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雁再次高興了,蕭霆雲過去握住連奕志的手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這就帶你找郎幽子道醫,你的傷他一定會看好的。”連奕志沒有說話,只是點頭稱道。蕭霆雲又道:“我去外面找輛馬車,你多準備些水與乾糧,我們可能三五天都不曾下車。”
坐到馬車上,沈靈雁才問道:“你剛纔所說的翠華山冰風洞在哪?道醫郎幽子又是誰?”蕭霆雲一一回答解釋。
一路上顛顛簸簸,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長安城。與之前的還是一樣,北方安寧了,南方卻還在酣戰,車伕道:“長安城到了。”蕭霆雲率先下車,連奕志在沈靈雁的攙扶下走出車棚,又被下面的蕭霆雲給抱了下來,二人攙扶著來連奕志,來到了一處臨時租賃的房屋。
這裡便是他們日後的暫居之地,蕭霆雲問道:“怎麼樣,感覺還行吧。”連奕志微微道:“還能挺得住。”沈靈雁道:“再堅持一晚,明天我們就去翠華山。”蕭霆雲道:“那就早點睡吧。”
翌日,又備車馬從屋中出發,好不容易來到了雄偉的翠華山下,太乙河蜿蜒曲折流淌,鳥獸飛啼不止,沈靈雁道:“這裡應該就是翠華山了。”
蕭霆雲道:“沒錯,冰風洞就在山腰間。”沈靈雁又道:“這山勢如此高大險峻,該怎麼上呢?”蕭霆雲道:“我來背奕志吧。”
連奕志連連搖頭,嘴脣已發白,無力再說話。沈靈雁道:“也只能這樣了,累了就休會兒。”一把把連奕志背了起來,倒沒有多少重量呀!因爲連奕志受傷近半月有餘,食慾不振,早已瘦若骨柴了,看著都叫人揪心。
蕭霆雲道:“靈雁,你在前面開路,提防著山獸野狗。”沈靈雁拔開了劍走在前面,蕭霆雲在後面。正值五六月的時令,羣山漫花浸透,石欒蔥鬱;
山道旁各種奇花異草,幽谷宛蛇,空谷迴盪。看來這郎道醫還真會選地方,這麼美麗神奇的地方最適合一些世外高人居住了,也頗合郎幽子的性格。
一路上歇了三次,最終來到了翠華山山腰。再前行一步,發現了兩塊巨石拼湊而成的一線天,谷口可容一人單進,左右上書刻‘冰風洞’,這便是蕭霆雲等人所要找的地方,三人見此都興奮不已。蕭霆雲站立道:“終於找到了,冰風洞。”
沈靈雁亦狂呼道:“找到了,找到了,冰風洞,奕志有救了!”連奕志亦喜悅不已,之後又道:“霆雲,放我下來吧。”小心翼翼地放下連奕志。冰風洞門口有一童子,蕭霆雲道:“我們是來找你師傅治病的,你能不能幫我們進去通報一聲?”又同時把老郎中的書信一併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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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童道:“你先等著吧。”進去通報。郎幽子道醫正在打坐,小童子道:“師傅,師傅,外面有人找。”郎幽子一下子睜開了眼,拂塵一揮道:“是何人?”小童子遞上了書信道:“有封書信呈於您。”
郎幽子起身接過,打開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師弟親筆所書,讓童子傳他們進來。“我師父說了,讓你們進來。”童子大聲道。三人一同進了冰風洞,拐了一處來到了洞內空曠處,郎幽子問道:“你們三人就是我師弟介紹來的?”
蕭霆雲道:“是的。”沈靈雁點頭。連奕志又咳簌了一聲。郎幽子看著眼前這位受傷的年輕人,道:“既然是我師弟所介紹,那老夫就一定要看。”走到連奕志的面前爲其把脈,又撥開他的眼睛,又讓他張開嘴巴,還道:“把上衣脫了。”
沈靈雁趕緊迴避,郎幽子仔細看了一番,乃嘆道:“原來如此!”蕭霆雲等人不解。郎幽子解釋道:“你看他這前胸隱隱約約有團黑氣,而且四肢無力,眼睛無神,你肯定是中了東洋絕學合氣道中的合合滅。”
連奕志點點頭。蕭霆雲問道:“郎前輩,這合合滅是何種武功,竟如此厲害!”郎幽子道:“合氣道是東洋的至高武學,凡是武宗幕府首領必習之,然此武功只能於十歲開始練習,而且還要是天生武學奇才。
宋朝時,中原有好武之人渡船去洋,專門學習此武功,而後回來,又潛心研究破解之術,但一直沒有結果,但是可喜的是此人已找到了初步的治療方法,一直傳習下來。”沈靈雁道:“肯定是傳內不傳外。”
蕭霆雲道:“莫非您就是那位宋代前輩之後人。”郎幽子坦然道:“你猜得沒錯,我就是他的後輩。”
郎幽子又道:“凡人中合合滅,當場死亡;習武之人中了合合滅,一週必死,而從你這傷痕來看,像是對方發力顯淺,只用了三成功力,若是對方用了五成功力,或許你就挺不到現在了。”郎幽子又問道:“你是被誰所傷?”
