金龍親自跑到街上藥鋪買藥,他不放心別人,所以親自來了。
連奕志之前見過此人,所以識得他,跟上了他。柳金龍買了藥之後就往回走,在回途中察覺到後面有人跟蹤,故意放滿了腳步,在一條轉彎巷子裡,兩人逢面了,柳金龍道:“你是何人?爲何跟蹤我?”
連奕志卸下縗帽道:“我是連奕志,你手中這藥可是買給昌九機的?”柳金龍道:“那又怎樣?”連奕志道:“沒關係,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柳金龍道:“你好大的膽子,跑到這裡來,還敢提要我幫你做事?”連奕志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如此說,我早就做好準備了,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柳金龍一看,拿在手中道:“這不就是我娘平日戴的金簪嗎?小時候我玩過,也是她的嫁妝,天下間獨一無二,怎麼會在你的手裡?”連奕志道:“別激動!”柳金龍更加著急了,遂道:“你對我父母怎麼了?啊,你說!”
連奕志道:“其實也沒怎麼樣,只不過請令尊大人在舍下居住幾日罷了。”
柳金龍怒道:“卑鄙的走狗,可恨的漢奸,打不過我師傅就對我下手,你們也就這點能耐!”連奕志道:“當年曹操還脅迫徐庶呢,我不過是仿效前賢罷了。”
柳金龍道:“說吧,想要我怎樣才肯放過我的父母?”連奕志道:“聰明,我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打交道,這是七葉散功丸,你師傅這幾日受傷,你在他服藥期間將這藥丸放入湯藥中,直到他病好爲止。”
柳金龍道:“不行,我,我做不到,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七葉散功丸是東洋人特製的毒藥,與十香軟筋散一樣,食後可令人功力逐減,神魂顛倒;
多食者,會立刻七竅流血而死!”連奕志道:“你是三歲就出家的吧,算算如今已有十五年沒有見過父母了,我想你也很想見見他們吧,很想看看他們如今的的樣子,想知道他們的生活如何?
而此時,你的父母亦是想念著你,他們盼你盼了十五年,頭髮等得都白了,他們膝下又無女兒,孤孤單單的兩個老人這輩子可指望誰呢?難道要讓他們在艱苦的獄中度過殘年嗎?”
話沒說畢,柳金龍思從心起,念從腦來,大聲道:“別說了,別說了,我辦,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連奕志聽後十分高興道:“早知道,我就不必多費口舌了,給,拿著,記住,每天早晚各一丸,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柳金龍內心十分難過,吃力地用拳頭在牆上猛砸,又回到了正義堂。
珠江狂俠俞少庚道:“買個藥,去了這麼久?”柳金龍道:“買藥的人多。”俞少庚又道:“趕快讓人去煎藥吧。”柳金龍道:“不,不,還是我來吧,我不放心他人。”俞少庚道:“還是你這個徒兒有心呀!”看了一眼熟睡的師傅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昌九機醒了,俞少庚道:“盟主,你醒了。”昌九機道:“金龍呢?”俞少庚道:“盟主,你的這位徒兒可真是孝順呀,剛纔買藥回來,我說讓下人去煎藥,他硬是堅持自己親手爲你煎藥,不放心他人。”
昌九機笑道:“我這徒兒呀,武功雖無建樹,但是對待我那是孝順呀,尤其是對他的父母,我打算此次打敗東洋人,讓他回家與父母團圓。”
柳金龍來到廚房,無一人,點起了火,開始煎藥。待藥成熟之際,趕緊走到門口,四處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關上了門。從口袋中拿出了那瓶七葉散功丸,欲放在藥中,拿出了一顆,欲放下,又收回。
他心中想道:自己若是這一放,害的不僅是師傅,有可能整個正義堂都將受到影響,自己對不起其師傅這十幾年來的教育之恩,也就成了叛徒了。
但是又一想,如若自己不按照連奕志的要求來做,那麼他的父母可能就會慘遭毒手,自己對父母的恩情就無法回報了。
自己日夜期盼的回家之願恐怕難以實現了,想著父母這一生,貧苦奔勞,不想卻因爲自己而晚年在獄中度過,那自己可就真不孝了,自己就是罪人了。算了,就讓自己做回違心之事吧!柳金龍毅然投下了第一顆七葉散功丸,然後攪拌了幾勺,此時有人來催道:“柳公子,藥煎好了沒?”
柳金龍打開門道:“已經煎好了。”那個人附道:“煎藥爲何關門呀?”柳金龍道:“怕風吹滅火。”
那人道:“也是呀,今天的風真不小呀,那你快點,我先去了。”柳金龍道:“好咧。”雙手端著藥走進昌九機的房間,俞少庚道:“既然您的徒兒來了,那麼屬下就處理別的事情了。”昌九機道:“別太操勞了。”
俞少庚道:“多謝盟主關心。”柳金龍看到俞少庚走後,心裡放鬆多了。昌九機道:“金龍呀,這幾日可辛苦你了。”柳金龍放下藥道:“不……不辛苦,這是弟子份內之事。”
昌九機笑道:“好,好。”柳金龍道:“師傅,快喝藥吧,一會兒就涼了。”昌九機接過了藥,開始一勺一勺的喝。柳金龍此刻的心裡就如同蛇吮一般疼痛,昌九機每喝一口,柳金龍就心痛一次,因爲他知道昌九機喝的不僅僅是補藥,而且還是毒藥。
就這樣,昌九機神不知鬼不覺的喝完了一整晚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