連奕志道:“東洋人新谷軎軎。”郎幽子道:“新谷軎軎,沒聽說過,但是從你這體質特徵來看,已經近半月了,還能挺住,還是因爲我那師弟的湯藥呀!不僅如此,你的體內還殘餘一股真氣。”
蕭霆雲道:“哦,那是晚輩在當救出他之後,在半途中,情急之下,輸給他的一股真氣,希望能救醒他。”
郎幽子笑道:“多虧了你這一股真氣,要不然他早就五臟俱裂而死,是你的真氣壓住了合合滅的邪氣,再加之我師弟的補 血與修復內傷的藥,你才得以能夠遠撲百里來到此處。”沈靈雁問道:“前輩可有破解之術?”
郎幽子道:“當然有,只不過……”“不過什麼?”沈靈雁問道,郎幽子道:“若想根治其體內的合合滅邪氣,必須得到三種名貴稀有藥材輔之。”
連奕志有氣無力道:“是哪三種名貴藥材?”郎幽子道:“此三種藥材極其難尋,有杜仲、山茱萸、何首烏,尤其是何首烏。”
蕭霆雲道:“前輩可知上哪去尋這三種藥材?”郎幽子道:“地方不太遠,就在這秦嶺山中。”連奕志等人聽了高興激昂,沈靈雁道:“那我們明天就可以找了。”
郎幽子笑道:“哪有這麼簡單,翠華山雖屬秦嶺支脈,但是我這翠華山中卻找不到此三種名貴稀有之物。”
起初蕭霆雲等人聽見了郎幽子笑了還不解,等到聽他這麼一說,才明白了怎麼回事。郎幽子道:“古之今來,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得到這三種藥材,可是往往無功而返,更有甚者還搭上了性命!”蕭霆雲道:“難道這三種藥材只是個傳說而已。”
郎幽子笑道:“非也,非也,只不過他們沒有找到地方罷了。”蕭霆雲道:“晚輩不明白,請前輩明示。”郎幽子道:“秦嶺山中確實有這三種仙藥,我小時候不慎從崖邊摔落,摔成重傷,我爹帶著我上南五臺山求藥於魯西南。”
“魯西南?”沈靈雁問道,郎幽子解釋道:“魯西南就是南五臺山的主人。”
蕭霆雲道:“也就是說只有南五臺山纔有此三種仙藥,而魯西南又是南五臺山的主人,所以我們必須得向魯西南求藥。”
郎幽子聽後笑贊:“果真聰明,可是魯西南早死了!”“死了!”沈靈雁驚訝道,蕭霆雲亦道:“死了!那他可有傳人?”
郎幽子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魯西南有一女兒魯樊,人稱魯全才,她就是現任的南五臺山主人。”蕭霆雲道:“聽前輩講了這麼多,看來這三種仙藥果真不好弄,但是哪怕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要把它找來爲奕志治病療傷。”又看了一眼可憐的連奕志。
郎幽子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去?”蕭霆雲道:“事不宜遲,明日就出發!”郎幽子道:“記住,我只能再次爲他治療七七四十九天,如若你超過了時限,還沒有拿到仙藥,他就沒救了,終生只能成廢人了。”
蕭霆雲道:“我一定在四十九天之內拿藥趕回!”沈靈雁亦道:“我陪你一塊去吧。”郎幽子道:“山路艱險,你一個姑娘家還是不要去了。”沈靈雁堅持道:“我一定要去,多個人多份力量,況且我還不放心霆雲一個人去。”
蕭霆雲笑道:“我們兩在一塊也有個照應。”第二天,蕭沈二人告別了郎幽子,踏上了尋藥的艱辛長途。雖然南五臺山與翠華山同出一脈,但相隔甚遠,翻山越嶺,層巒疊嶂,險道到處有,蟲獸到處鳴。
正值酷暑,又是登山路,蕭沈二人從早上爬到了中午也沒有到。沈靈雁更是吃力,臉上、額頭上的汗如珍珠般向下滑落,手帕擦溼了一個又一個;
蕭霆雲牽著沈靈雁的手,顯得那麼吃力,沈靈雁以前從沒有走過如此艱辛的路,以前走的都是平原,最多就是走過丘陵,而現如今是以前從未走過的山路。
人人都說山路難行,這還真是。蕭霆雲看得出來,沈靈雁的確是累了,於是便道:“不行我們就歇會兒吧。”
誰知沈靈雁卻顧慮連奕志的病情,仍堅持道:“可以,我還行。”可是明明不行了,最終,走不動了。‘哎’的一聲嘆,坐了下來。
蕭霆雲遞過去水壺道:“看你上山這麼累,以前肯定沒上過山吧。”沈靈雁道:“沒有,這是我平生第一次走這麼艱辛的山路。”蕭霆雲道:“我們現在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沈靈雁道:“三分之一?那還有多遠?”蕭霆雲道:“再翻過幾個山頭便到了。”沈靈雁道:“我喝足了,你喝吧。”蕭霆雲真是渴壞了,接過水壺欲大口的喝,可又一想,路還遠呢,且僅剩下這麼點水了,又改爲小口,泯了幾口作罷,他想把更多的水留給沈靈雁。
雖然說這山路艱辛,但是一路上的山景挺美的,紅花綠葉,羣山環抱,鬱鬱蔥蔥,蔚爲壯觀。
人人都說江南美,如今這秦嶺更美。喜鵲在枝頭間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蝴蝶在開紅了的花叢中翩翩起舞,剛纔走過的溪水旁又有幾隻麋鹿在喝水,好不熱鬧。若將來能與自己心愛的女人隱居於此,可謂美眷俠侶。
一路上,兩人就這樣一邊吃力的上山,一邊欣賞著美麗的風景。其實,也往往有遊俠有這份心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到了第二天半響,纔來到了南五臺山。一巨石上書‘火龍洞’,“這裡應該是魯樊前輩所居住的地方了,我們進去吧。”
蕭霆雲道,沈靈雁亦跟了進去。這火龍洞可是大有來歷,相傳是古時候,天上的火龍王在這裡生下了九條孽子,它們經常竄出洞來,渾身帶火,燒的草木枯焦,溪水見底,巖石化爲漿湯。
原來森林蔥鬱,風景神秀的南五臺山霎時變成荒溝禿嶺,醜陋不堪,這時,就連住在南五臺頂峰背後大茅庵的孔雀菩薩也燥熱不安,於是命令天兵天將捉住了九條火龍,綁在栓龍柱上,雷劈電擊而死。道旁有一條小徑,繞到山的背後 可達孔雀菩薩的大茅庵,如今這裡便是魯樊師太所居住的地方。
蕭霆雲與沈靈雁來到了門口,看見了門匾上題有大茅庵字樣,門口乾淨無塵,又轉過身望山下,一片蒼翠,什麼都不見,而自己仍在山腰,看來這大秦嶺果真雄偉呀!
擡頭還是望不到頂峰,難怪曾經有那麼多人尋找仙藥而未果,若自己沒有郎前輩所贈的詳細地圖路線,恐怕自己找不到這裡。門口雖靜,但卻關著,恐怕是因爲怕動物打擾吧。兩人一同上前敲門,開門的是一位年輕女子,束髮淡藍飄衣,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在山中長大的,年齡比他兩略小,姑娘一看乃提劍人士。
感到驚詫道:“你們二位是何人?爲何會來到此處?”蕭霆雲道:“我們是受翠華山郎幽子前輩所指引,來到貴庵求見魯樊師太。”
小姑娘道:“你們且在此等候,我進去通報一聲。”二人在門口等候,還別說,上山時滿頭大汗,熱得不行,這上至山腰,剛呆一會兒又覺氣溫不再那麼高了,反而還有點冷。
小姑娘匆匆跑到魯樊太師的房間,門開著,魯樊太師正在打坐,聽見有人跑進來了,便停下了,道:“何事如此慌張?”
小道姑道:“師傅,不好了,門外有兩個持劍人,一男一女,欲求見您,還說是從翠華山冰風洞來的。”魯樊一聽,大爲吃驚:我這隱居了大半生,不曾有人找到,如今這二人來此的目的必是爲了山藥之事。
遂道:“你就說我不在,把他倆打發走!”小道姑回道:“是,師傅。”轉身欲走,魯樊又忽道:“等等,還是把他們兩個叫進大廳。”小道姑又照著去做了。
門一開,蕭沈二人迅速回過頭來,“怎麼樣?”小道姑道:“我師父說讓你們進去。”蕭沈二人聽後非常高興,跟隨者小道姑進了門,一進門看見了小道兩旁長滿了自己都沒見過的奇花異草;
小道姑解釋道:“我師父說了,這些花草是不能亂碰的,有的有毒,有的一碰即謝。”蕭霆雲道:“真不愧爲魯全才,各種奇花異草都有種植,看來這次是來對了。”沈靈雁亦樂道:“看來奕志有救了。”
“這邊請!”小道姑熱情道,從之處的害怕到現在的熱情,並不難理解,由於之前沒有見過外人,特別是拿著利器的人,使得小道姑有所害怕畏忌,但是經過這一路的交談,小道姑發現這二人並不是她所想象的壞人,反而友善。
“師傅,人已領到。”小道姑道。只見魯樊端坐在大廳上,揮手示意小道姑退下。又審視著眼下的這對男女,蕭霆雲與沈靈雁尊敬的看著這位即將施藥的大恩人。從此駕勢來猜,有點難處,但是從面相上看,這位師太頗具慈祥之相,只不過是表現不出來罷了。
年齡已大,白髮很多,魯樊問道:“你倆是何人?爲何上我五臺山火龍洞?”蕭霆雲道:“在下蕭霆雲。”
沈靈雁道:“晚輩沈靈雁,我們千辛萬苦來此山,是爲了讓師太出手救我們的一位朋友。”魯樊道:“多少年來,不知有多少人來南五臺山尋找火龍洞,不是死在山谷,就是跌落山崖,未能有活者能與我見一面,你們兩個是如何找到的?”蕭霆雲道:“師太說得沒錯,我們是得翠華山冰風洞中的郎幽子前輩所指引,故而能至此。”
魯樊一聽是郎幽子,狂笑道:“果然是他!”臉上表情明顯已怒,好像不願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似的,又像是被電觸一般。蕭沈二人感到莫名其妙。
只見魯樊怒道:“你們趕快走,下次不要再來了!”蕭沈二人不理解,沈靈雁問道:“敢問太師這是爲什麼?”魯樊笑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回去好好問問郎幽子!小翠,送客!”
蕭沈二人帶著無奈被送出了大茅庵。站在門口,沈靈雁道:“師太不願意見我們,更別提採藥一事!”蕭霆雲道:“這個師太剛開始還好好的,突然之間一聽到我們提到郎前輩就怒了。”沈靈雁道:“沒錯,我估計他兩人之間可能有什麼恩怨。”
蕭霆雲道:“既然這樣,我們不能老呆在這,還是回翠華山向郎前輩問清楚吧。”兩人決定下山回冰風洞。上山艱難,這下山可就輕鬆了。蕭沈二人快速下了山,回到了翠華山冰風洞。
這一來回可是嚇壞了小童子,趕緊跑回屋中向郎幽子報告,“師傅,師傅,蕭霆雲與沈靈雁又回來了!”郎幽子一臉驚詫道:“這麼快,還沒有幾天呀,怎麼就回來了?莫非藥已經拿到手了,也不可能呀!”帶著疑問等候蕭沈二人述說原因。
他兩並排走了進來,一臉的茫然。沒等他們開口,郎幽子迫不及待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仙藥弄到手了?”蕭霆雲道:“回前輩,沒有。”“沒有,你們跑回來幹嘛?”
郎幽子接著道,沈靈雁道:“人我們已見了,可是卻被趕了回來。”郎幽子道:“這是爲何呀?”沈靈雁道:“還……”蕭霆雲看了沈靈雁一眼,不再言語,郎幽子道:“到底是爲什麼?你們倒是說呀!”蕭霆雲道:“如果前輩非讓我們說,那我們就說了。”
郎幽子道:“沒事,說吧。”蕭沈二人齊聲道:“都是因爲你。”蕭霆雲補充道:“我們在與魯樊師太說話過程中,提到了前輩你,魯樊師太好像一下子就怒了,並讓我們兩回來向您問清楚。”
郎幽子笑道:“沒想到,三十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性格,還是沒有原諒我!”蕭沈二人一聽此話,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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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雁問道:“郎前輩,難道你和魯師太之間還有什麼淵源嗎?”郎幽子道:“那是我二十幾歲的時候了,有一天,我上山採藥,忽然看見了一隻老虎正在一位姑娘面前,那個姑娘嚇壞了,大喊大哭,我立刻衝了過去,趕走了老虎,救了那位姑娘。
那天晚上我都沒有回家,就陪那位姑娘了一晚。第二天亮時,我就把她送回了家。那位姑娘很是感激我,親手送給我一條手帕,說我經常上山採藥會出汗,故而精心爲我織了一條手帕。
之後我倆便經常偷偷見面,感情逐漸好了,不是她告訴我一些關於名貴藥材的事,就是我告訴她救死扶傷的人,彼此心心相印,趣味相投。
直到有一天,我洞中來了一位中毒很深的人,我們兩當時正在談論婚事,我爹差人從南五臺山把我叫回去,說要一起救治這個中毒之人,把婚事延後。
延後也沒關係,不就幾天的時間嘛。可是巧就巧在,不知什麼時候那位姑娘的爹知道了此事,而且我爹所救治的人竟是那位姑娘家的大仇人。
那位姑娘的爹說了,若是我爹與我救下那個中毒之人,就不要娶他女兒爲妻了,不要再踏上南五臺山半步。當時我與爹聽了之後甚是矛盾,一方面是我的人生大事,另一方面是人命關天,到底如何抉擇呢?是要捨棄我的婚姻大事呢?還是放棄這個人的生命呢?
最後我爹站在一個大夫的身份上決定救治這個中毒的人,因此惹怒了那位姑娘的爹,我便不得不與那位姑娘分開了。
後來我得知那位姑娘是悲痛欲絕,對我更是恨之入骨,我幾次上南五臺山向她當面解釋,但都被他爹拒之門外。
直到我爹爹後來爲了我定親,我纔沒有再上南五臺山,而那位姑娘聽說我定親結婚了,認爲是我首先背叛了她,違背了諾言,發誓與我勢不兩立,我在東邊翠華山隱居於冰風洞,她便在西邊南五臺山選擇火龍洞,我們兩個至今到老,都不曾再見面,而這一直以來是我心頭之痛!”
沈靈雁聽後道:“那位姑娘就是現在的魯樊師太吧。”郎幽子點點頭道:“也許這就是她讓你們下山找我的原因吧。”蕭霆雲道:“我看是你們之間有誤會,是魯樊師太對你有誤解。”
郎幽子道:“唉,如今事情已過去那麼多年,我也習慣了,只不過是她沒有想開。”蕭霆雲道:“待我們二次上山去向她解釋清楚。”
郎幽子道:“解釋清楚也好,只希望她能給你們仙藥,不再爲難你們,哦,對了,連奕志我現已把他放置在天池中了,先用慢性藥浸泡,爲他打通經脈,活血修復傷口,待到你們取回仙藥之後,我再一併給他打磨製丸煎湯,服下之後,便可痊癒。
但是,切記,時間不多了,如今又過去五天了,只剩下了四十四天了,你們可要抓緊呀!”
蕭霆雲道:“我們先去看看他吧。”沈靈雁道:“好啊。”在郎幽子的帶領下,蕭沈二人來到了天池,羣山環繞,有詩云:北起雁塔至長安,初冬天涼登雄山。層巒疊嶂鎖天池,從此終南再無山。
郎幽子爲連奕志療傷所用的藥水就是這天然的天池中水。天池形成於唐天寶年間,至今已九百多年,吸收日月之精華,採集翠華之幽靈,周圍又有衆多的草藥仙芝從山崖間枯死降落,所以這天池的水便是天然的藥引。
郎幽子邊走邊介紹道:“我在鬼門關置一木管,引山澗之清泉而入池,讓連奕志在裡面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即可出浴。
一會兒我們途徑奈何橋,待我啓動機關時,懸崖上自會出現一座浮橋,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爲奕志在浸泡期間不能受到任何人打擾,故而老夫選了翠華山最爲安靜險峻的玉案峰作爲療養之地。”
沈靈雁道:“那也就是說我倆只能遠觀不可近看。”郎幽子點頭道:“沒錯。”走過了搖晃可懼的奈何橋,來到了鬼門關。郎幽子道:“到了。”沈靈雁二人四處眺望,卻沒發現連奕志的身影,只看見了前面一石壁,郎幽子道:“連奕志就在下面,你們從這個縫隙看吧。”
蕭霆雲透過縫隙看了一眼,連奕志正在閉目,全身心的浸泡在朦朧的天池中,沈靈雁看了一眼,看到連奕志神情若泰,他們兩個就放心了。之後便道:“郎前輩,人已看過了,我們這就出發,上南五臺山尋藥。”
郎幽子道:“希望你們這回能夠拿回仙藥,一定記住了,不能耽擱時間!”蕭沈二人齊道:“晚輩記住了。”於是二人再次離開了翠華山冰風洞,前往南五臺山。經過上次的行程,這次是輕車熟路了,很快就趕到了。
沈靈雁欣喜的指著大茅庵道:“我們到了!”蕭霆雲亦欣喜道:“我們趕快過去吧!”蕭霆雲提起右手再次敲門,開門的仍是上次的小翠道姑。
小翠熱情道:“是你們兩個呀!”蕭霆雲道:“是呀,我們又見面了。”沈靈雁亦回道:“是呀!”蕭霆雲道:“你的師傅在嗎?”小翠道:“在呀,還在裡面打坐呢!進來吧。”
三人走向了內堂。小翠與沈靈雁談得來,拉住了沈靈雁的手聊起來,小翠道:“姐姐,你們一路辛苦嗎?”沈靈雁道:“不辛苦,我們居住的地方和你們挨著。”
小翠興奮道:“真的嗎?那是在哪?”沈靈雁道:“我們在東邊,你們在這座大山的西邊呀!”小翠點點頭。不一會兒又問道:“姐姐,我看你和這位哥哥關係挺好呀,你們是不是夫妻?”這句話問的沈靈雁不好意思,不知所措,只是害羞道:“不是……”蕭霆雲走在後面,沒有聽見,沈靈雁的臉一直紅到了內堂。
小翠道:“師傅,蕭大哥與沈姐姐來了。”魯樊道:“那就讓他們進來吧。”蕭沈二人一同進入內堂,來到了魯樊的面前。小翠站在一側,魯樊道:“沒想到二位腳力不錯呀!上次剛下山,沒過幾天又來了,真有能耐呀!”
蕭霆雲道:“兄弟重傷,危在旦夕,不敢怠慢!”魯樊聽後笑道:“好個重情的人!”沈靈雁亦道:“”魯師太,上次我們來到貴庵求藥,您說讓我們去找郎幽子前輩問個究竟,方纔給藥,如今我們已問清楚了。”
魯樊是既激動又惱怒,道:“問清了,問清了,那你們就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不能給你們仙藥!”蕭霆雲道:“魯師太,您誤會了!”魯樊怒道:“我誤會了,我誤會什麼了?”蕭霆雲道:“您與郎前輩之間的事,我們也略知一二,您當年誤會了郎前輩,他是有苦衷的。”
魯樊突然站了起來,笑道:“苦衷,苦衷,我們相戀了七年,到了結婚那天,他卻要娶別人,是他背叛了我們之間的誓言,是他對不起我,他就是個僞君子!”魯樊的聲音變大了,淚水已快掉落出來,臉色漸紅。
沈靈雁又道:“魯師太,您別激動,這其中確有誤會。”便把當日郎幽子所述之事告訴了魯樊。
魯樊聽後恍然大悟,內心的痛無疑又增加了幾分,但是她還是不肯原諒郎幽子,遂道:“既然當年有原因,爲何不上我家 來說清楚呢?”蕭霆雲道:“怎麼沒去,郎前輩先後去了兩次,可是都被你爹給攔住了。”
沈靈雁道:“而且你爹爹還揚言,若郎氏父子救了那個中毒之人,從此不要與你家來往,結婚一事自然無從談起。”
魯樊聽後,更像是失了魂,冷冷的退回了椅子上,嚇得小翠趕緊跑過去攙她,魯樊口中還不斷自語:“我爹!我爹!”蕭沈二人看到魯樊如此傷心失落,便道:“其實,這件事郎前輩心裡痛了幾十年,他一直期盼著能與你當面說清,他始終沒有忘記您!”
魯樊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說吧,你們想要什麼仙藥?”沈靈雁道:“杜仲、山茱萸和何首烏。”
魯樊道:“既然你們想要這三種仙藥,明天我就帶你們去看。”蕭沈二人聽到這句,卻怎麼也沒高興起來,反而擔心的是魯樊師太的情緒,因爲魯樊師太剛纔受的刺激的確不小,剛纔說話又有種悲傷之感,眼淚雖沒有流出,但肯定是強忍過去了,只不過不想在外人面前流露而已。
蕭沈二人沒再說什麼,與小翠一起退出了房子。